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掬月
該死!顓顗忍不住暗咒。她的低柔輕吟怎會如此令他心亂、令他情迷?
他失神的望著身下的她,那烏亮的髮絲散亂地披在花床上,幾朵碎花瓣隨著搖擺的螓首沾黏在沁出薄汗的臉頰,襯得迷醉的紅顏益形嬌艷。
這女人怎麼可以看似無邪、卻又浪蕩的勾人心魄?而他又怎會屢屢為這張沾惹情慾的紅顏失控心醉?
他理不清這些怪異的思緒,下腹傳來陣陣亟欲馳騁的悸動,教他立即將這未知的問題拋向腦後。他迫不及待的以膝蓋頂開她的雙腿,頎長的身軀敏捷覆在她身上,俐落地拉開自己的褲頭,將昂揚慾望移向她兩腿間。
「告訴我你愛我嗎?」他邪佞地問道,不急著進入那座溫暖誘人的神秘花園,他要清楚的聽到她說愛他,讓她自己宣判自己的死刑。
「你知道答案的。」白冉雲漾著笑。
她當然是愛他的,而且愛得義無反顧、無怨無悔、全心全意。
「我要你說出來。」
「我愛你。」她無限深情的低訴。
話音剛落,他一個挺身,迅速將自己送進她濕滑的體內。
她是恁地緊窒完美,每一次的抽送都足以教他意亂情迷。
「再說一次。」他附在她耳際道。
「我愛你……」白冉雲氣息不穩地道。只要他想聽,就算是說上千遍、萬遍她也願意,她愛他,愛他……
想到他從未對她開口說過愛,她忽然想聽他親口對她說。
「你也是愛我的是吧?嗯……」她在他一記挺入時氣喘吁吁的問道。
「當然,你的身體是這麼吸引人,我說過它天生具有蠱惑男人的本能。」
他的回答令她蹙起蛾眉,他這說法似乎是指他愛的不過是她的身體。
「你是……嗯……呃……」他狂猛的動作令她忍不住申吟出聲。
「是什麼?小東西,在追問我愛不愛你之前,你不是該先瞧瞧你掏心挖肺愛著的男人是誰?」他邪佞的道。
小東西!又是這種輕狎邪佞的語氣。
她記得第一次在這兒遇上十貝勒時,他就是用這種邪佞又逗弄的語氣喚著她小東西,這樣相似的語氣令她不禁有些呆愣。
她該毫不遲疑地一把扯掉這遮住她視線的布巾,好一償宿願仔細瞧清她愛著的良人,可她卻遲疑了;那輕狎邪佞的語氣令她心頭躍上一股不安,一雙手硬是提不起摘下布巾的勇氣。
「怎麼,不想拿下布巾?」他瞧著身下那張發怔遲疑的臉,一雙手抬了又放,放了又抬起,就這麼上上下下提放數次又不見她觸上布巾。
他唇瓣緩緩漾開邪笑,他可不認為她是因為情怯,那張粉臉上倒是佔了較多的不安害怕。
「就讓我替你代勞吧!」他推開她猶豫不決又無法下定決心的手,「張大你那雙剔透的水眸好好看著吧,瞧清楚你愛上的人是誰。」猝不及防地,他一把將布巾扯下。
當白冉雲一雙水眸對上那雙邪佞的黑眸時,全身的血液在瞬間完全凍結,冰冷地沿著筋絡血脈滲透到四肢百骸,再狠狠的衝向心頭,一顆為愛沸騰的心霎時降回冰點。
不!夜夜與她溫存燕好,與她耳鬢廝磨、軟語呢噥情話的愛人不會是這邪戾詭魅、冷血無情的殘佞男人?
驀地,胃中一陣翻擾。「惡……」白冉雲掩口一陣乾嘔。
那張噙笑的俊臉正好整以暇的瞅著她瞧,她第一次發覺——一個人可以讓另一個人如此作嘔。
「你設計我。」她滿眼淒愴,低啞哀戚的嗓子竟提不起大吼怒叫的氣力,只能低低柔柔的泣訴。
他設計她愛上他這個她讓恨不得能撇清關係的風流種。
他是當她如玩物般耍著玩的,這下她清楚的知道,否則白天冷酷無情的他,何以轉眼可以在夜晚擁著她愛戀繾綣?
他一面殘忍待她,一面設計要她愛上另一個不存在的「他」。
「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你不想當我十貝勒堂堂的側夫人,我想侍寢的位置你或許會坐得更舒服。」
他邪氣的道。
兜了這麼一個大圈,他如此對她蹂躪戲弄,將她視為玩物玩弄於股掌間,就因為她當日說了不嫁給他?
她多可悲呀!掏心挖肺愛上的竟是如此無心殘情的人。
「就因為那句不嫁,所以你這麼一步步冷酷無情地殘殺我的心……」清麗的粉臉再也難掩悲愴,一雙眼眸早已佈滿水霧。
他設計她,引她入圈套,一切的一切就只因為她不嫁他。
他費盡心思營造出一個她以為是天堂的地獄,刻意讓她愛上以為是良人的惡人;接著在她覺得無比幸福的時候,殘酷且毫不留情地戳破這美麗虛幻的假象,令她的世界頓時化為烏有。這一切的處心積慮只因——她不嫁他?
呵,果真如人們所說,陷入情愛中的女人是盲目的;可這回她卻是瞎了眼,才會任由這個無情冷血的男人耍得團團轉,她扯開唇角漾出一抹慘澹的苦笑。
「怎麼,這遊戲你玩得不盡興?我以為你同我一樣沉溺其中。」他邪氣的對她呵了一口氣,意有所指的抽動尚停留在她體內的硬挺。
「走開,你別再碰我。」她帶著濃重的哽聲道。
這邪惡的男人在如此殘殺她的心之後,還無恥的想在她身上點燃慾火。
「別說你不喜歡,你和我一樣清楚知道你有多愛我這麼對你。」顓顗惡意地撩撥她降溫的熱情。
「走開!停、停……停下來,不准再碰我……」
她用力併攏雙腿,希望將他推離自己的身上,但他卻強勢地迫使她將一雙腿張得更開。
「停下來?我以為你是渴望我這麼繼續下去的,要不我這沾得滿手的濕潤是什麼?」他邪惡的將長指湊近她眼前。
「別這麼對我,我再也禁不起你的無情了。」她垂下眼嚶嚶低泣,別將我對你的愛全部粉碎。
瞧著身下那張粉臉佈滿慘澹淒苦,一雙剔透的晶燦水眸盈滿薄霧,不知為何,他的心竟隱隱泛著不忍。
這不是如他的意了嗎?那雙水眸不再無垢無塵地燦亮,可為何見她滿眼淒苦,他竟心生不忍?真是離譜,他怎麼可能會不忍心?
迅速拂去心頭那不該有的莫名情愫,他不帶半絲柔情地狠狠律動身子。
「啊……」
哼!果真是一個蕩婦騷貨,口裡說著不要,這會兒還不是舒坦地淫叫!
「喜歡吧?」他輕邪的重重一挺,將早已癱軟無力的她折磨得幾要昏厥過去。
「啊……」她該開口阻止他的,沒想到逸出口的卻是不受控制的申吟。
「想必是喜歡極了。」他再次邪笑,狠狠的將自己再次送進她體內。
一陣抽搐後,他將自己溫熱的種子灑在她體內。
「我說過這個侍寢的位置你會坐得很舒服自在,瞧方纔你不是還舒服地浪叫起來,果真是風流騷貨。」他將自己抽離,起身披上衣物時,輕蔑的朝癱軟在花床上的白冉雲道。
他輕蔑的語氣令方自那場雲雨平復過來的白冉雲錯愕的呆愣住。
是你先惡意的對我撩弄呀!為什麼這會兒又對我輕蔑冷語?一雙被情慾洗滌過的星眸霎時黯下歡愛後的熠熠光輝,淌上迷濛水霧。
「為什麼在這一刻還要這麼傷我?難道真要讓我恨你……」她淒惻的低語,哀怨的雙眸卻沒有直視他的勇氣。
如果光是聽著他蔑視的嗓音,心就這麼痛如刀割的話,她不曉得瞧見他無情冷殘的臉,自己是不是能再承受更多。
「你會嗎?」冷冷的睨看她那張除了哀痛還是哀痛的蒼白粉臉,他冷冷地撂下話後逕自邁步離去。
她會嗎?白冉雲自問著,她恨得了他嗎?
望著他離去,她顫巍巍的朝著他的背影低聲問:「我只想知道,你真的將我出借給左大人一個晚上嗎?」
她不想問的,怕自己會連對他的最後一絲奢望都沒了,可是裹住身體的是件陌生的被單,昨晚那件嫩黃衣裳卻不知去向!
他的腳步突地一頓,身子僵了下,然後再次邁步離去。
八月的暖風吹掠而過,白冉雲只覺全身一陣冰寒,眼角滑下兩行淚珠。
他的無語代表了他的答案。
他真的殘情至斯,將她讓給其他的男人……
她的心有如一陣刀割,痛得幾乎令她昏厥過去。
她抬手緊緊撫上胸口,只覺得心碎成片片。
現在她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她的愛他不屑,連一度迷惑住他的身子,他都可以出借,那她還有什麼可以留住他的呢?
狂風掠過,將滿地珠點大小的桂花吹得飛揚。
白冉雲如無生命的布偶,動也不動地靜靜躺著,任由陣陣桂花雨吹襲上身。
就這麼埋葬她吧!連同那痛得無以名狀的心一起埋葬……
第8章()
八月跫音漸遠,九月已悄聲來到,早秋的淡淡蕭瑟涼意這會兒已能稍稍感受到。
白冉雲手持書卷,染上淡淡哀愁的水眸淡淡的掃過環立湖畔這片高聳入天、直衝雲霄的參天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