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典心
「小夢夢,你要待我這兒,我當然是高興得很,可是恐怕有人會不樂意。」
「誰?」她一臉無辜。
語音未落,匆地一把大刀從旁飛射而來,直襲海皇,幾乎要貼上那張絕美小臉的挺鼻。
大刀來勢洶洶,又急又快,要不是海皇早有預料,瞬間往後倒去,反手抽出一旁長劍格擋,鼻子肯定要被削得當場落地。
刀劍相交,火花四迸。
揮刀的男人,臉色嚴酷,雙眼黑冷,瞬間將羅夢扯入懷中。
「有刺客!」護衛大喊。
眾海賊聽到劍擊之聲,紛紛持刀衝進來。見羅夢被挾持,海皇立刻停手,喝止準備衝殺的眾人。
「住手!」
海賊們聽令,全都止步,但仍虎視眺眺。
「沈飛鷹,你做什麼?放開我!」羅夢驚叫,死命的掙扎著,卻掙不開他在她腰上,如鐵箍似的籍制。
「原來,您就是大風堂裡,大名鼎鼎的總管沈飛鷹。」海皇笑著,心中倒也有幾分佩服。
這個男人厲害,竟能悄無聲息的摸上島,還一路摸進了他宮裡,要不是小夢夢惹得他妒火大發,自個兒還真沒發現。唉啊,他要是不小心些,哪天半夜被這傢伙摸掉了腦袋都有可能。
沈飛鷹緊筘著,懷中死命掙扎的美人兒,冷看著海皇,扔出一個黃澄澄的東西。
海皇藝高人膽大,也不怕那是暗器,伸手就抓住。
「喲,這是啥?」
「招降的聖旨。」沈飛鷹冷聲道。
「聖旨?」海皇濃眉一挑,笑著問大夥兒。「那麼,我是不是該跪下來,謝主隆恩啊?」
此話一出,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就將聖旨扔給其中一人。「秦老六,你去把這聖旨,扔到了茅坑裡,讓大夥兒全都拉過一輪屎,聖旨啊,可香著呢!」
「是,我立馬就去!」一個黑胡大漢大步而出,接住那聖旨,興高采烈的直朝茅房跑去。
海皇笑著,雙手插腰。
「沈飛鷹,我告訴你,無憂王可是用黃金千萬兩,來買我的人跟船,皇帝只憑一道黃絹,就想收了咱們,那是作夢!本海皇會戰會逃,就是不懂得怎麼降!」
「對!」眾海賊一聽,齊聲舉刀大喝。
沈飛鷹不驚不惱,趁此顧了個空,匆地抓著羅夢,往地上砸出一顆黑色小球,黑球一落地,砰的一聲爆開來,冒出一陣白煙,隔開雙方。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小心,煙有毒!」
眾人一聽,紛紛搗嘴閃避,沈飛鷹趁此機會,抓著還在掙扎的羅夢,從一旁敞開的窗飛身而出。
海皇見狀,連忙穿窗追出去。
沈飛鷹回身,將大刀朝他射出,迫使海皇為了閃刀,慢了一慢。再加上他輕功極好,眨眼己經難追,只見他一路朝懸崖峭壁上的望海高台逃去。
一個耳戴金耳環,手掛金臂環的年輕海賊,一邊大口啃著桃子,一邊蹺著二郎腿,在那兒賞景兼放風。
「臭小子,有刺客啊,還不給我攔住他!「海皇大叫。
年輕海賊嚇了一跳,看見那刺客奔來,瞬間丟下桃子,衝上前去,朝來人打出一掌,謊亂中一瞧,卻見羅夢竟被挾持。
沈飛鷹冷著臉,卻沒同他對掌,只是腳尖點地,凌空而起,狠狠踩著那小王八蛋的俊臉,眨眼就越過他。
「唉啊!」
「沈飛鷹你做什麼?你瘋了,前頭是海啊!」見他直往高台上衝,羅夢嚇得花容失色。「你沒準備退路嗎?前面沒路了啊!」
沈飛鷹挾著她,只冷聲回答:「這就是我的退路。」
「什麼?」
下一瞬,沈飛鷹竟踩上欄杆,縱身躍下了懸崖峭壁,她嚇得花容失色,只能緊緊攀抱著他,驚聲尖叫。
「啊……」
海皇慢了半步,追到高台時,只看見那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傢伙,已經抱著羅夢,撲通一聲落了海。
「嘖,讓他逃了!」他瞅著從海裡冒出來的人頭,輕叱一聲。「沈飛鷹,果然不是普通角色。」
被踩的年輕海賊,這才爬起身來。
「老大,你又陷害我……」
海皇沒好氣的回頭。
「你這沒用的東西,怎麼還學不乖?告訴你幾百次,無論在哪裡,都不能放鬆警戒,你的耳朵上,還想被多打幾個洞嗎?」
年輕海賊搗住雙耳,急忙換了話題。
「老大,要追嗎?」
「追什麼,你想跳下去?」
「咦?這……」
「還是你要我跳下去?」海皇逼近,再笑。
「呃……我是想說,可以傳訊,讓港邊的船,到下頭搜搜。」
「從港口那裡到這底下,再快的船也要大半個時辰,咱們的人還沒到,他早跑了,叫人來搜,也只是浪費時間而己。」
「啊,也對。」
「去!」海皇說著,揮手下令。「叫那個什麼無憂王的特使來,告訴他,我要跟他商議軍情。」
「是!」
第2章()
咚!
羅夢被丟上小舢板,撞得頭昏眼花、全身發痛。
「痛死我了!」她全身濕淋淋的嚷著,連連吐出,剛剛吞下的海水,從小到大,她還不被如此粗魯的對待過——
尤其,是沈飛鷹。
好不容易吐完海水,她抬起濕答答,還在滴水的小臉,惱怒的瞪著眼前,同樣濕答答,正冷臉睨望著她的男人。
「我在海皇那裡待得好好的,你來做什麼?」羅夢俏臉扭曲,怒氣沖沖的質問,往常的優雅模樣,這會兒都省了。
沈飛鷹咬牙,一字一字的說。
「帶你回去。」
「我不要回去!」瞧見他臉色難看,她反而恢復了些,故意嬌滴滴的坐起,擰擠著濕透的長髮,話裡帶刺的說著。「拜你所賜,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被當眾拒婚,事到如今,我哪裡還有臉回去?」
他惱得瞇起眼,幾乎想伸出手,用力的搖晃她。
「你跑到這裡來,連堂主都沒有告知。」他怒聲咆哮,激得連海水都起浪,「你知不知道,他為了找你,連飯菜都吃不下?」
這就是他來這裡,將她從海皇宮擄走的原因嗎?
一想到這裡,明明就發誓過,如果再見到沈飛鷹,一定要冷淡、一定要拒他於千里之外的心,不禁又擰了起來。
她咬著紅唇,故意轉過頭,不去看沈飛鷹。
這顆心,不是己經死了嗎?
她在心裡暗罵,自己實在太過沒用,難道,受的羞辱還不夠?所聽的事實還不夠?被拒絕的次數還不夠?至今仍對他殘情未了?
想到這裡,她語氣更酸。
「對對對,你就是在乎爹爹!」
他沒有吭聲,瞪著她的雙眸更黑,原本濕透的身軀,都被怒火蒸得干了,只差頭上沒有冒出煙來。
「既然如此,你不是都親眼瞧見,海皇有多麼疼我?」她用手指梳理長髮,濕透的衣衫粘在身上,幾近透明。「你回去告訴爹爹,我在海皇身邊,過得可好了,他不會羞辱我、不會凶我,更不會當著眾人的面給我難看。」
「那是你逼我的!「他冷聲指出事實。
「哼,是啊,瞧瞧我的下場。」她諷刺的笑著,水靈靈的眸子裡,還藏著痛,卻驕傲得不肯洩漏。「沈飛鷹,我不敢惹你了,行嗎?」
他的回答很簡單,卻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不行。」
聽得這兩個字,羅夢微微一楞。
「為什麼不行?因為,我是你的責任?因為,你還要還爹爹恩情?」她說得愈是尖銳,心中愈是苦澀。「別費心了,我現在——」
他打斷她,嚴詞厲色,比拒婚時口氣更重。
「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所以,就是責任感作祟?」心啊,痛什麼呢?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事到如今,還要對他存抱什麼希望?「省省吧,我羅夢是殘花敗柳,不需要沈大俠委曲求全。」
「你不是殘花敗柳,這一點,你知我知。」他狠瞪著,杜峰一事還沒跟她算脹,她還敢提起來。
「好,那是要我多謝,你那夜為了報恩,才捐軀跟我上床?」
沈飛鷹的雙眼裡,都快噴出火了。「不是!」
「那麼,你就快走吧,也不用回大風堂,去你想去的戈壁,當自由自在的蒼漠雄鷹,別再讓什麼恩啊、責任啊,像鎖煉似的綁著你。」她擰掉大部分的海水,長髮卻還是濕著,小臉故意側到一旁,雙眸映著汪洋,也是水汪汪的。
他深吸一口氣,早知道她神通廣大,卻沒想到她更是消息靈通,連遠在千里之外,戈壁的一舉一動,她都能知曉。
「你是怎麼知道的?」沈飛鷹質問。
「不用你管。」哼,她才不說!「我就是知道,你用攬下的銀兩,在戈壁那兒買了地、置了產,還大興土木,要離開京城在那裡久居。」她收到的字條上,寫得一清二楚。
「就因為這樣,你才要逼我、騙我?」難怪,換做是以往,她雖然手段過激,卻從不曾逼得這麼緊。
「不然呢?」羅夢惱起來了,轉過頭來,瞪望著沈飛鷹。「對,我笨、我傻、我瞎了眼,以為你對我有情,只要推你一把,就能成為你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