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伍薇
她關上房門,走進房間內的浴室。孕婦到懷孕後期會比較頻尿,所以爸媽很貼心地將主臥房讓給她睡。
其實祁立言根本沒醉,自從在威士忌裡泡了三天三夜後,他現在的酒力根本就是無敵,哪那麼容易醉?這只是繼第一戰的美男計之後,第二戰的苦肉計,他瞇著眼,靜心觀察老婆的反應。
顧昀絮從浴室拿了一個小臉盆出來,臉盆裡裝著溫熱的水,她想他一身的酒氣,若是用溫水擦一擦身體,一定會舒服些。
她將臉盆輕放在床頭櫃邊,擰乾手巾後,輕拭著他「熟睡」的臉龐,然後是頸子,再來是雙手,她揉揉腰背,喘了口氣,轉過身,再度清洗手巾。祁立言此時起身,突襲般地摟住她的肩膀,從後背將她擁進懷中,她手中的手巾掉落在地……
「謝謝你,老婆。」
「你沒醉?」她瞠大眼。
「我怎麼可能醉?你忘了我娶了個賣酒的當老婆嗎?」
「你陰我?」
「嘿嘿,還好而已。」
他環抱著她,細細吻著她的頸子,他拉開她洋裝背後的拉鏈,柔柔啃著她的肩頭。
「你做什麼……」
「借酒裝瘋啊。」
「你又沒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你不會明白自己有多麼醉人,老婆。」
他拉開她洋裝的拉鏈,解開她的胸衣,將她轉身面對自己,暈黃的燈光下,她因懷孕而鼓脹的ru房顯得迷人卻神聖,他低下頭,如嬰孩般吸吮著她翹立的ru尖,她嚶嚶呻吟,小手搭著他寬敞的肩。「外頭有人……」
三合院的隔音效果等於零。
「喜宴還沒結束,他們不會回來。」
他吻住她的唇,她舉起手摟著他的頸,雙雙跌入身後的雙人床。
夜正旖旎,而情正繾蜷纏綿……
第二戰,顧昀絮還是一敗塗地。
第三戰,由顧昀絮主導,她拉著昀卉當擋箭牌,不讓那頭披著羊皮的大色狼有機可乘。
那晚他溫柔地要了她,她知道他有多麼渴望更劇烈、更激情的性愛,但因為她肚子越來越大的關係,他必須控制自己的力量,並克制著每寸肌肉,卻同時給她最完美的滿足。
所以她要躲,她怕自己沈溺其中,那麼之前的堅持就會變成一個笑話,好,就算她鑽牛角尖、鬼打牆好了,她就是怕立言是不得已才娶她、不得已才對她好、不得不才和她組成一個家……
「你瘋了。」
當她回答昀卉為什麼自己不願意接受祁立言時,昀卉是這麼回答的。
瘋了嗎?是瘋了,就是因為太在乎,所以才會這麼痛苦地掙扎……
所謂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原本說好要陪她去產檢的昀卉臨時要到高雄交盆栽,所以不能去,而顧媽媽要跟朋友去進香,也沒空陪她,所以只好改由顧爸爸代理。
只是等她上了車,才發現——
祁立言正笑咪咪地看著她。這陣子老婆在躲他,遇到他都像老鼠看到貓一樣緊張。
「我爸呢?」
「喔,進香團有人臨時取消,錢都繳了,為了怕浪費,所以媽約爸爸一起參加,祁太太就由敝人在下我陪同您去產檢了。不過呢,身為孩子的爹,我還是要抱怨一下,親愛的,陪老婆產檢原本就是老公的責任,好嗎?」
「你的車呢?」她語氣很沖,要不是他今天開家裡的車,她是絕對不會上當的。
「喔,昀卉開去高雄送盆栽了。」
顧昀卉,你給我記住!
第9章(2)
因為暫居彰化,所以顧昀絮就先換到市區的醫院,產檢病歷由台北轉下來,而且醫生還是台北的主治醫生介紹的,這讓他們很放心。
測量血壓、體重、驗尿、照超音波,每個步驟祁立言全程參加,像趕不走的蒼蠅般纏人。
在照超音波時,他一臉嚴肅,認真地向醫生提出各種疑問。
「手腳在哪?」
「脊椎在哪?」
「頭在哪?頭圍多少?體重多少?身長多少?」
醫生笑了。「你是一個緊張的爸爸。」
顧昀絮舉雙手雙腳贊成,不過,她現在該擔心的是,生產時,他會不會吵著要全程觀看?
喔,不!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尖叫、猙獰的一面!
產檢完成,顧昀絮手上拿著寶寶的照片,開心之情溢於言表。
他摟著她的肩,情不自禁地低頭,在她的頰上印下一吻。「謝謝你給我這麼可愛的寶寶。」
她低頭,不回應,嘴角的笑花卻是最真實的。
突然一陣強風吹來,將顧昀絮手中的超音波照片給吹走,她吃驚地呼喊出聲。
「啊!寶寶的照片——」而在同時,祁立言立刻衝了出去。
「老公,不要!」
前方是車水馬龍的主幹道,祁立言就這般完全沒有考量地衝進車陣之中,她慌張失措,看著他閃過一輛輛車子,喇叭聲四起,突然,一輛卡車迎面而來,他彎腰撿拾照片,眼看大卡車就要撞上來,顧昀絮閉上眼,放聲尖叫——
每分每秒都是折磨,像針般刺著她的肉、她的心,她腦海裡出現祁立言血流如注躺在大馬路上的畫面……
「不要!」
她的淚水失控地灑落,無力的身子跌進一個強壯的臂彎內。
「老婆,我沒事、我沒事。」
她痛哭失聲,失去他的恐懼像巨浪般不斷襲來……
老天,抱著她的堅硬臂膀是不是只是他持續守護的魂魄?
「老公……老公……」
祁立言緊緊抱住了她。「老婆,我沒事的,你睜開眼,我真的沒事。」
顧昀絮恐懼地睜開眼,看到丈夫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
「聽你叫我老公的感覺真好。」他很滿足。
她抹去眼淚,心急地找尋他身上的傷口。「你受傷了嗎?傷在哪?我叫救護車——」
「我沒事的,一點傷也沒有。」他拍著妻子的背脊,柔聲安撫。
她的淚水停不了。「可是我明明就看到卡車……」
「我會輕功啊,老婆。」他打趣說道,其實在他拿到照片的那一瞬間,就馬上跳開,閃掉了危險。
她舉起手,摸著他溫熱的臉頰,再度哇哇大哭。「真的是你……你沒事就好,如果你有事,我要怎麼活下去……」
祁立言噙著笑,收緊臂膀。「我沒事的,我說過絕對不會拋下你一個人,我不會離開你的,絕對不會離開你。」
顧昀絮抹去眼淚,氣惱地輕撾他厚實的胸肌。「以後不准再嚇我了,就只是張照片,我再叫醫院補發就好了啊,可是人命只有一條……」
「遵命,老婆大人,我會記住的。」
「我都快被你嚇破膽了。」
「對不起,老婆大人。」
「你真的是衝動派的耶……」
「是的,馬上改進,老婆大人。」
兩人緊緊相擁,依附著彼此的力量。
第三戰,平手,沒有勝負,不過也許他們都是最大的贏家,因為這一次,他們真的獲得了彼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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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朱迪來訪,選在兩人吃完晚飯的時候。
顧家父母進香去了,顧昀卉今晚留在高雄夜宿,適逢週末夜,臨時工人有的回家、有的逛夜市去了,三合院只剩下他們兩人。
祁立言看到朱迪像看到洪水猛獸一般,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大門甩到她臉上。他冷眼瞪著她,屈身護住自己心愛的嬌妻。
「你有什麼事?」祁立言態度很惡劣。
「我來告別。」
「朱迪——」
「不能過去!」
祁立言表現得像朱迪有傳染病一樣,說什麼都不讓愛妻靠近她。他和小顧的關係好不容易有了大破冰的進展,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絕對不能讓朱迪再跟小顧說些五四三的。
顧昀絮哭笑不得,她搞不懂他這是保護還是囚禁?
她掙扎著。「放開我啦∼∼」
「不放,你不能跟朱迪說話就對了!」
「你在這裡,我們又不是去外頭偷偷講,你怕什麼?莫非你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被愛妻這一激,祁立言立刻鬆手,馬上撇清。「沒有,當然沒有!」
顧昀絮走到朱迪面前。
她神情平靜,輕輕地說:「吃了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晚餐?我媽媽種的有機蔬菜很甜、很脆,很好吃喔,要不要試試?」
朱迪潸然淚下。「昀絮,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聲對不起,讓時間好像回到那天的談判——
她們是十多年的好朋友,有好吃的、好玩的從來不會忘記對方,她們支持著彼此度過了青澀的青春期,開始工作後,她們更是對方最重要的消氣桶,她們是彼此心底的那口井,所有的秘密,所有最真心的話,都只有對方知道,她們相知相惜……
昀絮眨著眼,同樣熱淚盈眶。「我沒事的,你不要哭。」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居然這樣傷害你,立言很愛你的,他根本不理我,我氣我自己對你胡言亂語,還說要給你一筆錢,叫你帶孩子遠走高飛,昀絮,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