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夏涼
「謝謝。」雖然極力克制，但還是因為陳苑傑這句容易讓人誤會的話而紅了臉，是說衣服呢，還是說她？
陳苑傑又灌了口水，「最近好嗎？」
「挺好的，過得挺充實，你呢，和妮妮都還好嗎？」其實當這句話問出口的時候，張蕊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不自覺的咬了下嘴唇，明明不想問，卻偏偏問出了口。
「不問問我怎麼找到這裡的？」陳苑傑並沒有回答張蕊的問題。
聽到這話，張蕊輕敲了一下自己那慢半拍的腦袋，「啊，對啊，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其實從剛剛開始，她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可是就是不知道是哪裡有問題，這會總算是想起來了，是啊，就算他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知道她在這裡。
「在這裡工作一段時間，領到薪水了吧？」陳苑傑被張蕊這副模樣逗笑了，但依舊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張蕊的反應又慢了半拍，呆楞的望著陳苑傑，「啥？」
陳苑傑藉著擦拭嘴角，以便來掩飾自己露出的笑意，「即然領了薪水，就請我吃飯吧！」
「這……這……」張蕊一時語塞。
吃……吃飯？和他？
陳苑傑站起身，將飲完的寶特瓶丟進回收桶，也不等張蕊回答，拿起她掛在椅子背後的包，直接走到了門口，並笑著望著她。
「走吧，正好到下班時間了。」
「可是我……我還有工作沒做完耶！」張蕊真是不擅長說謊，一說謊就變得結結巴巴的。
陳苑傑倒是很有耐心，雙手環胸靠在門上，衝著張蕊狡黠的笑著，「剛剛你們理事來找我了，跟我說了選修課程的事，你請我吃飯，這事就有得談，怎麼樣？」
張蕊想了一下，就強迫中獎似得點頭、關燈、關門。
「那……那走吧！」
原來是歐陽理事把她的辦公室告訴他的，又想起之前歐陽理事的委託，即便開始有千萬個不願意，這會也只得硬著頭皮跟著走了出去。
全當是為了工作，為了學校！
◎◎◎
陳苑傑開車，把張蕊帶到一家環境很不錯的西餐廳。
點完餐，把菜單遞交還給服務生，這才抬頭看向張蕊，「怎麼會想到留校任教？」
張蕊聳聳肩膀，「其實原來只是想藉著學校的圖書館繼續唸書的，歐陽理事就來說服我留任，反正只帶一個班，也不會太耽誤，而且他還答應我，先試帶一個學期，之後是走是留，也不勉強，所以我就答應了。」
雙手握著玻璃杯，左右看看，這裡環境挺不錯的，氣氛也很好，也正是因為這氣氛，讓張蕊覺得不太自在，嚴格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單獨用餐，可是幹嘛要選這樣一家餐廳呢？
想起剛才上課的時候，那些學生們的刁鑽問題，陳苑傑就一陣低笑。「你看起來和那些學生差不多大，他們有欺負你嗎？」
「年輕人嘛，難免活潑點，他們要敢欺負我，期末考成績，我就直接給他們當掉。」想起第一次給那些學生上課的情景，張蕊不自覺的低頭笑笑。
陳苑傑有些玩味的看著張蕊，「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樣一面？」
張蕊抬頭，有些茫然的望著陳苑傑，「呃，我怎麼了？」
其實那些話都是她心裡想的，卻不自覺的給說了出來，所以這會還真不明白陳苑傑話裡的意思。
陳苑傑看著張蕊這副天然呆愣的樣子，抿嘴笑笑，「沒什麼。」
「哦。」張蕊覺得陳苑傑怪怪的，但也不知道哪裡怪，既然人家說沒什麼，那就沒什麼吧，便繼續把玩著手裡的杯子。
這時，他們點的餐都到了，兩人開始安靜的用餐。
兩人說話的時候，張蕊覺得不太自在；可是不說話的時候，更是覺得彆扭。
猶豫了再三，「那個……關於校方的委託，你是怎麼看的？」
「你是希望我答應呢，還是拒絕呢？」聽到張蕊的問題，陳苑傑停止了用餐，擦擦嘴，直視著張蕊的眼睛。
張蕊握著叉子的手微微一抖，「這個……還是要你決定，即使不願意，也沒關係。」
陳苑傑挑眉，「這麼說，你是希望我拒絕？」
聽完，張蕊也放下了餐具，很誠懇的看著陳苑傑道：「當然，身為校方的一員，我是極力希望你能接受。」
於公，這是她答應他來吃飯的目的。
「那麼，你個人的意願呢？」陳苑傑將身體往前傾，本來就不大的餐桌，此刻讓兩人的距離更近了。
「咳咳，在這個問題上，我個人的意願並不重要，我是絕對沒有意見的。」正在喝水的張蕊，被這句話給嗆到了，又看到陳苑傑的靠近，她的心跳一下子狂飆。
拜託！不要說這麼讓人誤會的話好嗎？更別用這麼曖昧的姿勢！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其實你個人並不希望我接受邀請，只是迫於校方的壓力，而不得不來當說客？」
第2章(2)
陳苑傑沉默了一會，重新靠回椅背上，原本那若有似無的笑容，也瞬間消失。
「……」張蕊低著頭，沒說話。
於私，是的！她不希望他答應，因為越靠近他，就害怕自己會陷得越深。
可是拋開所有的理性，她是多麼希望他能答應，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他一眼，也好過看照片百倍。
「既然這樣，我明白了。」對於張蕊內心的掙扎，陳苑傑看不到，但是她的沉默，在他看來就是答案了。
張蕊猛的抬起頭來看著陳苑傑，他明白什麼了？
陳苑傑沒有回應張蕊，抬手招了位服務生過來結帳。
「不是那樣的，我希望你能來學校！」看到陳苑傑要離開了，張蕊很著急，又看到服務生已經拿著陳苑傑的信用卡去前台結帳了，她情急之下，居然無意識的抓住陳苑傑的手。
「理由？」陳苑傑快速的掃了一眼他們倆此刻重迭在一起的手，目光重回到張蕊臉上時，是那麼的深不可測。
「沒有理由，但是無關校方，只是我……我希望你能接受邀請。」張蕊是真的豁出去了。
兩個人就這麼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似乎想看到對方的心裡去，直到服務生再次回來。
陳苑傑輕咳一聲，提醒張蕊旁邊還有人，「咳，小姐，我不介意你就這麼抓著我的手，但請允許我先收回信用卡，之後你再繼續。」
「啊，我去下洗手間！」終於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又抬頭看了一眼旁邊忍笑的服務生，張蕊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像觸電一般的快速的收回手，直接衝進了洗手間。
而一直看著她離開的陳苑傑，終於又有了笑容。
之後，陳苑傑開車將張蕊送回家，兩人一路無話，其實張蕊很想再確定一下陳苑傑的態度，可是一想到在餐廳裡的「糗事」，她就開不了口了。
偷偷從後視鏡看了眼陳苑傑，好巧不巧的，發現人家也正好在看她，尷尬的都不知道眼睛該往哪裡看好，原來就臊紅的臉，在聽到陳苑傑的低笑後，更是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
第二天回到學校，張蕊就一直躲著歐陽理事，因為她是真的不確定陳苑傑最後的決定，若要問起來，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但是下班之前，還是在辦公室門口被老人家給逮了個正著。
歐陽理事一進門，就開門見山的說道：「張老師，你昨天怎麼突然走了呢？」
張蕊吐吐舌頭，一臉的抱歉，「啊，那個，昨天是突然身體不太舒服才走的，沒來得及和您打招呼，真的很抱歉！」
其實她也不算說謊，是不太「舒服」嘛！
不過也很奇怪歐陽理事的反應，不是他告訴陳苑傑她在這裡的嗎？
歐陽理事聽到這話，便關心道：「哦，那現在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現在沒事了，對了，關於昨天的事……」張蕊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歐陽理事摸摸他那肉肉的下巴，回憶道：「昨天下課後，我就跑過去堵人了，也和他說了校方的請求，但是和王主任的結果差不多，看得出人家不太願意，於是我就和他說別的，還提到了你，想著你們年輕人好說話嘛，對了，他還問到你。」
張蕊一臉的黑線，「於是您就把我給賣了？」
「嘿嘿！年輕人嘛，多認識認識也不是壞事，說到這個，昨天說完你後，陳律師貌似突然想起什麼事，就急著走了，只說會考慮看看。」說到這裡，歐陽理事自己都有些搞不清那時到底是什麼狀況。
張蕊陪笑道，「人家都說會考慮了，我們就等消息看看。」
原來是這樣啊，所以歐陽理事到現在還不知道其實他們是認識的，意識到這一點，張蕊莫名的鬆了口氣。
歐陽理事瞪了張蕊一眼，「當然不能就這麼等著啊！你知不知道，昨天王主任差點把我的手機給打爆了。」
張蕊迎著歐陽理事注視的目光，頓時又有了種不太好的預感，「呵呵，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