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水心
「你少裝了,你還以為自己是清純玉女啊,又不是第一次了,還在那邊故作矜持狀,這不會是你欲擒故縱的把戲吧?如果是的話,我就陪你玩玩。」莊董的詭笑漾滿了不懷好意。
「我不要!」張君黛有面臨將被強暴的恐懼感。
她失去了所有的冷靜,驚慌失措的嚷叫著,就像一個掉落水中的溺水者般急需救援。好可怕喔!誰來救救她?
「由不得你不要,我可是付了錢的。」他殘酷的點明事實,令原本激烈反抗的張君黛頓時宛若被點了穴一般,所有的反抗動作都在剎那間停了下來。「除非你覺得這麼做可以激起一個男人的性慾,否則你就給我乖一點,別再作無謂的掙扎。」
是啊,她既然選擇了這個工作,就應該認清一個「妓女」的本分,應該要恬不知恥的任人玩弄、擺佈她的身子才是,不該再有自己的情緒、喜好。
她的身體已經沒有自主權了,她是沒有資格拒絕客人動手動腳的,只是為什麼她會感到心中有一股深沉的悲哀呢?
「這才聽話嘛!」莊董相當滿意他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效果。「我會溫柔對待你的,你不用怕!」
張君黛不置可否的彎了彎唇沿,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苦笑,準備隨他為所欲為,反正這也不是她的第一次了。
在她的默許下,莊董就像拿到一張通往溫柔鄉的通行證,欣喜若狂的在她纖細柔美的頸項上連印好幾個濕淥淥的吻,手也拉扯下她的底褲,眼看就要進犯她的柔軟處,這時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一道熟悉的聲音再度躍進張君黛的耳中,教她驚詫得倏地張開已然合上的美眸,眼角還有淚光閃爍著。
***
「不好意思,可以請你放開她嗎?」不速之客彷若天神般,居高臨下俯視著趴伏在張君黛身上的男人。
他的語氣雖然輕柔和緩,卻夾帶著騰騰怒氣。
「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敢來破壞老子的好事?」莊董怒焰高張的從張君黛身上爬起來,正準備好好教訓這個莫名其妙闖進來的渾小子時,誰知一看見來者的臉,所有已頂在舌尖的髒話都在瞬間凍住了。「厲傑!?」
他的意外出現讓人不解。
「是的,就是我。」厲傑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你為什麼會來?有事嗎?」莊董疑惑的瞅著他。
這時候他跑來這裡作啥?看他那副宛若要將他千刀萬剮的凶狠樣,他不免暗忖自己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他,他來破壞他的好事不說,還對他投以如此駭人的眼神?
「的確是有點事想跟你聊聊。」他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什麼事?」莊董故作鎮定的問道。
「有筆買賣想和你談。」
「買賣?什麼買賣?」厲傑會有什麼買賣要跟他談?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向來沒有交集點,他怎會突然要找他談買賣?
「和她有關。」厲傑手指著張君黛。
莊董和張君黛同時嚇了一跳。他要談的買賣怎會跟她有關?
「沒錯!我想要跟你買你今天跟她的交易,你付多少錢,我一毛錢都不會少給你,還會多給你一倍當作利息。」厲傑雖然是在和他談買賣,但眼睛卻灼灼的盯著張君黛看,教她心跳漏了好幾拍。
「為什麼?你上回不是已經睡過她了,又何必非要跟我搶不可?」錢他多的是,他才不想為那麼一點小錢就將到手的美人拱手讓人,更何況他實在不明白厲傑非要她的理由,尤其他還在緊要關頭上來大殺風景。
第0章(2)
「就是因為我睡過她了,所以我才非要跟你搶不可,否則我不就成了戴綠帽的烏龜?」厲傑笑裡藏刀的反問他。
「這話怎麼說?」莊董真的糊塗了。
「因為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說我若讓她跟你上床,我不是烏龜是什麼?」他拋下一個驚人的答案。
「妻子!?」張君黛亦詫異的驚呼道。
「怎麼可能?」莊董對這出人意外的轉變相當不能接受。「你在開玩笑吧?」
「你知道我向來不愛開玩笑的,她的確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厲傑的神情無比認真,任誰都不敢再質疑他的話。
只不過自覺被耍的莊董還是忍不住地問:「如果她是你未過門的妻子,為什麼你會讓她下海?」
整件事就像整人遊戲一樣,峰迴路轉得教他無法心平氣和接受這荒謬的結局。
「這只能怪我領悟得太晚,以至於差點傷害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厲傑語重心長、真情流露的道。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成全你。不過我不收你的錢,我要你當作欠我一次人情,可以嗎?」畢竟是做大生意的,懂得為自己爭取最有利的條件。
他這個順水人情絕對比收厲傑的錢要划算得多,要厲傑欠下人情是任誰也不敢奢想的事,不趁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要這個人情就未免太蠢了。
「好,我答應你!」厲傑也很爽快。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倆談情說愛,我先走了!」莊董很識相的拿著公事包立即走出去。
***
莊董走後,房間裡只剩下因過度震撼而瞠目結舌的張君黛,還有因醒悟而及時挽回自己心愛女人的厲傑。
「你剛才說的話都是騙人的吧?你那麼說只不過想要讓他知難而退好再度傷害我吧?」張君黛心亂如麻。
「我沒騙人,我說的都是真的!」厲傑徐徐彎下腰來,將她被褪到膝間的底褲穿了回去,還將倒在沙發上的她拉坐起來。
「我不相信!」她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
這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如果不是他騙人的話,那一定是她瘋了!
「相信我,我從來沒有那麼認真過,我是真心想娶你當妻子的。」他緊緊將她擁入懷中。
「我在你眼中不過是一個下賤、放蕩的女人,你怎麼可能會想娶我?」張君黛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我從來就不認為你是一個下賤、放蕩的女人,那只不過是為逼你離開厲風幫而故意說的。」厲傑終於老實招供了。
「我知道你討厭我在厲風幫吃閒飯,所以要趕我走嘛!」她憤怒的說道。
「我才不是為了這個無聊的理由,我只是不想你繼續待在厲風幫裡被污染了,是想保護你才要你離開的。」他對她的用心,她根本就不知道。
「但你為什麼不說?」
「因為我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十惡不赦了,沒想到我竟然還有良心未泯的部分,所以才不想讓別人知道。」
「你怕別人知道你是個好人?」張君黛挑了挑眉。
「沒錯!因為我本來就不是個好人,何必讓別人對我產生錯誤的印象。」厲傑輕笑道。
「可是你知道你不說,對我造成的傷害有多大嗎?」張君黛偎在他懷裡,眼眶有些泛紅。
「我知道。」他微微頷首。「如果我能早一點發現你的心意、能早一點瞭解自己的心情,我想就不會做那麼多自以為是的蠢事了。傷害了你,我感到很抱歉!」
「你知道我的心意?」她吃驚得揚高音調。
「是姚怡告訴我的,要不然真的很難從你的行為裡察覺出來,畢竟你跟其他女人愛我的方式大大不同。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呢?」
「已經好久、好久了,久得讓人覺得痛苦……」張君黛的思緒被拉回到他們見面的第一天。「你知道嗎?我已經整整愛你六年了,從我們見面的那一天、從我看見你的第一眼開始,我的心裡就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從那時候!?」他再一次因她戀慕他的事實而受到震撼,且威力更甚於前。
「或許你會覺得那時候我還小,哪懂得什麼情愛?但我是真的很清楚自己的感情,因為我總是想著你、總是想著你……」她想要把自己積壓在心中許久的濃烈情感一古腦的傾吐出來,卻激動得淚流滿面、再難言語。
「別哭了,好嗎?」他輕拍她的背安慰她。「都怪我太遲鈍了,才會一點都沒有發現,你應該告訴我的。」
「我一直……一直想等到還清債務之後,覺得對你不再有所虧欠了,我……我才打算告訴你。」張君黛抽抽噎噎的低喃道。
「你真傻。」厲傑溫柔的撫弄著她的秀髮。「但我不明白的是,如果你那麼愛我,為什麼不好好愛護自己,還意氣用事的輕賤自己的身子呢?」
「那是因為在你對我說了那些殘忍又無情的話之後,我只覺得自己累了,累得不想再愛你,而且我也不想再被你傷害,所以我才選擇這下下策,想藉此斬斷對你的感情、想藉此還清欠你的債務,然後如你所願的離開厲風幫。」她也明白這麼做對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她也清楚自己很傻,但如果不傻,又如何會將自己困在死胡同裡出不來?
若不是痛徹心扉,誰願意讓自己走上這一步,這無疑是自掘墳墓、自找死路,再也沒有回頭路了,就只為了斷絕和他的一切可能、摧毀自己所有的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