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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文 / 葉雙

    那劍銳利得只怕要是被碰上一下,五指就要被削齊了似的,可宇文丹花卻無畏無懼,就在段劍箏還弄不清楚她葫蘆裡賣什麼藥時,宇文丹花的纖指已經覷著了機會,將那劍身夾於兩指之問,阻止了它的攻勢。

    不等訝然的段劍箏回過神來,她將渾身的內力集中於兩指之間,看似輕巧的一折,劍身頓時斷成兩截。

    「這樣你可以先熄熄怒氣了吧!」

    宇文丹花語似歎氣,望著段劍箏,她總覺得就像看著以往的自己,那是一種為了不該愛的男人而癡狂的傻勁。

    「既然你口口聲聲說對他沒有意思,那麼你這麼堅持留在這兒,究竟有什麼企圖?」

    論功夫,段劍箏或許不是她的對手,但她怎麼也不肯示弱,依然一身勃發的怒氣,就是不肯離去。

    「我沒有什麼企圖,只不過樊大夫於我有恩,他現在毒發,我不想放任他一個

    人。」宇文丹花有些無奈地解釋。

    那夜他在萬般不樂意的情況下,依然出手救了小山,光是這一點,就足以教她銘記在心了。

    「少在哪裡滿口仁義道德,我只問你,是否真要與我為敵?」

    「我沒有要與你為敵,我只是……」

    不讓她把話說完,段劍箏朝她扔去了被折斷的劍,然後化拳為掌,再化掌為爪,那一招招、一式式都歹毒得像是嗜血的猛獸,毫不留情的想要取人性命……

    瞧著宇文丹花一次又一次避過了段劍箏那稱得上是沒了章法且胡擾蠻纏的招式。

    他以為脾性向來不好的字文丹花應該會被激怒,進而使出全力,可偏偏她卻只是閃躲,有時還差點兒被劍給刺中,萬分狼狽。

    真的變了個性子嗎?

    早已被她們吵醒的樊衣甫原是好整以暇的瞧著兩人纏鬥,不急著阻止,可每每見宇文丹花因為心軟而屈於下風,他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你這女人沒事幹麼為難我的女人,又憑什麼對她這樣凶巴巴的?」

    突然響起的溫潤嗓音驀地竄過兩人的耳際,兩個女人原本膠著在彼此身上的視線,隨即看向榻上。

    只見原本應該還在昏迷的樊衣甫,正好整以暇地將雙手枕於腦後,不知在一旁看戲看多久了。

    「樊大夫,你終於醒了,你還是快向這位姑娘解釋解釋,我與你之間並無一絲情愫,免得她誤會深種。」壓根沒心思探究樊衣甫是否存心看戲,宇文丹花在對上他那滿含興味的眸子時,連忙說道。

    「何須解釋,我方纔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這個女人沒事幹麼為難我的女人?」

    那個疏離的「她」字,氣煞了一心癡戀的段劍箏,而「她的女人」這幾個字,卻讓宇文丹花的心驀地漏跳了一拍,整個人傻傻地望著他,腦袋一片空白。

    昏睡了這幾個時辰,體內聚攏的毒性早已慢慢褪去,樊衣甫再次像個無事人似的,只見他俐落地下了榻,然後伸手一扯,便將還在發愣的宇文丹花拉到自己身後,護衛的意思十分明顯。

    「哼,你這個賤女人,口口聲聲說沒有姦情,是想要騙三歲娃兒嗎?」見到樊衣甫那護衛的舉動,段劍箏更是氣壞了。

    她從不曾見過向來冷情的樊衣甫會這樣為一個女人挺身而出,若說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誰會相信?

    「我……」

    這個誤會真是冤枉,宇文丹花的櫻唇才開,著急地正要解釋,樊衣甫卻出其不意地突然伸手將她纖細的身子旋進了懷裡。

    「我想,這樣應該能解釋我與她之間的關係了吧?」

    護衛的姿態這樣明顯,就連那雙向來冰冷的眸子在瞧著宇文丹花時,也泛著幾許的溫柔,而她若是還相信宇文丹花的鬼話,那她就真的是白癡了。

    「這輩子,我最痛恨旁人騙我,你竟然敢騙我?」

    段劍箏向來是個心高氣傲的女人,當她認定宇文丹花是在耍弄她之後,瞪著她的眼神更在轉瞬問變得陰狠幾分。

    「我……我……他……」

    她完全不能理解樊衣甫怎麼對段劍箏做出這種暗示,他們之間哪有什麼關係,若真要拉上點關係,充其量只能說他是她的債主。

    「你還想再撒什麼謊嗎?」

    「我沒有撒謊,我與他真的不熟。」

    「我倒不知道你們中原女人比我們苗疆的女人還要大方,既然不熟,還能這樣乖順地任人摟在懷中?」

    那冷言冷語字字都像是顆冰珠子,重重擊上了宇文丹花的心坎兒裡。

    斂下了眸子,果真見到樊衣甫的手好大方的擱在她那纖細的腰身上。

    天啊!

    她在心底忍不住呻吟一聲,這下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花花,何必跟她廢話這麼多呢?你就大大方方的承認咱倆的關係就成了,免得這個女人總是不死心。」

    再次,「花花」這個名字又讓她傻了,那種似曾相識的疼寵語氣,竟這麼筆直地竄入她的心房,讓她的心驀地亂了。

    「我跟你是真的沒啥……」

    抬眼,愣愣地瞧著他好一會兒,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要繼續喊冤,但是樊衣甫卻低頭用他的薄唇封住了她的話。

    該死的,這個男人究竟在做什麼,他這麼做,誤會豈不是更深了嗎?

    宇文丹花心中暗暗叫糟,當這一記蜻蜒點水的吻結束,她抬眼望向那個殺氣騰騰的女子,果真見她瞼上的殺氣更重了。

    「你……你……你……」

    「花花,你不用怕她,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你的。」

    樊衣甫作戲作了十足,不但大方地給段劍箏瞧上一記輕吻,還附送一句寵溺意味十足的甜言蜜語。

    「你別胡說八道,我現在可沒那時間陪你玩這遊戲,我……」

    她好不容向儲仲泉勒索了一大筆錢,正準備大刀闊斧的用這筆錢重新建立一座黑風寨,誰有那個閒工夫陪這一對男女玩感情遊戲。

    如果早知道一時的心軟竟會惹來這樣的麻煩,她當初真該不顧一切留下銀子掉頭走人的。

    彷彿察覺了面紅耳赤的宇文丹花開口想要再說些什麼,樊衣甫不著痕跡地靠到她耳際,輕聲說道:「只要你答應幫我這回,那麼從今往後,只要你開口,我就無償救任何一個你要我救的人。」向來小氣成性、視銀兩如命的樊衣甫,難得大方利誘。

    他早已受不了段劍箏這個苗疆姑娘的癡纏,更何況他體內的毒就是她下的,意欲逼他與她成親。

    因為段劍箏愛他,所以下的藥量不會置人於死地,只是每隔一段時間,毒發之際就會痛苦萬分。

    她以為對她無意的他會因為想要免去這樣的痛苦,就答應與她成親,可她不知道的是,他這輩子最厭惡的就是這種不擇手段,對感情巧取豪奪之人,所以就算得時時忍受蝕心之苦,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屈服」兩字。

    好幾次,他幾乎就要失手殺了段劍箏,可偏偏他卻因為一個承諾而無法下手。

    不理會她已經是他最大的容忍,要他與這樣刁蠻的段劍箏成親,那是萬萬不可能。

    「這……」聽聞她的利誘,原本急著要解釋的宇文丹花驀地頓住。

    他開的條件好誘人!

    抬眼望向樊衣甫,他向來冷淡的眼神之中,竟然還帶著一絲的乞求,想來真是受夠了眼前這個女人的糾纏。

    可她真要去瞠這渾水嗎?或許……

    宇文丹花的心中百轉千回,都還沒個定數,氣怒至極的段劍箏又再次開口嬌斥道:「你別以為他現在疼你,那不過是因為你長得很像……」

    第3章(2)

    很像什麼?

    宇文丹花的心中才閃過這樣的疑問,段劍箏的叫囂突然止住。

    她不解的抬頭,便見臉上原本還染著幾絲戲譫笑意的樊衣甫,突然鐵青著一張臉,虎目炯炯地瞪著段劍箏。

    那眼神似是要把人給吃了似的。

    「你……瞪我做啥……我只不過、只不過……」原本還張牙舞爪的段劍箏因為他這一瞪.高漲的氣焰全消了。

    有那麼一時半刻,宇文丹花幾乎要以為樊衣甫會不顧一切殺了段劍箏,因為他的眼神太過嗜血、充滿殺氣。

    「別氣了,何必與這一廂情願的女人計較呢?」見他鐵輕著臉,宇文丹花的柔荑輕輕拍撫著樊衣甫偉岸的胸膛,似是要他消氣,也將她是他女人的橋段演得活靈活現的。

    「我不准你這個賤女人碰他!」雖然氣焰不再似方纔那般囂張,可是段劍箏依然覺得宇文丹花的動作很刺眼,忍不住冷喝出聲。

    可宇文丹花卻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沒收回自己置於樊衣甫胸膛上的手,挑釁意味十足。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在安撫我的男人,與你何干?」

    就算有了銀兩,但是單憑她一人之力,想要重建黑風寨也不是那麼容易,所以她當下決定接受樊衣甫的條件,認命地演起了他的女人。

    「你當真想要與我為敵?」

    「我沒想要與你為敵,但我與樊衣甫兩情相悅,沒道理不能廝守在一起。」那戲演來入木三分,宇文丹花就連眉目都飽含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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