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季葒
「……好。」感動的淚水潰了堤。「姊，謝謝。」
「要答謝我，就好好照顧身體，你現在不能動不動就哭啦。」巫莉雪趕緊拿來一盒面紙塞給她。「以後堂姊讓你靠，別哭、別哭。」
她根本忍不住眼淚，任由喜悅和不安交織的淚水盡情宣洩，將這幾天來不安無助的情緒徹底發洩出來。
言御一臉陰沉地瞪著站在他面前的律師和巫莉雪！
「我要見的人不是她！」他這句話是對站在巫莉雪旁邊的律師說的。「馬上離開，除非巫欣愛拿出誠意親自過來跟我談，否則我不同意解約。」
「言總裁，真是抱歉，巫小姐身體不適，實在無法親自出席。」律師懼於言御那森冷的氣勢，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那就等她身體好一點再來談。」他冷冷應道，目光冷淡地從巫莉雪身上掠過，逕自坐了下來，翻開公文繼續批閱。「你們請回。」
「為什麼非欣愛親自來不可？她的身體狀況真的不太好，言大總裁，你這麼做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一直被忽略的巫莉雪有點火大。
她一句話都還沒說，就被下逐客令，讓她怎麼也沉不住氣，忘了自己今天是來解決違反合約的問題，態度應該要放軟一點才對。
「你是誰？你也是巫欣愛派來的律師嗎？」言御放下筆，終於正眼看了巫莉雪一眼。「你說的話能代表巫欣愛嗎？」
「我——」在商場上總是維持優雅溫和形象的言御，此刻卻嚴肅冷漠得讓巫莉雪想打退堂鼓。「我不是律師，我是欣愛的堂姊，欣愛委託我跟律師一起過來跟言總裁談解約的問題。」
「唯一能讓我同意解約的條件，就是巫欣愛親自來跟我談！」他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如果巫欣愛的身體狀況不允許她出門，那麼我很樂意移駕到她的住處。」
他很堅持。
「那樣……也不太方便。」巫莉雪沒想到言御這麼堅持，簡直氣死人！
「是沒誠意還是真的不方便？我很關心巫欣愛的身體狀況，如果她身體狀況真的出了很嚴重的問題，看在私下我跟她是學長學妹的關係，我可以幫她安排名醫做必要的治療。」
他心裡十分擔心巫欣愛的身體狀況，安排醫師也絕對沒有問題，但前提是巫欣愛得現身，而拒談解約是他唯一能見到巫欣愛的機會。
「你是真的關心她，還是這只是逼她出面的借口？」巫莉雪仔細觀察言御，覺得他分明就是關心著巫欣愛，否則不會這麼堅持非見堂妹一面不可，還表明願意幫忙安排醫師。
「我關心她。」他毫不猶豫地面對巫莉雪的觀察目光。
假如言御真如堂妹所說，兩人只不過是短暫交往，談一段沒有負擔的感情，那麼言御大可跟律師談解約的事情就好，何必如此刁難？
「抱歉，我可不可以私下跟言總裁談話呢？」巫莉雪決定先單獨跟言御談一下。「我必須知道言總裁現在的立場，才能考慮是否接受總裁的好意，讓你替欣愛安排醫師。」
「你確定你知道巫欣愛現在人在哪裡？」要私下談之前，他必須先掌握一點訊息。
巫莉雪點點頭。巫欣愛就住在她家，她當然知道她現在人在哪裡。
「巫小姐，那邊請坐。」那當然可以談。
巫莉雪轉身跟律師說：「方律師，麻煩請你先外面稍候。」
「好的。」方律師隨即開門走出去，把空間留給巫莉雪和言御。
「你想知道什麼？」言御大步從辦公桌後繞出來，坐在巫莉雪的對面。「請說。」
「欣愛跟你私下交往過的事，我全知情……」看見他的神色已不像剛才那麼冷漠，巫莉雪心裡有些訝異。
「所以？」
「欣愛告訴我，你曾跟她約定過，你們只是短暫交往，沒有感情負擔——關於這點，我必須要先求證，才能繼續跟你談下去。」
「她這麼跟你說的？」原來她是這麼看待他對她的感情？言御的眼神裡燃起一絲不平的惱怒。
「沒錯。」堂妹是這麼跟她說的。
「如果我說小愛講的不全然錯誤呢？你會相信我的話嗎？」目光筆直望進巫莉雪的眼底。「在我大學畢業前，我們的確曾經這樣約定過，只做短暫交往，畢業後分手，各自自由發展……但那已經是三年多前的約定了，自從我在兩個月前再度遇到小愛，主動要求復合之後，我對小愛和這段戀情的態度已經全然改變了。」他是真心地跟巫欣愛交往。
「可是為什麼她跟我說的卻不一樣？」聽言御提起堂妹時那親匿的語氣和神情，巫莉雪選擇相信言御的話。但她雖然相信言御，她對堂妹的說詞卻很不解。
「是小愛太過拘泥我們之間的身份問題，認為我們的交往不可能有結果，所以寧可壓抑對我的感情，只肯跟我當普通朋友——可是我們明明已經像夫妻那般的親密了。」
肯私下跟巫莉雪談，代表他也信任了巫莉雪，對她毫不隱瞞他和巫欣愛交往的程度。
接著他還把自己暫時答應跟小愛分手，後來還帶女星出席宴會，好逼巫欣愛正視對他的感情等計劃，全都告訴了巫莉雪。
「既然言總裁對欣愛真的有心，那麼我回去後會勸勸她，叫她跟你見面談一談。」她起身告辭。
「等等。」言御臉色微變。
「還有什麼事嗎？」
「我要立刻見到小愛。」叫他靜靜等待是種煎熬，他現在就要見巫欣愛。
「她現在心情很亂，你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她會更加驚慌失措，搞不好會鬧失蹤，到時候連我都無法得知她的下落。」巫莉雪不敢貿然答應帶言御去見她。
「我擔心她的狀況。」所以非得盡快見面不可。
「好吧，言總裁，我跟你保證，欣愛現在情況並不糟，但她勢必無法再繼續代言了。」因為堂妹的肚子將會越來越大，總不能挺著大肚子上台代言吧？「如果言總裁真的有心讓欣愛安心靜養，就立刻解除合約，盡快找替補的代言人選，這樣一來，欣愛才不會一天到晚還得為工作的事煩心，造成心理負擔，進而影響身體狀況。」
說了這麼多，無非是希望言御能點頭同意讓合約的事情順利解決。
「這件事我會考慮。」他一點都不想為難心愛的女人，但這卻是他目前唯一能見到她一面的籌碼，說什麼也不能輕易點頭應允。「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必須說服她跟我見面。」
「……我盡量試試看。」言御還真是難纏。
「我要確定的答案，如果她不肯跟我見面，一切免談。」
巫莉雪覺得有點頭大，該怎麼勸巫欣愛改變主意見言御一面，得讓她回去好好想一想。
啊，頭痛！
開車跟著巫莉雪的車，言御小心謹慎地保持距離。
雖然給了巫莉雪三天的期限，但他卻無法說服自己等待三天。
從巫莉雪一離開辦公室，他就立即搭乘專屬電梯下樓開車，等待巫莉雪和律師的車子，尾隨著她離開公司。
車子由巫莉雪駕駛，在離開言氏大樓約莫十五分鐘後，巫莉雪將車子暫停在路邊，這時方律師在路口下了車。
巫莉雪跟方律師道別後，開著車繼續朝前方駛去。
言御繼續尾隨，過了不久，他慢慢將車子彎進一條巷子裡，看著巫莉雪將車子駛入某棟雙併大樓的地下室裡。
言御立即將車子停在路邊，下車快速走進大樓的警衛室。
「抱歉，我是巫莉雪小姐的朋友，我剛回國來，想找巫小姐，可是我忘了她住哪一層樓？」他客氣地詢問。
「巫小姐住9B。」警衛見他如此優雅紳士，也客氣地回答。「可是現在是上班時間，巫小姐到公司上班不在家。」他今天早上在車道指揮時，親眼看見巫小姐開車上班了。
「好，那我晚點再來。」言御確定了巫莉雪的住處，連忙再問：「對了，請問巫小姐的堂妹現在是不是也住在這裡？她最近身體不太好，好像搬到巫小姐這邊來靜養。」
「有、有！巫小姐的堂妹現在是明星耶，她最近住在這裡沒錯。原來巫小姐的堂妹身體不好啊？難怪她不太出門。」
「她都沒出門嗎？那吃飯怎麼辦？」他想知道什麼時間有機會等到巫欣愛出門。
「巫小姐有請鐘點傭人幫忙煮飯打掃。」住得起這棟大樓的都是財力還不錯的中產階級，平常上班忙碌，家裡大多請傭人幫忙整理。「言先生看起來很擔心的樣子，你放心啦，巫小姐跟她堂妹感情很好，巫小姐很照顧堂妹，我們大樓的住戶都知道。」
「謝謝，那我就放心了。」巫欣愛足不出戶，所以只要他上門拜訪就一定見得到她。
第7章(2)
言御回到車上，拿出最大的耐性，坐在車上靜靜等著。
大忙人的他，就這樣在車上耗掉了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