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艾蜜莉
既然她想走,他再強留也沒有用,何苦將她囚困在婚姻枷鎖中彼此折磨呢?他將飯店的名稱和房號回傳過去。
他起身,走到商務套房附設的小吧檯,取出一個乾淨的玻璃杯和一瓶伏特加,坐在沙發上啜飲著。他向來沒有酒癮,也不是貪杯的人,但兩人分開的這段期間,他喝的酒比過去一整年加起來還多。
半個小時後,他聽見門外傳來一陣電鈴聲,踩著微醺的步伐,拉開門,映入眼簾的是愷意。
她穿著一襲黑色無袖緞面小洋裝,胸前深V的設計,露出渾圓的性感曲線,腳踩著一雙銀色高跟鞋,微鬈的長髮垂落在肩上,遮去背後鏤空的露背設計。
他瞇起微醺的黑眸,凝看著她性感的裝扮。他記得她身上這件洋裝,當時兩人一起去法國度蜜月,經過百貨公司的櫥窗前,他特地買下來送她的。
但是,她一次都沒有穿過!
他的眼光緩緩地往下移,注意到她細白的手腕間戴著一隻象徵情人永恆愛情的Cartier手環,玫瑰金面的色澤,鑲綴著小小的碎鑽,那也是他送她的禮物之一。
她這一身裝扮是在討好他嗎?他困惑地想著。
愷意揚眸看著他的俊臉,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纏著,她勉力地漾出一抹笑容,柔化了僵硬的臉部線條,用著顫抖的聲音說:「你……還要我嗎?」
「什麼?」他怔愣住,懷疑自己方才喝多了,腦子渾渾沌沌,聽得不真切。
她往前走了一小步,鼓起勇氣拉起他的手,放置在自己左側的心窩上,隔著緞面絲滑的衣衫,他的手掌熨貼在她的胸臆間,清楚地感受到她略微急促的心律。
「你還要我嗎?」愷意顫巍巍地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如果你對我的愛還存在,那麼我的心和人,永遠都是屬於你的……」
她終於把練習了好久的對白說出口。為了挽回他的心、挽救他們的婚姻,她拋下矜持,放軟身段,努力想討好他。
她換上他送的衣服,戴上代表愛情誓約的手環,每個細節都在暗示他,她想回應他的感情,給予他承諾。
他伸手勾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長臂一伸,將她摟進懷裡,俯下臉,熾熱的嘴找到她的唇,以吻代替他的回答。
他重重地吮住她,火熱的舌頭滑入她的唇齒,貪婪地汲取她的甜美氣息。經過這陣子的冷戰,將他的情慾催發得更為熾熱,因此以一種幾乎粗霸的蠻力將她拉進屋內,反身關上門,將她壓覆在牆上。
他怎麼可能不要她呢?
她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女神,是他幸福的來源,是他這輩子最想牽手共度一生的人,他怎麼捨得不要她呢?
她讓他感覺好痛苦,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敗。一直以來他都是高高在上、享受眾人的追捧與崇拜,但遇上她之後,他才發覺到自己的渺小,原來他也跟一般男人一樣,在愛情面前變得卑微、變得不安、變得恐懼。
她在他的唇齒間嘗到淡淡辛辣的酒味,在唇舌交纏時,他灼熱的氣息霸道地灌入她的口中,此時她才明白自己有多麼想念他的味道。
她大膽地圈住他的脖子,熱情地回吻著他。
兩人進發的熱情洶湧如波濤,席捲而來,教他無力再抗拒,渴望用最直接的方式表達自己對她深切的愛意。
他抱起她,將她放置在牆邊的矮櫃上,勾起她的腿,環住自己的腰,她感覺到身上洋裝的裙擺被推高了,堆縐在她的腰際上,她以一種極度粗魯的方式圈抱住他,他熾熱的體溫隔著牛仔褲熨貼在她的身上。
兩人在粘密的吻與吻之間喘息,她的額頭輕抵著他的額頭,柔聲地說:「牧擎,我愛你,我們不要分開好不好……」
被他吻得暈頭轉向,她差點忘記說出最重要的話。
她愛他,愛得決定拋下悲傷的過去,拋下原生家庭不愉快的記憶,與他建立起屬於兩個人的家。
她不要再被過去悲慟的傷痕所綁架,不要活得像一隻可憐的烏龜,馱著重重的殼,一輩子活在陰影裡。
「好。」他輕吻她的唇,給予承諾。
「那你還愛我嗎?」她柔聲地問,就怕自己來得太遲,他的心已經留有其他女人的身影。
「小傻瓜,我這不是在愛你嗎……」他性感好看的薄唇,噙著一抹壞壞的、充滿慾望的笑。
他伸手滑向她的後背,摸索著洋裝上的拉鏈,只摸到一截光滑的背肌,索性將她身上的洋裝重重一扯,發出嘶地一聲。
「拉鏈在旁邊……」她半是撒嬌、半是抱怨地說:「你把我的衣服扯破了……」在抗議的同時,她伸手摸到腋下側邊的拉鏈,協助他將洋裝脫了下來。
「沒關係,我再買一件新的送你,一件更性感、更漂亮的……」他一邊舔吻著她敏感的側頸,一邊低聲呢喃。
她圈抱著他,感覺到他溫熱的掌心由她的膝蓋一路往上滑,最後沒入她最柔軟、敏感的波心,熱情地挑逗……
她無助地拱身迎向他的手,在激情慾火騰燒到最高點時,兩人親密地相擁著,以最狂野的方式合而為一……
第7章()
歡愛過後,魏牧擎摟著愷意,以一種親密又浪蕩的交纏姿勢躺睡在大床上,空氣中瀰漫著情動黏蜜的氣息。
兩人的衣衫從門後一路拖延到床邊的地毯上,交織成散亂又曖昧的景象。
他貼在她汗濕的發間,嗅聞著屬於她馨香淡雅的氣息,仗著高大的身材,長腿跨過她的下腹部,以一種霸道又親密的姿勢圈抱住她。
她慵懶地枕在他的手臂上,拉起他另一隻手,輕撫著他修長的手指,手心熨貼著他的手心,十指交扣在一起。
魏牧擎的眼底閃著笑意,望著兩人交握的手,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握住的不只是她的手,還貼近了她的心。
她用力地回握住他,她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麼渴望他的擁抱、渴望他的貼近、渴望與他完全的合而為一。
在他熾熱的陽剛充盈她的身體時,彷彿有股愉快的巨浪沖別過她的全身,她感覺到自己長久以來的空虛徹底被充滿,不僅是情慾上的滿足,身體與靈魂似乎都與他結合了。
凝視著兩人交握的手心,她想起自己曾在書裡讀過的一段話——人類原本是完整的,因為犯了錯,觸怒了神,受了懲罰,被一分為二,所以終其一生,都在尋找被分開的另一半。
她想,自己已經找到失落的另一半了。
如果,她的生命是一個殘缺的圓,那麼,他的愛彌補了她的空缺。
她翻轉過身,伸手撫摸著他肌膚上閃著光澤的汗液,輕吻著他下顎刺刺麻麻的鬍髭,低聲地說:「對不起。」
「幹麼又向我說對不起……」他咕噥的抱怨,濃黑的眉毛微蹙起,對這三個字頗有意見。
「我愛你。」她湊向他,親吻他的唇,給予堅定的承諾。
「這句話還差不多。」他性感好看的嘴唇,勾起一抹滿意的微笑。
「愛上一個不懂愛的女人很辛苦吧?」她伸手揉撫著他的耳垂,溫柔的舉止像在安撫一個生悶氣的大男孩。
「為什麼說自己不懂愛?」他用一種溫存的口吻問道。
「因為除了你之外,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愛過我……」思及不愉快的童年,她水亮的眼底蒙上一層淡淡的哀傷,低柔的語氣有些哽咽地說:「你能夠想像不被自己的父母親喜歡的痛苦嗎?」
「愷意,把你的過去告訴我,讓我分擔你的悲傷,不要再把我擋在心門之外,我不喜歡這種感覺。」他撥開她垂散在頰畔的髮絲,深邃細長的眼眸直直地望進她的眸底。
他不只喜歡她現在的樣子,更想連她的過去也一併愛下去,不管她心底曾有什麼傷痕,他都想當治癒她的良藥。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擋在心門之外,而是害怕那種全心仰賴一個人,最後希望卻被滅絕的孤單感受……」她低聲地說。
從背負父母親失敗婚姻的原罪開始說起,一直到雙親感情破裂,被迫輾轉在親友間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即使隨著母親再嫁進入韓家,改了姓氏,但仍然改變不了她不是韓家女兒的事實……
魏牧擎傾聽她訴說著不愉快的過去,望著那雙氤氳的眼睛,輕撫著她的臉龐安慰道:「愷意,你的爸媽不要你,他們不想愛你,那麼我就連他們的分一起愛下去,給你雙倍、三倍、四倍……滿滿的愛。」
她哽咽地點點頭,不爭氣的淚水再度溢出眼眶。以前她哭泣是因為哀憐自己的不幸,但這一次卻是因為他堅定溫柔的承諾。
「雖然我們不能選擇自己的原生家庭,但卻可以選擇自己未來想擁有什麼樣的家。」他用指腹輕輕揩去她臉上的淚水,繼續說:「你的父母親不愛你,但不代表我的爸媽也會不喜歡你……他們對你這個兒媳婦可是滿意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