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掬月
「怎麼著?」
「後來聽說那女人跑了,跑了呢!」飄飄為這種結果驚訝的怪叫。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跑遠就被十貝勒關進這座宅子成了個侍寢。白冉雲苦笑著。
「你不覺得那女人真傻嗎?」飄飄不敢相信有人會傻得不願嫁給貝勒爺安享榮華富貴。
「也許她一點也不傻。」白冉雲不認為為了爭取一份專一的愛而拒絕嫁給十貝勒是傻事。
「怎麼會不傻?放著到手的榮華不要,不叫傻那該怎麼說;要我是那女人,叫我生個半打也願意。」飄飄一點也不贊同她的話。「可惜我們這些侍寢想生也不得允許。」
「飄飄姐,如果說咱們馨園裡頭有侍寢懷孕了會如何?」
「還能如何,這生也生不得,當然是拿掉呀!」
白冉雲刷白了臉,雖然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有了身孕,但要是她真懷了孩子呢?
不!就算她真有了孩子,壓根兒也不可能是十貝勒的,他沒有權利拿掉她的孩子。
「一會兒大夫來馨園,是不是每個人都要去看診?」白冉雲期期艾艾的道,「我是說,貝勒爺從來沒傳喚過我,我是不是可以不用檢查?」
「這我就不清楚了。」飄飄見她一臉蒼白以為她是害怕看診,遂輕拍她的手安慰道:「沒什麼好怕的,柳大夫是個有經驗的大夫,咱們只要伸出手讓他把把脈象就行了。」
「可是我真的覺得沒必要,我去看診只會多浪費些時間,而且……」
叩叩!敲門聲驀地響起,打斷白冉雲的話。
她微傾身將瓷杯放在桌上,起身前去應門。
「冉雲小姐,待會兒大夫會到你房裡看診,我先來通告小姐一聲,請小姐別離開,在房內候著。」女僕說完話後便離開。
「我也得走了,妹子。」在女僕離開後,飄飄也跟著起身,「我也該回房去,免得大夫來看診時找不著人,下次我再來找你聊聊。」說完,她很快的往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白冉雲站在房門口煩惱著待會兒大夫的看診。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懷孕了,但想到自己從來也沒想過要做預防工作,懷孕的可能性就大了。所以無論如何她一定要避開檢查,萬萬不能教府裡派來的大夫替她把脈看診。
可是,該如何避開大夫呢?她煩惱著。
「冉雲小姐,大夫現在在飄飄小姐房裡,待會兒就上你這兒。」方才離去的女僕經過白冉雲房門口時對她說道。
「對不起,請等一下。」白冉雲不太確定自己為何喚住她。
「冉雲小姐有事嗎?」女僕走近她身邊微笑的問道。
言「我……可不可以麻煩你將我房裡的衣裳拿去洗?」白冉雲吞吞吐吐的道,腦中一片空白,猶不知喚住她是何原因。
情「當然,我等會兒馬上過來替小姐把衣裳拿去洗。」女僕微笑應答。
小「不行!」白冉雲忽然提高嗓音,接著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突兀,遂接著道:「我是說,我不小心將衣裳沾上茶漬必須要趕緊洗一洗。」
說「好,我馬上處理。」既然小姐堅持要她馬上清洗,她也不能拒絕。
獨女僕毫無戒心的走進房裡,方踏入房門即被打暈在地。
家「對不起、對不起……」白冉雲意識到自己竟將她給敲昏,嚇得將手裡的棍子丟在地上。
只是因為腦中突地浮現「讓她代替」四個字,她就這麼衝動的將她給敲昏了。
白冉雲一面將昏迷過去的女僕拖上床,一面不停的向她道歉。
她迅速脫下女僕與自己身上的衣裳交換穿,然後放下床邊的粉色薄紗遮擋住床上的人,只留下一隻探出紗外的手臂。
一切就緒後,幾乎在同一時間,敲門聲驀地響起,她戰戰兢兢地開啟門扉。
「小姐正在睡覺,她交代我們不要叫醒她,請大夫直接看診。」白冉雲低垂著頭,心兒怦怦的狂跳,害怕教人給認出來。
「嗯。」大夫點了頭,不疑有他地逕自走向床沿,仔細替床上的女人把脈。
「沒有。」片刻後,大夫緩緩的道出診斷結果。
「白冉雲沒有懷孕——」立在他身後的一名隨侍走至房門外,將看診結果高聲誦讀一遍,並迅速在名冊上紀錄結果。
白冉雲被這等看診陣仗嚇了一跳。
她沒見過有人會將診斷結果這般高聲大喊的,教她覺得既怪異又難為情。
她收回詫異的神色,看著大夫準備離開而悄悄吁了一口氣。
「你的面色泛白唇角略乾,近日胃口不順?」老大夫經過她身旁時,望著她問道。
「是!」白冉雲愣愣的點頭,為他光是看氣色就能診斷病症而驚歎不已。
「看你的氣色似是懷孕之兆,懷孕之人最忌勞心勞神,你自己要注意調養身子。」大夫囑咐後即領著隨侍離去。
她真的懷孕了!大夫的一席話更加印證她的猜測。
她心底是歡喜的,可更多的卻是擔憂。
這個時候有了孩子是好還是壞?他無故消失了這麼多日,而她則仍坐困在這個容不得女人懷孕的馨園裡。
她該如何是好?
煩憂的思緒在腦中翻騰一整夜,擾得白冉雲徹夜輾轉難眠。
好不容易挨到天快大亮時睡意漸轉濃,門外的喧囂吵嚷卻硬生生將她的睡蟲給逼退。
「唉!」歎了口氣,她無奈的起身,睜著因一晚沒睡而泛黑的睡眼往大廳而去,希望喝杯茶後能讓發脹的腦袋舒緩些。
也不曉得今天是怎地,天方大亮整個園子就嘈雜不堪。
「喔!求求你們安靜些。」她覺得頭似要給吵得炸開般的難受,眉頭不禁打了個死結,她撫揉著疼得快裂開的前額。
「冉雲小姐不舒服嗎?」女僕將一杯清茶輕輕推至她面前。
「嗯,昨晚沒睡好。」白冉雲虛弱的笑了笑。
「小姐的臉色不大好,需不需請大夫過來瞧瞧?」
「不用了,不用了。」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大夫。「頭疼罷了,不用小題大作還請大夫走一趟,喝杯茶應該就沒事了。」
「那好。」女僕也不勉強,「如果真的很不舒服,小姐可要告訴我哦,我再請大夫過來給小姐瞧瞧。」
「我會的,謝謝。」白冉雲端起茶杯時又道:「今兒個是怎麼一回事?一大早怎麼這麼熱鬧?」
「冉雲小姐還不知道嗎?貝勒爺今晚宴見一些封疆大史,特辦了個夜筵,還破例允許馨園的姑娘們參加呢!」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難怪這些女人一早就這麼忙碌!
「冉雲小姐不覺得興奮?」怎麼她看起來一臉淡漠?
「這是大事嗎?」她為什麼要興奮?
「當然是,所有小姐都當這是件天大的喜事呢,貝勒爺從來不請馨園的小姐上主屋的,今晚倒是破天荒頭一回,這算不算是大事?」女僕揚著笑臉。
「這麼說來的確算是大事。」白冉雲揉著額角道。
雖然她不瞭解十貝勒是怎樣的人,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萬萬不會、更不可能讓侍寢的女人出現在他床上之外的其他地方。
她沒忘記第一次在桂花樹下見到他時,他是如何冷情地對待那名與他溫存燕好的女人,那殘酷的神情分明當女人是玩物、視女人為無物,女人之於他的作用僅止是暖床溫被罷了,這樣的男人當然不會讓他的侍寢出席任何宴會。
不過這不啻是個逃走的好機會,想到這兒,她因頭疼而混沌的腦袋霎時清明。
「你知道哪裡有適合夜宴的衣裳?」要離開這座插翅也難飛的馨園,非得趁著這個難逢的機會不可,不然不知何時才有機會逃出去。
女僕以為她終於對夜筵感興趣,於是揚起笑說:「瞧,前頭不就是了嗎?貝勒爺請繡紡的人拿了些制好的衣裳讓小姐們試試,大夥兒都在前頭試衣裳,冉雲小姐你也快去看看。」
「謝謝。」白冉雲飛快的往前廳奔去。
一入前廳,她著實嚇了一跳,終於有點瞭解為什麼這些女人會甘心待在這座園子當十貝勒的侍寢。
有能力同時為十幾個女人置裝確實不是普通男人可以辦得到的,更遑論還包括珠寶首飾等所有配件,這一定要花上相當大的金錢才行。
十貝勒單只為了一個夜筵,就可以花這麼一筆對一般人來說是天價的數字,她相信他的財富一定令人咋舌。
「看看誰來了。」一個嬌滴滴的女人施施然走來,拔尖的嗓音引得眾人停下手邊正在挑珠寶試衣裙的動作。
「不就是將我們姐妹們統統比下去的白妹子嗎?」迎面而來的女人走到白冉雲跟前尖酸地道。
白冉雲對她的挑釁置若罔聞,側了個身閃過擋在前方的她。
另一個女人忽地一閃,又將她擋住。「怎麼?不想和我們說話?你還真以為自己比我們強嗎?告訴你,貝勒爺對你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
這些女人何苦為難她呢?
「你們用不著把我當成勁敵般排擠,我對十貝勒一點也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