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朱映徽
相反地,他寬闊的胸膛、有力的雙臂,讓她感到無比的溫暖、安心,彷彿她可以全然放鬆地棲息在這安全的港灣之中。水遠也不用怕會受到任何的傷害……
她抬起頭,本想對他的善意保護道謝,然而當她的目光與他交會,霎時忘了自己原本要說些什麼。
他們四目相對,眼光交纏,誰也沒法兒移開視線,而此刻他們的眼裡除了對方的身影之外,再也看不見其他。
彼此凝望了好一會兒之後,雷翼風情不自禁地撫著她泛紅的俏顏,而這親暱的舉動,惹得孟蝶衣頰上的紅暈更深了。
她那嬌羞的神情帶著無比的誘惑,雷翼風彷彿受了蠱惑,不僅眸色轉深,還緩緩地低下頭。
當兩人的唇片就快要貼在一起時,忽然聽見有人經過、交談的聲音,那打破了這一刻的魔咒,也讓原本相擁的兩個人匆匆地分開。
轉頭望去,原來是幾個灶房的奴僕,正搬著幾簍蔬果,一邊交談、一邊往灶房走去。那幾個奴僕聊得起勁,並沒有發現他們,很快就走開了。
儘管沒有被任何人瞧見,但孟蝶衣一想到剛才他們差一點就親吻了,心裡除了害羞之外,甚至還湧上了一絲可惜……
一察覺自己的思緒,孟蝶衣的雙頰更是紅燙似火,就怕被雷翼風瞧出她的心思,那豈不是羞死人了嗎?
「大師兄……我……我……先回房去了……」滿臉通紅地扔下這句話之後,孟蝶衣便不勝嬌羞地轉身跑掉。
雷翼風知道她臉皮薄、容易害羞,因此沒有攔住她,目光卻一直追隨她的身影,黑眸閃動著溫柔的光芒。
多麼令人打從心底喜愛的可人兒,既善良又美麗,既溫柔又體貼,要他如何不心動?
或許下回,下回他該讓她明白他的心意,讓她知道他渴望能夠當那個守在她身邊保護、照顧、呵寵她的人……
第5章()
兩日後,子時剛過一半,夜色如墨。
孟蝶衣的寢房早己吹熄了燭火,可別說是入睡了,她壓根兒就沒有躺在床榻上,而是在寢房裡來回踱步。
今晚,師父崔呈磊應至交好友之邀,前去參加喜宴,對方還盛情邀約師父小住一晚,因此師父明日一早才會返回「鐵雲門」。
由於師父不在,師兄們跟著放鬆不少,今兒個晚上好幾個師兄聚在一塊兒喝酒,酒後便早早各自回房歇息了。
孟蝶衣知道這是個搜尋木簪的好機會,絕對不容錯過。
「己經這時候,大夥兒應該都睡得沉了吧?」她輕手輕腳地溜出寢房,悄悄掩上房門。
來到「鐵雲門」的這些日子,她早己暗中將夜裡師兄輪流巡邏的時間和路線記了下來,她小心地避過之後,來到師父的書房。
成功潛入書房之後,她迅速掩上房門,這才鬆了口氣。
「太好了,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
為了怕引起注意,她不敢點燃書房裡的燭火,只好小心地開了一點窗子,讓月光映入房裡。
幸好今兒個是滿月,月色相當清亮皎潔,儘管只開了一點窗子,但房裡己不像剛才那樣伸手不見五指了。
孟蝶衣環顧書房,這裡說大不大,但要仔細搜索也得花去不少時間,她必須先有個頭緒才行。
「倘若那支簪子真的在書房,師父會將它放在哪裡呢?」她想像如果是自己的話,會將一支木簪收藏在何處?
很快地,她的目光落在一旁那座書拒上。那裡有好幾個抽屜,該是擺放收藏物的好地方。
孟蝶衣陝步上前,仔細地翻找。
不一會兒,她在其中一個抽屜裡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木匣子,那木匣子看起來相當古樸,年代久遠,不過保存得很好。
「會不會就在這裡?」
她將那只木匣子取出,屏息地打開,果然看見了一支木簪。她立刻取出來仔細端詳,美眸閃動著欣喜的光芒。
「太好了!這上頭刻了朵梅花,邊上還刻了個磊字,不會有錯的!」
孟蝶衣才剛感到高興,忽然聽見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嚇了一大跳,慌慌張張地將空的木匣放回原處,而手中的木簪在心慌意亂之下,反射性地插到自己的發上。
下一刻,書房的門驀地被打開,一道身影旋風似地撲至眼前,將她給壓抵在牆邊,大掌甚至壞掃著她的咽喉!
她低呼一聲,驚魂未定地抬起眼,看見了一張熟悉的俊臉。
「大……大師兄……」
「是你?」
雷翼風驚詫地瞪著孟蝶衣,幾乎要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他一向晚睡,今夜又不知怎地遲遲沒有睡意,於是便至外頭來透透氣,可在經過師父的書房外時,卻隱約聽見裡頭傳來可疑的聲響。
他本以為是膽大包天的偷兒,於是便進來抓賊,想不到捉到的竟然是她!這是怎麼回事?
「蝶衣,你半夜不睡覺,像個偷兒似的悄悄溜進師父的書房做什麼?」他濃眉皺緊地問。
他簡直不敢相信她會做出鬼祟可疑的事清,可又實在想不透她為什麼會半夜溜進師父的書房裡,這行徑實在太詭異了。
聽見「偷兒」二字,孟蝶衣的臉色一白,結結巴巴地杏認道:「我……沒……沒有偷東西啊……」
雷翼風原本還不太相信她會做出什麼不軌的事清,甚至還試著在心裡幫她想著這麼做的理由,然而此刻她那心虛的眼神,卻讓他的心涼了半截。
倘若不是真的偷了什麼,她怎會露出這一副作賊心虛的表清?
原本以為她早純善良,難道他看走了眼,被她的偽裝給騙了?
倘若她真是個居心不良的騙子,他絕對不會放過她,非得要好好整治這個心懷不軌的叛徒不可!
正當雷翼風想要開口追問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頭負責巡邏的師弟從書房附近經過。
「咦?書房的門怎麼開著?」
聽見外頭師兄的聲音,孟蝶衣的臉色一白,就怕事情萬一鬧大了,那可就難以收抬了。
雷翼風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的黑眸一閃,當機立斷地摟住孟蝶衣,在巡邏的師弟進入書房查看之前,迅速帶著她從書房的窗子悄然離開。
雷翼風將孟蝶衣抓進他的寢房,關上房門後,他轉身望著她,黑眸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剛才他不假思索地將她從窗子給帶出來,是不希望她被巡邏的師弟發現,而他這麼做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幫忙掩護她鬼鬼祟祟溜進師父書房的舉動,不希望她可疑的行徑也被師弟發現。
但這麼一來,他豈不是成了她的幫手?
身為大師兄的他,當師父不在「鐵雲門」裡,他更應該要秉公處理一切,可他卻下意識地袒護行徑可疑的她。
對此,雷翼風不禁感到有些懊惱,同時也更下定決心非要把事清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蝶衣,快點坦白招來,你究竟偷了什麼?」他問道。
儘管從她心虛忐忑的反應,他幾乎己能肯定她從師父的書房裡偷了什麼,但是他還是打從心底願意相信她是善良、無辜的,願意相信她之所以會這麼做,肯定有著難言之隱。
無論如何,他必須先知道她偷了什麼,以及為什麼要偷,再來思索該怎麼處理,而不論她究竟碰上什麼麻煩,他一定會想辦法幫助她的。
孟蝶衣緊張地咬著唇兒,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她己將木簪插到了發上,他應該不知道那是師父的東西吧?
「沒……沒有呀,我設有偷東西……」孟蝶衣努力壓抑心虛,搖頭否認。
雷翼風根本不相信她的話,她心虛得連目光都不敢與他交會了。
「聽話,蝶衣,乖乖把東西交出來。」
「我真的沒有偷東西,你要我拿什麼出來呢?」她仍舊否認到底。儘管說謊讓她的心裡充滿罪惡感,但是此刻她也只能裝傻到底了。
既然那木簪都己經到手,她怎麼可能會交出去?
況且,光是此刻雷翼風那充滿質疑的眼神,就扯疼了她的心,倘若他知道她混進「鐵雲門」只是為了偷取東西之後,他看著她的眼神會不會只剩下鄙夷、輕蔑與厭惡?
這麼一想,她的心就泛起了一陣難忍的痛楚,更沒有勇氣吐實了。
雷翼風望著她那執意不說的神情,濃眉不禁皺得死緊。
他耐著陛子,好言勸道:「蝶衣,我相信你是善良的,就算真偷了什麼,也一定有苦衷吧?你是被逼迫、遭人要脅嗚?究竟是什麼人指使的?你儘管說出來,我一定會把那個傢伙抓進官府,不會讓他再有機會要脅、逼迫你的。」
聽他這麼一說,孟蝶衣呼息一窒,更是不敢說出實情,就泊他真的會將姥姥給送交官府。
無論如何,這件事情她必須要隱瞞到底,一個字都不能透露!
「我真的什麼都設有拿。」她咬牙否認到底。
「你——」
雷翼風盯著她那倔強的神色,真是又急又氣,被她的頑抗給惹惱了。她怎麼就不明白,他是想要保護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