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香彌
「我的繪畫才能。」
「你拿繪畫的才能去交換……」他臉色一沉。
「你別這樣，我覺得很值得。」她想起大姊那天曾說過的一段話，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想要得到幸福，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就是她付出的代價，而她不後悔。
「這是你的興趣，也是你的工作！」他知道她有多愛畫畫，她怎麼捨得拿這份才華來交換……
沈如曦輕笑著說：「以後不能工作，我只好靠你養了，你是我老公，以後你要養我一輩子，更要愛我一輩子哦。」摟著他的手臂，她撒嬌的說。
見他仍眉頭緊蹙，她伸手撫平他皺攏的眉心。
「難道你這麼快就後悔，不要我了？我可是下定決心要跟著你一輩子耶，你敢不要我，後果會很嚴重哦。」她半真半假的威脅，想逗他放寬心。
「她們是真的會拿走你繪畫的才華……」霍尹卻依然憂心。他怕以後如曦發現自己再也畫不出作品時，會承受不住。
「用區區的繪畫才能就能讓我們擁有孩子，我覺得這個交易很值得。」她秀麗的臉龐洋溢溫柔，「霍尹，我想要生下屬於我們倆的孩子，將我們的愛傳承下去，就算以後再也不能作畫，我也不會感到遺憾。」她勾住他的頸子，愛戀的吻住他。
她的話語令他感動，深情的回應著她的吻，接著抱起她，走向臥室。
這幾天對她的思念快要撐破他的心，如今心靈契合，身體更是湧動著一股強烈的慾望，希望能與她徹底的合而為一。
她身上每個細胞都漲滿了對他濃濃的愛意，他的吻是最甜美的甘霖，撫慰了她渴切的心。當他們結合在一起的那一刻，他與她的心也毫無間隙的相印在一起……
午後碎金般明亮的陽光從落地窗投射進來，霍尹輕手輕腳的走出臥室。
早餐沒吃，又錯過午餐時間，他想妻子醒來一定會餓，打算先準備一些食物。
好讓她醒來時可以暫時充飢。
經過七龍豬的窩時，它居然不像之前那樣，睜開那雙圓圓黑黑的眼睛瞅他一眼再睡，它睡得好安靜。
與妻子終於兩情相悅，因此他的心現在一片寧靜柔軟，他蹲下來，難得主動摸了摸它的頭，卻發現有些不對。
它似乎睡得太沉了，而且它的身軀似乎有些僵硬。
「七龍豬、七龍豬。」他搖著它，試圖喚醒它。
但搖了好久，叫了好半晌，它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一個念頭閃過，霍尹微微一驚。
他急忙站起身，走回臥室，床上的沈如曦剛剛醒來，看見他，臉上綻開甜美的笑靨。
「如曦。」他語氣凝重。
「什麼事？」她趴在枕頭上，神情滿足慵懶的望著他。
走到床邊，霍尹將她擁進懷裡，輕撫著她的髮絲。
「怎麼了，你是不是有話要說？」她敏感的察覺出他的不對勁。
遲疑了下，他才開口，「七龍豬它……好像已經走了。」
沈如曦一愣，「它去了哪裡？啊，難道我們早上回來的時候忘了關上大門，所以它跑了出去？」這一想像，她心急的下床，穿上衣服，想出去找它。
他攔下急著要走出臥室的她，「如曦，你先聽我說。」
「霍尹，有什麼事先等一下再說，我們先去找七龍豬，我怕它跑出去會被車子撞到。」
「它不是出去了。」
「那你剛才幹麼說它走了？嚇我一跳。」
「七龍豬它……死了。」霍尹很不忍心直接告訴她這個事實，因為他明白她把七龍豬當成家人一樣，但就算他不說，她自己也會發現。
聽見他的話，沈如曦臉色一片慘白，下一秒她跑出房間，來到七龍豬的窩。
看見它安詳的睡在它的窩裡，她蹲下來，伸出手摸著它的頭，叫著它，「七龍豬，你快醒醒，別嚇我！」
平常只要她一來到它的窩前，它就會睜開眼看著她、向她撒嬌，但現在它的眼睛緊閉著，沒有要睜開的意思。
她著急的搖著它，「七龍豬，你快點醒醒，別貪睡了，你快點起來、快點起來呀……」
但不論她怎麼搖、怎麼叫，七龍豬都沒醒來過。
她急得哭了，「它一定是病了，我要帶它去看醫生！」她試著想抱起它，但它太重了她抱不動。
跟著走出來的霍尹見狀，伸手抱起它。
沈如曦趕緊定過去打開大門，與他一起開車帶著七龍豬前往獸醫院。
她坐在後座陪著七龍豬，眼淚不停的流著，心裡其實已明白，它已經離開自己了，再也不會醒了，只是她一時無法接受……
知道她對七龍豬的感情很深厚，霍尹靜靜開著車，讓她將心裡的悲傷哭出來。
來到獸醫院，他將七龍豬抱上診療台，吳醫生檢查了下，看向沈如曦，神色溫和的開口，「它很老了，看起來走得很安詳。」
聽見吳醫生的話，她掩面低泣，霍尹摟著她安慰道：「七龍豬這一生在你的照顧下一直過得很好，它走得也很平靜，我想它如果有靈，一定不希望你為它這麼難過。」
沈如曦靠在他懷裡，哽咽的說：「它對我而言，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樣……」
他替她擦了擦淚，「我知道，我們要好好安葬它。」
「還要請法師幫它做法事，我希望它下輩子不要再當豬了。」她抽噎道。
「好。」霍尹答應。
走到七龍豬面前，她摸著它的頭，含著淚對它說：「七龍豬，你下輩子就來當我們的小孩吧，我一定會很疼很疼你。」
前世為了拿到那封密信，她親手殺了一隻豬，剖開它肚子取出那個血淋淋的、藏有密信的蠟球。今世也許是懷著愧疚，才會在第一眼看見七龍豬時，就顧不得自己住的地方不方便養寵物，沒有多考慮就收養了它。
而也許七龍豬就是前世被她所殺的那隻豬，因為上一世她殺了它，所以這一世她必須收養它，照顧它一直到它壽終正寢。
她心疼不捨的抱住它，「七龍豬，我們約定好了哦，你再投胎時，記得來當我的孩子，不要忘了。」
尾聲
沈如曦畫不出畫了，於是她結束了日出畫室，不過她一點都不覺得遺憾，因為她得到了兩個寶貝。
兩個孩子出生的時間相差下到十分鐘，一男一女。
她平時在家裡專心照顧兩個寶貝，偶爾就到她與霍尹一起規劃的動物收容中心幫忙。
她去當志工的時候，兩個已有九個月大的孩子自然就交由霍尹照顧。
好不容易餵飽兩個寶寶，霍尹以為可以喘一口氣休息一下，沒想到精力充沛的兩個小孩顯然不想放過他，一個爬到他腿上想抓他的鼻子，一個爬到他背上扯著他的頭髮玩。
他抱下懷裡的兒子，放進一輛可以坐兩個寶寶的娃娃車裡，再抱下想扯光他頭髮的女兒，放到後座。
他推著推車，想哄這兩個煩人的小傢伙快點睡覺。
但兒子不安分的站起來，張開嫩嫩的手臂討抱，用軟糯的聲音叫道：「趴趴、趴趴。」
怕他摔倒，霍尹趕緊抱起兒子。
女兒也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拔拔、拔拔。」
他連忙再抱起女兒。
一手抱一個，兩個小傢伙咯咯咯咯的咧開還沒長牙的嘴笑著，一人伸手捏著他的鼻子，一人伸手拔他的頭髮。
「你們不要再玩了，快點睡覺！」霍尹試圖端出做父親的威嚴，冷著臉斥道。
但兩個寶寶完全不買他的帳，女兒甚至試圖想爬到他頭上。
所以說，他討厭小孩嘛！霍尹沒好氣的先放下兒子，再抓下女兒。
然後一手拎著一個走進臥室，把他們丟上床。
兩個孩子在床上開始玩摔角，你推著我、我推著你，一下子這個滾過去、一下子那個滾過來。
最後不知道是誰踢到了誰，兩個孩子同時放聲大哭了起來。
霍尹將他們抱進懷裡哄著，可他沒哄停他們，反而讓他們哭聲更響，似乎想比賽誰能哭得更久、更大聲。
他頭痛的索性將他們放到床上不想再管，但看見女兒那張有點像妻子的小臉，鼻涕淚水糊成一團，他瞬間心軟的把她抱起來哄。
「乖乖，不哭哦，爸爸疼。」
她抓著他的衣服，哭得抽抽噎噎的，突然間發出幾聲駒駒駒的吸氣聲。
聽見女兒發出的聲音，霍尹怔了怔，不敢置信的瞪著女兒。
她……剛才是在學豬叫嗎？
「我回來了。」房門口傳來沈如曦愉悅的嗓音，走進臥室發現她的兩個心肝寶貝哭得可憐兮兮，她立刻橫眉豎目的瞪向丈夫，「你是不是偷打他們了？」
霍尹無辜的辯解，「我怎麼可能會打他們！是他們剛才在玩，也不知道是誰踢到了誰，兩個就一起哭了。」
她抱起被冷落的兒子，親吻了下他的白嫩臉頰，哄著他，「寶貝不哭哦。」
霍尹有些疑惑的舉起懷裡的女兒，「如曦，剛才我好像聽見她在學豬叫。」
「你也聽見了呀。」將被哄得停下哭泣的兒子塞進他懷裡，她接著抱起女兒親了親她軟嫩的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