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汪晴
他沒好氣地蹲下去,一把捏住她的鼻子,讓她不能呼吸而醒過來,誰知她毫無反應,嘴巴一張一合打呼嚕,無損她大小姐的濃濃睡意。
再也忍俊不住,他噗哧地笑了出來,坐在地上掩著嘴巴低低失笑,真有她的!
這個花小蜜是個開心果,很會逗他發笑,他很久沒這樣開懷大笑,心靜開朗了。
這幾天他一直和美紗在一起,卻沒有此刻來得愉快,以前和美紗相處,他偶爾還會為她而心動,為她的美麗才情著迷,感覺十分美好。
但現在她鑲金般的美貌與智慧已不能打動他。
美紗依舊美麗動人、溫婉可人,是個知情識趣的好情人,善解人意的好伴侶,他卻沒任何感覺,她不能再挑起他的任何情感,包括她煽情的親吻與誘惑,他也不為所動,為何會這樣?
美紗明明就是他的夢想情人,是他所喜歡的類型,更是足以匹配他的女人,然而他心裡卻想著另一個女人。
不知小不點在家裡做什麼,是百無聊賴,還是忙於家事,是否精力旺盛地和小孩子們玩耍,不忘聒噪地咒罵他,她還會為他而黯然神傷,偷偷落淚嗎……
他總會不自覺地想起這個表情豐富,言行誇張的小女人,害他心神恍惚,心緒不寧,於純然仔細端詳她熟睡的臉蛋,如小天使般純真無邪的人兒,眼角淚光閃爍,淚痕若隱若現,她哭過。
他憐香惜玉地抹去她的淚,目光不經意落在被她扯開的上衣領口,呼之欲出的飽滿深溝撩人,光看著她的春光外洩,他已感到身體有團火在燒,她輕易激起他的男性本能。
糟糕!他不會真有戀童癖吧?他倒抽一口冷氣,還是趕快遠離這個天使臉孔、魔鬼身材的女人為妙。
於純然站起來,準備轉向離開,後腳突然被一勾一掃,害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還不偏不倚正巧坐在熟睡的人兒身上。
雖然於純然已反應很快地用手掌撐地,但被龐然身軀壓坐,豈有不痛的道理。
「呀啊!」慘叫聲響徹雲霄,無端被重擊突襲,這下子花小蜜不醒過來才怪。
他飛快翻身跪地,見她痛苦地撫著肚子蜷縮一團,他嚇慌了,緊張不已。
「你哪裡痛?是不是受傷了?」
他焦急地伸手攙扶,哪知道大掌落在她柔軟的胸脯上,花小蜜隨即揮開他的手大叫。
「哇!色狼!」
於純然坐在地上鬆一口氣,聽到她中氣十足的叫罵聲,應該沒大礙了。
「痛死人了!」花小蜜一骨碌坐起來,撫著仍然吃痛的腹部。
「你幹嘛回來整我?」
看見她不悅地嘟嚷,他心情居然不錯,存心與她抬槓。「是你故意躺在這裡,讓人絆倒。」
「我只是不小心睡著,又不知道今天有人這麼早回來。」她白他一眼。
好心沒好報!他今天這麼早回來,就是打算給小孩們上課的。
「小孩們呢?這個時間應該在上課。」
「他們回去了。」她心虛地別開臉,因為自己情緒低落,連累小孩們不能上課,還反過來安慰她,她真不應該呀。
「為什麼?」他問。
還不是你這個愚蠢人害的!她霍地回頭,趾高氣揚輕哼。「不為什麼,今天老師有喜,放假一天。」
「因為老師偷懶,要睡午覺才真。」他撇撇嘴嘲笑。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還不是天天跑去約會,不上課。」她委屈地癟嘴,現在真是身心都嚴重受創。
「有朋自遠方來,難道我這個東道主,不該盡地主之誼嗎?」他無辜地聳肩。
說起來怎麼不見大美人的身影,這幾天他們都像連體嬰,一直形影不離,教她心酸。
「七漱小姐人呢?只有你一個人回來嗎?」
「她與朋友敘舊,嫌我礙手礙腳。」他樂得留在家裡休息,天天往外跑有夠累人。
花小蜜意識到只有兩人獨處,突然緊張起來,他們有多久沒這樣一起了?
她偷瞧一派輕鬆自在的男人,他和顏悅色的俊臉分外溫柔,難掩愉快的心情,是因為七漱美紗的關係嗎?人家說戀愛中的女人特別漂亮,居然連男人也會特別閃亮,她的心又被螫痛了。
第7章(2)
於純然轉頭看向突然安靜下來的小不點,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蒙上一層霧氣,目不轉睛的眼瞳不見焦距,不知在想什麼。
這個愛笑愛哭的小女人,很能影響他的情緒,揪緊他的心,而他認為這麼憂傷失神的樣子不適合她,他喜歡看她嬉笑怒罵、朝氣蓬勃的嬌俏模樣。
不及細想,他伸手捏扭她的雙頰,直把她弄痛。
「好痛!你幹嘛捏人?」花小蜜回過神來,想得開他的「蟹鉗」。撫著臉蛋痛呼,什麼溫柔,他還是一樣可惡。
「你神遊到哪裡去了?」他揶揄。
「要你管!」她氣呼呼瞪眼。
「難得有這個大好機會,你不好好把握住嗎?」他好心提醒。
莫名其妙!「什麼機會?」
「勾引我。」於純然猝不及防湊身上前,將她推倒在地上,翻身壓制著她。
「我一回來便看見有個女人衣衫不整躺在地上,睡得毫無防備又撩人,不是想引誘男人撲倒她嗎?」
「我才沒有……」她小臉暴紅,迅速掩著,抵擋他熾熱的視線。
他的大掌悄悄探入她的衣內,輕觸她的腰腹,溫柔地撫摸,只來來回回揉搓,無意進犯,與其說他在佔便宜,倒不如說替她揉搓痛處比較恰當。
在他電力十足的碰觸下,她完全被電得措手不及,大腦失去運作能力,再也沒法思考任何事情,只感到渾身酥麻無力,舒服得教她想低吟出來。
她水眸半閉,表情羞赧嬌媚,不經意流露出的性感十分誘人,沒有男人可以抵抗這種引誘,他終究克制不住,低頭堵住她微張的小嘴,唇舌甜蜜交纏,大掌開始放肆,確切探索她曼妙的曲線。
她勾纏住他的頸項,大膽而生澀地回吻他,一切憑著本能反應,被全然陌生的情潮所支配,忙著體驗興奮激情,沒有餘地讓她害怕羞怯。
被喜歡的男人所親吻擁抱,原來好幸福、好刺激、好狂熱。
她這團火球快要燒燬他的理智,身體中躁熱難耐,瀕臨崩潰邊緣,渴望佔有她,不顧一切掠奪,讓彼此瘋狂失控,他停不下來,然而——
他不能殘害幼苗!僅存的理智讓他趕在失控前硬生生煞車,於純然猝然抽身,壓抑下高昂亢奮的情緒,不敢再碰那蜜糖似的肌膚,他看著身下陶醉迷失的女人。
「你再不喊停的話,我真的會把你吃掉哦。」
猶如被冷水澆下,花小蜜倏地睜大眼,遇上一張調侃的嘴臉與邪氣的眼眸,她方知恥,神志再清醒不過。
她霍地推開他,手忙腳亂地拉攏衣服,受傷受辱的淚水盈滿眼眶。
「這樣戲弄我,你很開心嗎?」她惱羞成怒,固執地強忍清水,轉向搥打他的胸膛。
「你明明對我沒意思,就不要招惹我,把我耍得團團轉,你覺得好玩,感到很高興嗎?你好可惡!好可惡!」
他並不是這個意思,於是於純然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任由她搥打發洩。
他的確可惡,一直只顧著滿足自己的慾望,對她為所欲為,從沒理會她的心情及感受,他可惡地利用她的情意,予取予求,正因為深諳她喜歡他,他才會縱情恣意,這樣欺負她。
此刻,他有種衝動,想要緊緊擁抱著她,告訴她……告訴她……告訴她什麼?
喜歡她嗎?
於純然被突如其來的念頭深深震攝住,喜歡?真是荒謬!他飛快否決這個念頭。
既然給不了她想要的,就不能給她希望,他的溫柔只會再次讓她傷心。
他垂下懸在半空中的手,佯裝玩世不恭,輕聳肩膀戲言:「只是一場遊戲,你何必太認真?」
花小蜜停下麻痺酸痛的雙手,她多希望自己的心也能夠變得麻木不仁,不再對他有感覺!
「沒錯,我是很認真,我不是個可以和男人玩這種成人遊戲的隨便女人,我對你從來都是認真的。」她渾身輕顫,聲音嘶啞。
他強迫自己別開眼,昧著良心傷害她,「抱歉,我不該找你這種聖女來打發時間,下回要找樂子的話,我會找個知情識趣的女人下手。」
事已至此,她還可以說什麼?瞧他一副寡廉鮮恥的下流模樣,花小蜜感到心灰意冷,徹底死心。
她受夠了!不想再受折磨屈辱,她決定和他一刀兩斷!
花小蜜用力推開他,素指直指著他鼻尖,痛定思痛。「於純然,我收回那句話,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喜歡你,我最討厭你!」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衝出去。
於純然不作挽留或解釋,任由她離去,誰教他罪該萬死,不值得同情,他活該被她討厭,受她唾棄,她終於清醒過來,不再愛他,這不是很好嗎?
可是為什麼他會感到心痛?他的胸口像是破了一個洞,就在剛才那瞬間,他的胸狠狠的疼痛著,像是被奪去一樣很重要的東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