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香彌
聽他提及妻子,路祈眼裡的戒備之色再起,「你要嵐吟幫你什麼忙?」
「你放心,我只是想……」
這時突然傳來敲門聲,趙寅上前打開門,門外的侍衛恭聲道:「凜將軍,方才探子來報,白陽王已出城。」
趙寅立刻走向宣勤凜告,「陛下,白陽王出城了。」
「他怎麼會突然出城?皇嫂還在府中……」聞言,宣勤面露狐疑,下一瞬,他神色一變,「四皇兄,快回寢房看看四皇嫂是否還在?
「嵐吟怎麼可能不在?」雖然這麼說,但思及先前妻子收拾行李要離開的舉動,路祈還是快步走回寢房查看。
然而一打開房門,卻已不見她人,接著他找遍整個路府,都找不到她。
她真的離開了?!
正當他為找不到她而焦急時,卻聽趙寅說:「看來白陽王已捷足先登帶走她了。」
宣勤立刻下達命令,「趙將軍,你率人即刻追上,務必把四皇嫂從歐烈手裡搶回來,朕隨後就趕上。」
「是。」趙寅領命離開。
見宣勤下令後也要離去,路祈攔下他,「等一下,這是怎麼回事,趙寅剛才為什麼會說是白陽王帶走嵐吟的?」嵐吟不是自己離開的嗎?關白陽王什麼事?
「四皇兄若想明白原因就隨我來吧。」
「真的是白陽王帶走嵐吟?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聽他意思似乎十分篤定,路祈驚疑不定的問。
「你先跟我走,路上我再向你說明原由。」宣勤匆匆丟下話,急切往外走。
見宣勤無意再多說什麼,路祈急著要找回妻子,只好跟著他離開。
走在通往前廳的廊簷下時,寧兒突然跑了過來,拽住路祈的手臂。
「當家是要去找夫人嗎?帶我一起去吧,夫人一定是為了我才會離開,當家帶我去,我可以解釋給夫人聽,請她別再生當家的氣,求她回來。」路夫人不見的消息整個府裡已鬧得沸沸揚揚,因此她一直悄悄留意他的動靜,見他要出去,立刻過來表明願意一起去找人。
趁著這個機會,也許她可以讓路夫人……氣得再也不願回來,那樣一來,她就會是路府的大夫人了。
看走在前面的宣勤腳步很快,沒有停下來等他的意思,為了不耽誤時間,路祈沒有多想便點頭答應,「好,你跟著一起來吧。」他心忖由她向妻子解釋,說不定妻子會相信她說的話,願意跟他回來。
須臾,當宣勤坐上馬車,卻見四皇兄還帶著一個女人要同往,不禁有些疑惑,「這女子是誰?」
「嵐吟對我有些誤解,她去可以替我向嵐吟解釋。」
想起先前到四皇兄寢房前,似乎聽見屋內傳來爭吵聲,宣勤點點頭,示意駕車的侍衛出發。
路上,馬車裡的三人各懷心思,一時間靜默無語。
片刻後,路祈才出聲詢問,「白陽王為何要帶走嵐吟?還有,他帶走嵐吟的目的,是否與你來找她的目的是一樣的?」否則宣勤沒必要這麼著急,他相信宣勤追趕白陽王,不是為了幫他找回妻子,而是為了他自己。
宣勤看了寧兒一眼,以眼神詢問她是否可以信任。
路祈點頭道:「你說吧,她不會說出去的。」
這些時日相處下來,他發現寧兒好打抱不平又善解人意,而且還跟他同病相憐,在他心裡,已經將對方當成妹妹看待。
第5章()
思忖了片刻,宣勤開口,「事情要從開國女帝留下的白鶴羽衣說起。」他看向路祈,「你應該也聽說過那件羽衣擁有可以讓人達成心願的神力。」
他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時空來到這裡,壓根沒聽說過這件事,不過路祈只是四兩撥千斤的說:「這只是傳說吧。」
「不是傳說,那件羽衣真的存在,這數百年來有下少人在尋找它的下落。」
路祈不在乎羽衣擁有神力的事是真是假,他只在乎——「那跟白陽王擄走嵐吟有什麼關係?」
「他應是已找到羽衣的下落,不過想開啟藏放羽衣的秘窟,需要當初將羽衣封存起來的那名神巫的後人才能辦到。」
這幾年,他暗中派了下少人在尋找羽衣,就像歐烈派有密探在皇宮,他也派有暗探在白陽王府,所以當歐烈找到羽衣的線索時,他也接獲消息。
羽衣的事一旦走漏,恐怕引來各方爭奪,因此,他才會微服趕來星城。
聽他說畢,路祈蹙起眉峰,想到一個可能性,「難道嵐吟跟那名神巫有關係?」
「沒錯,她娘家那邊的祖先,正是那位神巫。」宣勤頷首。
裴嵐吟的背景,早在她被欸點為太子妃前,母后便已派人查過她的族譜,結果查出她便是當年那名神巫的後人,由於那時還無人知曉藏放羽衣的秘窟在何處,這件事宮裡也沒人特別留意,不過他卻放在心上。
路祈很意外妻子竟然還有著這樣的身份,下一瞬,他想到一件事,瞅向宣勤,「莫非你也想要得到那件羽衣?」
「沒錯。」
「你已經得到了整個楚澐國,還不滿足嗎?」路祈很不以為然的道,沒有留意到一旁的寧兒在聽到他們的談話時,臉上露出驚駭的神色。
「四皇兄,即使是我,也有無法達成的心願。」宣勤苦笑道。
「是什麼?」路祈沒有多想的接腔。
他沒回答,轉移話題,「四皇兄為何與皇嫂爭吵?」
見他提及此事,路祈沉默的垂下眼,看著戴在指上那枚他特地為自己和妻子打造的婚戒。
此刻他只希望能盡快找回嵐吟。
***
驟降的豪雨令白陽王一行人的速度慢了下來。
不會騎馬的裴嵐吟是與歐菲共乘一騎,她身上披了件黑色大氅,但仍是抵擋不住急降的暴雨,渾身早已濕透,有如石礫般粗的大雨打在臉上,讓她隱隱發疼,只能盡量低下頭避開襲來的暴雨。
隨著入夜,暗沉的天色加上大雨,前方道路越來越看不清楚,白陽王一行人只得暫時找了一處廢棄破屋避雨。
破屋裡生起兩堆篝火。
裴嵐吟站在左方那堆篝火前,手裡拿著濕透的黑色大氅想烘乾它。
歐菲走過來,接過那件大氅,道:「我替你拿大氅遮著,你先去把身上這套濕衣換下來吧。」她對她的態度不再像先前那般驕蠻,反而是透著一抹善意。
包袱一直被裴嵐吟緊緊抱在懷裡,身上又披著大氅,所以沒怎麼淋濕,低頭看著身上濕衣,她沒有猶豫太久,便點點頭,走到角落由歐菲替她遮著,換上一套乾淨衣物。
接著由她替歐菲遮擋,等兩人走回篝火堆前,歐烈也已換上一身乾爽衣物。
「路夫人,這一路辛苦你了。」坐在篝火前,白陽王抬眼覷向她。由於宣祺太子離開皇宮後改名為路祈,他也很自然的稱呼她為路夫人。
「王爺,能告訴我,你們這一路上何以如此急著趕路嗎?」她不解的問。他們馬不停蹄的,彷彿想避開誰。
歐烈還未答腔,歐菲便率先開口,「還不是因為有討厭的人在追我們。」
「菲兒,別胡說。」歐烈低斥一聲。
被兄長斥責,歐菲悶悶的閉上嘴。她雖然性情驕縱跋扈,卻從小就很聽這個長她四歲兄長的話。
垂眸細思片刻,裴嵐吟臆測的啟唇,「追趕我們的人莫非是皇上的人?」
聽她道出對方的身份,歐菲訝異的脫口,「你怎麼知道?」
她的說法,無疑證實了自己的猜測,裴嵐吟沉吟思索。皇上突然來星城找路祈哥哥,事出必有因,莫非……她吃驚的望住白陽王,「難道皇上也是為了那件羽衣而來?」
事已至今,歐烈也沒否認,「沒錯。」正因為接獲皇上突來星城的消息,他才會提前起程。他相信皇上必然已得知裴嵐吟便是當年那名神巫的後人,才會前往路府。
「王爺,你們真的相信那件羽衣能實現人的願望?」在她看來,那個傳說多半是後人穿鑿附會,根本不可能真有其事。
目光從澄紅篝火移往她的臉上,「當你有個心願怎樣都無法達成時,自然會想要試試看這個傳說的真偽。」
「以王爺的權勢也有無法達成的心願?」話剛出口,裴嵐吟神色驀然一驚。莫非他不滿足於目前的權勢,妄想攀上更高峰?
沒有遺漏她臉上的驚疑之色,歐烈出言澄清,「不是路夫人想的那樣,本王對皇位沒有興趣。」
聽到他們的對話,歐菲忍不住撇嘴,「我王兄才不想搶皇位,宮裡那些齷齪事他根本不想沾,他想要羽衣是為了我們的娘。」一時口快不小心吐露了秘密,她有些慌張的瞬向兄長。
這回歐烈沒有責怪妹妹,而是看向裴嵐吟,「路夫人是不是很好奇本王究竟為什麼想得到那件羽衣?」
「是。」她坦白的頷首。
歐烈指示妹妹,「菲兒,你來告訴路夫人吧。」
見兄長要自己說明原因,歐菲盯著篝火的神色有一絲黯然,須臾才開口,「事情要從找跟王兄小時候說起,當我還在襁褓時,我娘帶著我和王兄離開白陽王府,到一個偏僻的小村落落腳,那時我王兄也才只有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