第21頁 文 / 沈韋
一直擔心害怕後有追兵而連夜趕路的關紅綾,於見到雷剎托的那一刻,重重壓在肩上與心頭的害怕及恐懼終於得以暫時卸下,唇角忍不住揚起一抹釋然的微笑,內心積壓了許多話想要對他說。
關紅綾要馬兒快跑,快快帶著她奔馳到她最在乎的那人身邊去。
另一端,在流星背上的雷剎托可沒耐性等流星帶他去到關紅綾身邊,在見到她的那一剎那,所有疲憊完全消失,他全身蓄滿氣力,以輕功騰升而起,急急躍向朝他而來的那一抹紅。
關紅綾見他霍然拔身而起,宛如生了一對翅膀,展翅朝她飛來,她的雙眸因他的出現而明亮閃耀。
雷剎托撲向馬背上的關紅綾,關紅綾沒有抵抗,任由他將她撲離馬背。
雷剎托一手擁著她纖細的腰肢,一手護著她的頭顱,與她雙雙跌落馬背,滾向滾滾黃沙間,他們兩人不斷的翻滾,直到底部,他焦燥的唇已自動尋上柔嫩的唇瓣,狂熱索吻。
關紅綾先是低喘一聲,隨即拋下理智,雙臂勾著他的頸項,瘋狂地投入這一吻當中。
她想他!想他!想得心都擰了!
他想她!想她!想得心都碎了!
他們兩人的呼息灼熱交纏,身體交纏,將全副心魂皆投注在這一吻當中,彷彿生命會在下一刻終止。
「紅綾,我終於……找到你了……」雷剎托粗喘著氣,啄吻著她,斷斷續續地說道。他的雙臂、他的嘴唇,皆捨不得離開她。
「不,是我找到了你……」關紅綾嬌喘,雙手捧著他的臉,希冀能得到更多的親吻。
「是我們找到了彼此。」雷剎托低喃,他的唇舌再度與她深入癡纏,恨不得將她揉入他心口,如此她就再也無法不告而別,再也不會讓他嘗到如遭受烈焰狂焚、椎心刺骨般的滋味。
雷剎托灼燙的熱吻如火焰般將關紅綾體內所有不馴的因子熨燙得服服貼貼,她緊緊攀附著他,嬌喘連連。
雷剎托的唇沿著她的唇狂野地往下移,吻上了她敏感的頸子,大掌則虔誠地撫觸她細緻如絲般的肌膚。
關紅綾雙手狂亂地揉亂了雷剎托的髮絲,柔軟的嬌軀承接炙燙的唇在身上撒下的火苗,嬌顫地拱起。
「等等!」十指將雷剎托的黑髮用力往後揪,以免火熱的慾望一發不可收拾。
「等什麼?」雷剎托湛藍的眼眸佈滿慾望,粗喘著氣看她。被他吻得紅腫的朱唇像是在發出無聲的邀請般,誘惑他再一親芳澤,他心隨意動,再次貪婪地棲上她的唇,啄吻。
「你不能再吻我了……」關紅綾氣喘吁吁,很想再和他投入激情擁吻當中,但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她不能被火熱的慾望給沖昏了頭,於是她張嘴,用力咬了下他的唇,不許他再勾引她。
「噢!你咬人!」雷剎托痛叫了聲,眸底有著不加掩飾的渴望。他全身上下都對他嘶吼著要得到身下這個女人,他以為她回頭就是和他有相同的心情,為何她要拒絕他?
「對,你再親我,我會咬得更用力!」關紅綾想扮凶狠,可看見他那經她揉亂的髮絲與和她狂熱接觸過後的雙唇,她就沒辦法對他板著臉。
「你喜歡咬哪兒,老子都隨你。」雷剎托仔細搜索她的臉龐,未發現她有一絲不悅或是厭惡,看來她不要他再吻她並非不喜歡。莫非是害羞了?於是他咧嘴一笑,曖昧地對她眨眨眼,說出更引人遐想的話。
「你別再胡說八道了,我有重要的話要跟你說。」關紅綾將他誘人的提議擱下,無比認真地對他說道。
「什麼重要的話?難道你想對我說,為何將珠釵留下的原因了嗎?」雷剎托歎了口氣,將滿腔的慾望壓下,伸手將她凌亂的髮絲塞至耳後,再自懷中取出她留下的珠釵為她插上。
「你帶著我的珠釵……」他隨身收放,讓她的心頭漾滿暖意。
「它屬於你,你走了,我將它當成是你收妥,貼緊在我心口,假裝你的心正與我緊緊相貼。」他的指輕撫著她粉嫩的唇瓣。
「我之所以會留下它不帶走,是因為它沾染到了你的氣息,我既然選擇離開,就不能再面對會想到你的物品。」她輕輕說出留下珠釵的原因,只因她想斷得乾淨,不使自己有想起他的機會,一丁點兒都不許。可她忘了,雖將留有他氣息的珠釵留下,卻沒辦法將充滿他身影的腦子也一併留下,以至於離開他的這一段時間,她仍舊無法自拔地對他思思唸唸。
「你真狠!」雷剎托嘶喃,不喜歡她為了杜絕再想起他,將帶有他氣息的物品留下的舉動。
「你錯了,我還不夠狠,如果我夠狠的話,我的腦袋瓜也會一併被我砍下。」她定定看著他,輕喃,不怕他知曉她的心思。
她清楚表達出她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將他割舍下,使雷剎托不再感到被拋下的苦楚,快意一笑,他的鼻尖寵溺地輕磨著她的鼻尖,恨不得將她吞入腹中。
「我遇到姜謙和了。」關紅綾全身舒坦地與他逗摩,說出教人笑不出來的消息。
「什麼?!你遇到那混蛋?他有沒有對你怎樣?」姜謙和三個字讓雷剎托不再姿態閒散,他立即拉她坐起身,仔細看她有無受到傷害,倘若姜謙和敢動她一根寒毛,他絕對會痛宰對方!
「姜謙和他沒有傷害我,但糟的是,白君豪和他在一起。他們兩個要來找你麻煩,你千萬要小心防範。」白君豪與姜謙和人多勢眾,不好對付,讓她十分擔心。
「那姓白的小子是特地找你來著?」雷剎托濃眉緊攢,一點都不喜歡她未婚夫出現的消息。在他心底,她已屬於他,根本就不屬於那勞什子的「玉面郎君」。
「對,姜謙和對他說了許多我們的事,有一半以上是假造的,但白君豪深信不疑,所以對你懷恨在心,想要取你的性命,他們兩個甚至密謀要傷害鐵勒吾部族的人,作為對你的最大報復。」昨夜她完全不敢睡,才有辦法偷聽到白君豪與姜謙和的惡毒計謀。她不能眼睜睜地任由悲劇發生,鐵勒吾部族的人雖然不喜歡她,但他們沒有罪,不應遭受他人的惡意傷害。
「可惡!」雷剎托聽聞姜謙和要與白君豪聯手傷害部族裡的人,立即爆出一連串關紅綾聽不懂的咒罵。
「我知道你在乎他們,不願他們受到丁點兒傷害。」關紅綾等到他咒罵完,才輕柔地對他說道。不論他說得有多瀟灑,都掩飾不了他對鐵勒吾部族的在乎。
「你怎麼敢說得這樣篤定?」雷剎托想對她扯出一記不在乎的笑容,可他的嘴角卻僵硬如石,讓他想要假笑都沒辦法。
「你忘了在你吻我的那一夜所說的話嗎?你說我彷彿已洞悉一切。」關紅綾伸手撫向他的臉,希望他不要再逞強,表現出他的在乎並不會要了他的命。
昨夜一得知他將遭遇危險,她便心急如焚,再也顧不了其他,一心一意只想快點找到他。
她明白此舉會有損她的名節,會使她受盡他人唾罵,會使她爹蒙羞,會教她一輩子在江湖上抬不起頭來,但,若要她佯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任由姜謙和與白君豪殺了雷剎托與其他人,那她會墜入萬丈深淵,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怯懦。
她寧可接受世人的鄙視不齒,也不願退卻。
所以,她離開了,帶著喜悅的心情奔向雷剎托,無怨無悔地投入這萬劫不復之地……
「那一夜,我對你所說過的話,一句都沒忘。」大掌輕覆在小手上,緩緩將之移到唇邊,於掌心印下一吻。
「姜謙和是心狠手辣之人,他與白君豪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猜到我是趕來向你通風報信,他們不會允許計劃遭受破壞,一定會加緊腳步付諸行動的,我們得想出對策反擊才行。」
「的確要反擊,不能讓他們得逞。」雷剎托見她真心為他焦急,滿心愉悅,為她綻露笑容。
「白君豪與姜謙和都要殺過來了,你怎麼還笑得出來?」關紅綾驚問。
「你一心一意為我著想,你的心裡充滿我的身影,你說,我怎麼會不開心?就算現在馬上死了,我也會笑得合不攏嘴啊!」他簡直開心到想抱著她歡唱。
「你別又胡說八道了!」關紅綾羞於親口承認對他的情感,故意輕斥了聲,輕軟地推開他,起身去牽在附近緩緩踱步的馬兒。
「這麼令人心情愉快的胡說八道,老子還真想多說點兒!」雷剎托朗笑,躍起身去找流星。
很可惜,殺風景的白君豪與姜謙和隨時都會追上來,他們得盡快離開此地才行。他瀟灑地躍上馬背,回頭凝望主宰他生命的人兒。
關紅綾也躍上馬背,與他四目相接,當他深情款款地凝望著她時,她感覺到只要有他在她身邊,這世間便再也沒有任何事物會教她感到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