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夏涼

    「你怎麼了，著涼了嗎？臉怎麼這麼燙！」陳苑傑沒有察覺到張蕊的異樣，只是手心傳來的溫度，讓他很緊張。

    「是你的手太涼了，好不好。」張蕊尷尬極了，揮開他的手，往後退開一步。

    陳苑傑又緊了緊張蕊的圍巾，「我們換個地方說吧，入秋了，容易感冒。」

    「去哪？不然……」張蕊指了指樓上，其實她真沒多想，只是就近嘛。

    「我是很想上去，但是這個時候，怕不太合適，上車吧！」陳苑傑衝著張蕊笑笑，說著就替她開了車門。

    「哦！」終於反應過來陳苑傑話裡的意思，張蕊的心跳加快了好幾拍，也不問去哪，就老老實實的坐上了車。

    第6章()

    陳苑傑開車將張蕊帶到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店，咖啡店環境很好，雖然已經零點了，但還是有不少客人，店裡燈光很暗，放著柔和的美國鄉村音樂，這樣既不會打擾客人聊天，又能讓客人們安靜的聆聽。

    「小姐，先生，需要點些什麼？」上夜班的小妹微笑的看著兩位新進來的客人。

    「一杯熱奶茶，一杯咖啡，謝謝！」陳苑傑點完飲料，就將菜單遞還給服務生小妹。

    「好的，請稍等！」服務生小妹始終保持微笑，記下客人點的東西，就轉身離開。

    服務生小妹還沒走遠，張蕊就及時的把人叫：「請等一下，不要咖啡，兩杯熱奶茶就好，謝謝！」

    服務生小妹有些不確定了，轉頭看了看陳苑傑。

    陳苑傑也同樣看了眼張蕊，又對著服務生小妹笑道：「那就兩杯熱奶茶，謝謝！」

    「不客氣，兩杯熱奶茶馬上送來。」服務生小妹確定了點單，又對著兩人甜美的笑了笑，就離開了。

    人剛走，陳苑傑就靠近了張蕊，明知故問道：「為什麼幫我改熱奶茶？」

    「晚上喝咖啡不好，影響睡眠，這是常識，我並不是關心你。」張蕊將身於往後移了移，停頓了會，後面補充的那句，就顯得有些不打自招了。

    陳苑傑低聲笑了出來，「可愛的笨女人。」

    長這麼大，除了張爸爸、張媽媽外，還真沒有別人對她說過這樣肉麻兮兮的話，張蕊低下頭，一下子從頭燒到了腳底。

    服務生小妹很快送來兩杯熱奶茶，還很貼心將糖單獨放一邊，讓客人自己決定要不要加糖。

    陳苑傑喝了口沒有加糖的奶茶，放下杯子，直視著張蕊的眼睛，「你想知道什麼呢？」

    張蕊也放下了杯子，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我想知道，你是從什麼時候起喜歡上妮妮的？」

    陳苑傑有些意外張蕊的第一個問題會是這個，但還是如實回答：「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她。」

    張蕊本來作好了心裡準備，這個回答是她絕對沒有想到的。

    她微微皺眉，「那你們……」

    陳苑傑也沉默了一會，「這麼說吧，從楊瑩的生日舞會那天，一直到現在，我喜歡的人，始終只有一個，而那個人就是你。」

    張蕊聽到這話，驚訝極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腦子裡的問號也越來越多。

    彷彿知道張蕊在想些什麼，陳苑傑接著說道：「你不用懷疑，我以我的名字發誓，絕對沒有半句謊話。」

    張蕊感受到陳苑傑的目光是真誠的，也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安靜的聽下去。

    「你可能不知道，那天看到你跌倒，對我來說，就好像是上天的安排一樣，我國中之後，就一直在美國唸書，而我的職業，也需要我與各種形形色色的女人接觸，美麗的，富有的，熱情大方的、乖巧可人的，都接觸過，可是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像你這樣，能給我一種，『就是她了』的那種感覺……」

    說到這裡，陳苑傑又深深的看了眼張蕊，而這一刻，張蕊的目光也不再閃躲。

    「舞會開始，你看到我在和其他的女孩子跳舞，其實我一直在注意著你，因為那個時候，我還不確定真正的你是個什麼樣子，我不是一個只藉由一個照面，一句話，就去判斷一個人的那種人，所以一見鍾情什麼的對我來說，是不可能的。唯獨你是個例外，你就好像有一種魔力，讓人的目光會不自然的移到你的身上，我看到你安靜的坐在角落邊吃東西，不和陌生的男人調笑，你偷偷的看我，你和楊瑩說話，流露出的那種天然的、不做作的笑容，我都注意到了，所以確定了最初的想法，而每次當我走進你的時候，都意外的跑來一些格外『熱愛』法律的女孩子……」

    聽著陳苑傑說的，回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張蕊也笑了出來。

    「舞會結束，本想約你去別的地方坐坐，卻發現你已經離去離開了，當時有些遺憾，但從你偷偷看我的頻率，我相信你對我也是有好感的，所以我以為你會來找我，但我忘了你是典型的東方女孩，不會那麼主動，等了幾天，我從楊瑩那裡打聽到你的手機號碼，想去找你，沒想到卻先等到了佘曼妮的情書……」

    聽到「情書」兩個宇，張蕊的心頭不由得一痛，是啊，就是因為那封情書惹的禍。

    「其實不光是情書……呵，當時也只怪我自己，一切都可以說是我咎由自取吧！」陳苑傑說到這裡，苦笑一聲。

    張蕊緊張的問了一句：「當時還發生了什麼事？」

    連結陳苑傑所說的，加上後來發生的事，要有問題，一定是在這裡了。

    陳苑傑看了張蕊一眼，接著說道：「當時她來找我，我起初並不知道那是情書，而那時我也不認得你的筆跡，想著你們都是楊瑩的朋友，就看了，等我發現那是情書之後，而落款的名字是她，我就直接告訴她，我有喜歡的人了。」

    「然後呢？」

    「然後，沒等我說出來，她就猜出是你了，但是她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我作出了我這一生最錯誤的決定……」

    張蕊也緊張了起來，「她說什麼了？」

    「她說，要我放棄吧，因為你已經有一個很恩愛的男朋友了，而且也打算畢業後就結婚的。」

    張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這太荒謬了！

    等消化完這些，又忍不住問道：「你信了？」

    陳苑傑搖搖頭，「開始時我根本不相信，如果真的如她說的那樣，你是那樣的女孩子，那麼我這麼多年的律師就白當了。」

    「那後來呢？」張蕊追問。

    陳苑傑皺了下眉頭，「後來她說，如果我不相信，可以帶我去學校看，我說不必了，如果真的是那樣，我會祝福你。而她說她對我也是一見鍾情，她說她知道我喜歡你，而你已經有了男朋友了，求我不要去破壞你們，同樣的，也希望我能給她一個機會……」

    停頓了一會，陳苑傑搖了搖頭，接著說：「我當時並沒有想她說的話，我只想著你，我想你應該不是那種朝秦暮楚的女人，一定是她在說謊。」

    「我……」張蕊本來想說些什麼，但是陳苑傑擺擺手，示意聽他說下去。

    「後來她見我沒反應，問我是不是不信，我沒回話，只是看著她，她又問我，說我是沒膽求證呢，還是怕發現自己喜歡錯了人，我當時想，我沒什麼好怕的，我喜歡你是事實，如果你真的有了喜歡的人，我完全可以祝福你。之後她約我第二天去學校，我答應了，其實當時還有個想法，如果你沒有男朋友，我就那天向你表白，結果我第二天去學校，就看到你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

    張蕊張大眼睛，極力回想，她和別的男人抱在一起？什麼時候的事？

    陳苑傑看到張蕊這個表情，更覺得自己當時是有多可笑，「當我看到那一幕，腦子裡很亂，我完全沒辦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是我太自負，太相信自己的判斷力，而結果真的讓我失去理智，我在心裡不停的問自己，為什麼會是這樣？你明明已經有了喜歡的人，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征服男人，是你的樂趣嗎？」

    「我……我沒有，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張蕊終於想起他所說的，和別的男人抱在一起是怎麼回事了，又聽到後面他說的話，委屈的直掉淚。

    她記得那天是她一個學長要出國唸書了，來和她道別的，當時那個學長說他一直都很喜歡她，還把她嚇了一跳。

    因為她沒有那個意思，所以也很明確的說了抱歉，學長也理解，最後學長說能不能抱她一下，當做是最後的紀念，她想反正人都要走了，抱一下沒關係的，可是為什麼這一幕偏偏被陳苑傑看到了呢？

    陳苑傑替張蕊擦掉眼淚，柔聲的說道：「我知道，我說了，當時確實是沒辦法接受看到的，忽略了一些小細節，你只是被抱，卻沒有回抱他，而且為什麼那麼湊巧，一來就讓我看到？這其中很多破綻，當時都沒有去細想……後面的事，還想聽嗎？不想聽，我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