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殘情貝勒

第15頁 文 / 掬月

    這女人怎地如此浪蕩?當著他的面就這麼一瞬也不瞬的瞧著男人,到底將他置於何處?

    「呃……」沒想到自己竟會看著那男子發怔,白冉雲羞得迅速垂下螓首,卻掩不住酡紅的一張粉臉。

    「美麗的眼睛理所當然會貪看美麗的人。」男子修長的指挑高白冉雲羞紅的粉臉,令她無法躲藏的直視他的眼。「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你……你很美。」白冉雲輕聲道:「眼睛更美。」

    她第一次見到紫色的眼,那一雙眸子彷如紫水晶般熠熠生輝,煞是吸引人。

    「謝謝你的讚美,美麗的可人兒。」左謙執起白冉雲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

    白冉雲因他的讚美,粉臉上稍退的紅霞倏地又飛上雙頰。

    「在下左謙,是袁世凱將軍的謀士,不知我有沒有榮幸可以知道可人兒的芳名。」

    白冉雲羞澀的凝望他一眼,接著輕啟朱唇:「我……」

    「左大人,您不需要知道她的名字。」幾乎是同時,顓顗揚聲阻斷她的回答。

    「她不過是一個小小侍寢,一個我不屑娶的風流騷貨罷了。」他雙眸陰鷙的望著兩人交握的手,冷著聲道。

    乍聞那羞辱的話,白冉雲難以置信的瞠大眼。

    他怎麼可以如此貶低她,當著別人的面說她是個風流騷貨?

    她委屈的紅了眼眶,凝眸泛起水霧。

    她何時在他眼前表現得像個騷婦了?他怎麼可以這樣說她?既然他這麼看她,覺得她低賤,何不放她走?為什麼還強將她關住不讓她走?天知道她恨不得能別和他扯上關係。

    滿腹委屈的她,在眼裡打轉的淚水終於克制不住的自眼角緩緩淌下。

    「收起你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少在我面前賣弄你那不值一分錢的眼淚。」他冷冷的道。她那張帶淚的粉臉,令他莫名的惱怒。

    可惡,他情緒何時變得這麼起起伏伏來著?

    「我要她。」左謙忽地揚聲。

    他拉起純白的衣袖,接住白冉雲水眸中不斷滑落的晶瑩淚珠,溫柔的替她拭去。

    聞言,顓顗挑起眉。

    「你可以挑其他的女人,八個十個都由你。」一雙陰鷙的黑眸直勾勾地瞪視著他正為白冉雲溫柔拭淚的舉動。

    這女人當真就這麼放浪,由著個陌生人在她臉上摸來撫去,連推拒也不推拒,她羞是不羞?

    「你的侍寢個個都美、個個都有身段,但我只要她!」左謙堅持著。

    「任何人都可以給你,唯獨她不行。」顓顗口氣忽地轉硬。

    她是他的,而他還沒打算放手將她讓給其他男人。

    「但我偏偏只要她。」左謙直視他的眼道:「別忘了你需要我的幫助。」

    「你這是在威脅我?」顓顗微瞇起眼,眸底竄上危險的寒光。

    「當然!」左謙輕笑著。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正人君子,尤其跟在袁世凱身旁這麼久,他只知道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更遑論不過是對他小小的威脅恫嚇。

    「如果我仍是個不字呢?」他毫不掩飾的挑釁令顓顗突地寒氣橫生,眼底的危險寒光更是狂恣綻現。

    「你會的!」左謙漫不經心的聳肩,「一個女人交換一張有力的奏章,我相信聰明如十貝勒你是不會拒絕的,不是嗎?」

    她值得他左謙爭取,即使是和十貝勒這種不可小覷的男人交惡,他也要將她搶到手。

    第7章()

    奏章?交換?

    方止住淚水的白冉雲被他們兩人一來一回的對話弄得有些迷糊,她狐疑地抬起頭來;水眸只見兩張嚴肅的俊臉,空氣中有一股濃得化不開的對峙意味。

    她悄悄的打了個寒顫,忽然覺得身旁佇立的是兩隻相互爭鬥的猛獅,她駭得不敢出聲。

    「你就這麼肯定我不會拒絕。」

    「如果你不需要我們袁將軍那張有力的奏章的話,或許你會拒絕。」左謙漫不經心的笑著,「問題是……你非要不可。」

    他是吃定他不能拒絕才敢如此囂張是嗎?顓顗怒視著左謙。

    他一直都知道外界流傳著有關他勾結洋人意圖造反的謠言,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源於他力促廢止科舉制度。

    清廷近年在教育上力求變革,日前更建立新式學制,頒定了「任寅學制」,定兒童六歲入蒙學堂,至大學堂畢業共計二十年。

    此一學制一實行,學子在學識上必能有所精進,但他發現若同時間科舉制度不廢止,誓必造成不入學堂者亦能藉科舉登科,入學堂者反而得花上二十年的時間。如此學子怎會捨近求遠花上二十年時間專心向學?

    此一弊端非除不可,科舉廢除是勢在必行,但朝廷守舊勢力對新學制早已不滿,當然更不可能贊成他廢除科舉的主張。

    為此,他極力促請官吏上奏皇上廢除科舉,而最有力的奏呈者當推袁世凱將軍,他非得到袁將軍那一份奏章不可。

    「十貝勒必定非常清楚我說的話對袁將軍做下的決定有一定程度的影響力。」

    左謙仍舊漫不經心的道。「我可以幫你,當然也可以不幫你,端看你對這件事的決定。」

    顓顗緩緩地張口道:「隨你。」

    不過是個女人罷了,為她放棄努力多月的心血根本不值得,更何況大清的前程和一個女人比起來當然重要得多。既然用她可以換得袁將軍上奏皇上的奏章,那就換吧!

    他應該為這樣的結果感到高興的,畢竟袁將軍這一參奏,科舉廢止十成十能成功;但為何他卻覺得心頭莫名的窒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襲上心頭。

    左謙徐緩地扯開勝利的笑,他低下頭溫柔的對白冉雲道:「可人兒,今晚你暫時屬於我。」

    「暫時屬於你?這是什麼意思?」白冉雲蹙起蛾眉狐疑的問。

    「十貝勒大方的將你借我一晚。」

    白冉雲全身倏地僵住,一雙眼眸難以置信的瞠大。

    出借?他把她出借給一個男人,他到底當她是什麼?

    她憤怒地轉身直視顓顗,「我不管你們做了什麼約定,你馬上給我取消,我不是東西……,可以由你這麼借來讓去的,你沒有權利這麼做。」

    「我當然有權利,你是我的侍寢不是嗎?」顓顗用力扣住她的下顎緩緩的道:

    「侍寢的工作不就是暖床溫被,你又何必在意今晚是替誰溫了被。」

    「我不是你的侍寢!你到底要到何時才能正視我說的話,我不是、不是……不是你的侍寢。」白冉雲不由自主地提高音量。

    「我說你是,你就是。」他貼近她的臉,「而且我要你今晚乖乖的給我張開腿溫被去。」

    白冉雲怒視著他,咬著牙喊道:「要我當個妓女,除非我死。」

    「我偏不讓你死。」顓顗一個抬手揮向白冉雲頸際,她旋即如落花般癱軟。

    左謙發覺顓顗沒有打算接住昏厥的可人兒,他一個閃身迅速將人攬入懷裡。

    「嘖嘖!你不該出手這麼重的,女人可不是這麼哄法的。」

    顓顗背過身不願見到她躺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她今晚是你的人。」話一落,他頭也不回的邁步離去。

    想到她的馨香今晚過後將不再只屬於他一人,有絲妒意開始自心頭蔓延開來。

    眼角餘光不經意的瞧見左謙將白冉雲攔腰抱起離開,他狠狠的抓起兩杯酒灌下。該死的!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幹嘛對她不捨。

    「統統給我過來!」他突地大吼一聲,四散的女人全往他的方向靠攏。「給我跳舞、唱歌,今晚沒能讓我盡興的話,明天統統給我滾!」

    歌舞喧囂的夜筵隨著黑夜退去而結束,稀疏的星辰也消逝在晨曦的光彩中。

    左謙敞著衣袍前襟,慵懶的倚在床頭。

    「我還在想我得等上多久十貝勒你才會出現。」他笑望著出現在門口的顓顗。

    他相信在他離開後,他就不可能有心情玩樂的。

    昨晚抱著可人兒上樓時,他可沒漏看他灌下兩杯酒時臉上那顯而易見的妒意,他才在猜是不是他前腳剛離開,十貝勒後腳馬上就會跟進屋來向他要人。沒想到他倒挺能忍的,到天大亮了才來要人。

    「我來帶她回去。」望見床上凌亂的被褥,顓顗一雙眼眸倏地染上凜冽寒霜,妒火卻在內心狂燒猛噬。

    他碰過她了?

    他勉強抑住滿腔的妒火,才沒失去理智的一拳揮上那張噙著笑的臉。

    望見顓顗正失神的凝視著床上凌亂的被褥,左謙瞭然的盪開輕笑。

    「十貝勒怎麼捨得將她讓給另一個男人?」左謙伸出修長的手指將白冉雲覆面的一頭烏絲撩開,「她是這麼美,這杏唇多麼誘人……」

    「別碰她。」顓顗冷冷的道,含怒的眼眸望著那根在她唇上愛撫的長指,恨不得能一刀將它砍了。

    言「後悔將她借給我了?」左謙無視他那欲將他千刀萬剮的殺人目光,指尖順著白冉雲的面頰一路撫至光潔的背部,來回愛撫她未著寸縷的肌膚。

    情他的舉動教顓顗下顎倏地一緊,憤怒得幾乎要將牙齒咬斷。「別碰她!」他咬牙切齒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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