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敵妻難養

第11頁 文 / 丹甯

    美智子有些武術基礎,他的小女人怎麼禁得起她打?想到此,他就感到莫名生氣。

    到底是氣什麼,他不太清楚,是氣美智子打了她,還是氣她為何不反擊?又或者,他是在氣自己沒有即時阻止美智子?

    他怎麼會忘了,他的小香只是個嬌弱的娃娃,就算再聰明,碰上美智子那種有點武術底子的任性大小姐,她還是會受傷。

    「你好像不太高興?」她好奇的看著他,奇怪,她是當事人都沒生氣了,他正氣什麼?

    「手拿開。」不打算理會那個連自己也不明白的問題,他示意她先放下冰袋。

    「我幫你上藥。」

    若是那張精緻的小臉留下疤痕,他會要美智子吃不完兜著走。

    「我不要碘酒。」小手戒備的捂著臉不肯拿開。

    「我知道,我沒拿碘酒。」他晃了晃手上的雲南白藥。

    他居然還記得?月影未來一呆。

    「你放心,我不會像上次那樣再著了你的道了。」

    家裡的「危險物品」早在她來之前就收拾得乾乾淨淨,省得哪天他怎麼死的都不曉得。

    未受傷的右頰染上了紅暈,正想發作。

    「你……」只是她才說了一個字,便立刻發現了眼前更大的危機,「等等,你別再過來了,我自己擦就好。」

    他什麼時候又靠這麼近了?她急著想躲避,偏偏嚴寒卻很堅持親自動手,當粗糙的指觸及她的臉,接著細細的粉末撫過細長的傷口,她察覺自己正微微發顫著。

    他的氣息包圍著她,令她有些昏眩。

    「美智子……」

    低低的嗓音在耳邊繚繞,她僅隱約聽到「美智子」三個字,茫然的眼眨呀眨的,壓根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小香?」她怎麼恍神了?

    「啊?什……什麼?」猛然發現自己竟瞧著他發呆,月影未來有些結巴。

    「我說,我跟美智子沒有什麼。」他重複了一遍,卻沒想過自己為什麼要和她解釋。

    「喔,我知道啊。」她一臉不在意。

    「你倒是挺豁達的。」他不知道該惱還是該喜。

    「愛上你這個沒血沒淚的惡魔是她的不幸。」其實她該為美智子默哀的。

    「……」他瞪著她不語。

    「難道不是嗎?」睨了他一眼,「你可曾愛上過任何人勝於自己?」

    她太瞭解他的無情,他總是吝於對他人付出情感,或許他真正愛的人只有自己。

    愛上他的人,真的很可憐,妒嫉或吃醋,根本是多此一舉。

    「也許你說的沒錯。」拭去她臉上多餘的藥粉,他拿起OK繃將那道細長的傷口貼了起來。

    重新將冰敷袋貼在紅腫的左頰上,月影未來心頭悶悶的有些難受。

    儘管表面上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可當他直言不諱的承認時,還是讓她感到不是滋味。

    熱辣的痛感在接觸到冰涼的物體後逐漸消退,但他直視著她的目光卻使她不自在。

    他怎麼可以在說出那些無情的話語後,還用這般熾熱的眼神看她?

    「小香……你是不是好像有什麼事忘了告訴我?」嚴寒忽然開了口。

    她要笑不笑的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可多了。」誰知道他在講哪一件?

    嚴寒收起了急救箱,沉默了好一會兒,像是在思考該從何問起。

    「例如……火野愛?」

    原來是要問這個,她一怔,聳聳肩。「她是我哥的女兒,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嚴寒盯著她,像是想從她臉上的神情看出些什麼。「她今年七歲。」跟她離開他的時間差不多,而且小女孩的長相幾乎跟她是同個模子印出來的。

    月影未來聳聳肩,自椅子上站了起來,沒忘記自己原本打算回房窩棉被的計畫。「那又如何?」

    「火野裕並未娶妻。」卻有個和小香長得極為相似的女兒。

    嚴寒拉住了她,不讓她就這麼溜走。

    「有人規定要結婚才能有孩子?」月影未來冷笑,「若是如此我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她父母可也沒結婚。

    「你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麼。」嚴寒淡淡的道,「你……」

    「我是知道你想問什麼,」她截斷他的話,有些顫抖的說:「你應該比任何人都瞭解,當時我是在什麼樣的情況離開你的。」

    是,他是比任何人都瞭解,因為他就是造成那一切元兇。

    她是如此嬌弱,就算真懷了他的孩子,在那樣的嚴刑拷打下也早該沒了……他究竟是在期待什麼?

    「忘了那個女孩吧。」她力持鎮定的說,語氣中有種他不懂的情緒。「忘了她吧,永遠別去想她。」

    難道……嚴寒忽然有個奇怪的想法。

    「小香——」他不死心。

    「別問了。」看出他想問什麼,她略顯激動的道,「拜託你別再提孩子的事了。」

    轉過頭,她躲開他審視的目光。

    所以,那時她還是懷了孕吧?只是孩子……

    高大的身軀變得僵硬,胸口那股陌生的沉重情感壓得他喘不過氣,他忽然不敢去想,那些年她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午夜夢迴,在他因毫不知情而過著自由生活時,她是否又曾想起或悔恨過什麼?

    凝視那張因激動而有些泛紅的小臉,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

    「我不問就是了。」抱歉的話語哽在喉嚨,他卻不知如何撫平那道被他挑起的舊傷口,只能輕拍著她的背試圖給予安慰。

    遇見他,是她的不幸。他似乎總在傷害她,無論是有意或無意。

    或者,離開他會是她最好的選擇,偏偏,他就是無法放開手。

    究竟還要傷她到何時?他沒有答案。

    他只知道,無論如何,他不願再讓她離開。

    他們連續相安無事了幾日。

    那天的事似乎對嚴寒產生了些影響,他不再提那些事,而且除了仍然不允許她離開房子外,倒也未強迫她做什麼。

    可就在月影未來正鬆了口氣的某個早晨,他卻要求她和他一起出門。

    一早,鷹幫總部裡就顯得不平靜。

    向來待人冷漠的主子竟帶了個可愛的陌生女子出現,嚇壞了不少人。

    不過吃驚的不只他們,月影未來也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早上起床梳洗後,他便在她還弄不清發生什麼事前將她帶出門,害她只來得及咬了兩口水煮蛋。

    「我在家裡很安全。」他的腳比她長得多,被他牽著,她得很努力才能跟上他的腳步。

    「我知道。」他的保全做得滴水不漏,不單是防外來的人,也防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女人。

    「我在家裡好好的,你不需要將我帶在身邊。」沒能好好吃完早餐,她心情壞透了。

    明知她巴不得離他離得遠遠的,他卻偏不如她願。

    「我要你跟著我。」嚴寒沒多說什麼。

    他帶她來總部做什麼?當她還是野野宮香時,嚴寒從不讓她有機會接觸這些,現在想來,他早知道她的身份,處處防著她也是理所當然。

    但這回又為何要帶她來?

    只是既然嚴寒沒說原因,她也懶得再問,反正以她現在的處境來看,不會更糟了。

    他將她安置在他的辦公室,當他在處理事情時,她便坐在他辦公室內的沙發上,隨手翻著他桌上的卷宗。

    有許多她一看便知是幫內極重要的機密,但嚴寒也不阻止,任她隨意瀏覽。

    或者,他根本忙到沒時間理她。

    在他不知去哪弄了幾本雜誌給她打發時間後,便忙於自個兒的事不再與她交談,使得月影未來沒空告訴他,其實她對那些時尚雜誌並沒有興趣。

    這還是她頭一次瞧見他在辦公室內的模樣,專注的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

    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嚴寒要帶她來,他明明就沒空理會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們始終沒有談話,房內公偶爾傳來紙頁翻動的聲音,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通電話讓他放下手邊的工作。

    「嚴先生,您早上約的人到了。」

    「讓他們進來。」

    不久,六個男人走了進來,其中有兩個是她知道的,他們在鷹幫中地位不低,另外四個她則完全不認識。

    見嚴寒將注意力都放在訪客身上,她評估了一下情勢,悄悄的往門口退去打算開溜。

    「回來坐著,小香。」嚴寒沒看向她,僅淡淡的道。早知道這小女人不安份,一逮到機會就想跑。

    已握住門把的小手一僵,粉唇懊惱的噘起,他明明就在和人說話,怎麼會有空理她?

    事實證明這個能夠一心多用的男人非常有空理她,見她站在原地不動,似乎仍不放棄逃亡,他乾脆起身一把將她揪了回來。

    「坐好。」不顧訪客的驚訝和她的不悅,嚴寒硬是將她安置在他的坐椅中,自己則和訪客一起坐到沙發上。

    「你要和人談事情我留下來做什麼?」莫名其妙。要盯人也不是這麼盯的吧?

    難不成他以為她神通廣大到能逃出這棟大樓?她對他們要談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留下來就對了。」

    心知和他作對不會有好下場,只得不情不願的坐回椅中,她可是很識時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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