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不婚行不行

第7頁 文 / 陶陶

    「這幾年張大千的作品又被炒了起來,去年嘉德春拍,他的『愛痕湖』以一億零八十萬元人民幣天價成交,今年除了他之外,齊白石、徐悲鴻、吳冠中這些大家都會在拍賣會上亮相。」陳子蜚閒聊地翻著桌上的拍賣目錄。「晚上跟幾個藝廊老闆吃飯時倒是可以聊聊。」

    作為經理人,對藝術雜誌、畫廊、拍賣情報等,他都會涉獵,算是做功課,對於市場行情才好掌握。

    沒聽到回應,他抬起頭,卻發現戚慕生心不在焉地把玩桌上的木頭雕刻。

    「慕生?」

    「我出去一下。」他得先去找個人。

    陳子蜚看著他拿著紙袋急匆匆跑出辦公室,無意識地搔搔下巴,看來應該是去找王薔求證,怎麼會突然跑出一個女兒呢?未免太戲劇化了。

    「算了,還是少管閒事。」他聳聳肩繼續翻閱拍賣目錄。

    ***

    紐約

    「十、九、八……四、三、二、一.」煙花在天空炸了開來,絢麗的色彩與圖案佈滿天空,在眾人的倒數聲中跨入新的一年。

    每年的最後一天,時代廣場幾乎要讓人群擠爆,王薔本不想來湊熱鬧,但她三天後就要離開紐約飛往日本,拗不過朋友淑華的請求,才答應來跨年倒數。

    淑華的朋友與戚慕生認識,也邀了他一起來,不知怎地,王薔最後與他擠在一起倒數看煙火。

    當煙花爆開時,戚慕生傾身吻了她,溫熱的氣息覆上她微涼的唇,她震驚地立在原地沒有反應,他抬起頭,露出笑容。

    「王薔,我們交往吧。」

    她應該拒絕才對,但她第一個想到的卻是——

    「我要去日本了。」

    他皺眉。「你要去日本?」

    「三天後。」原本是打算待到春天再走,但這陣子冷得不像話,才想早點出發。

    他不高興了。「取消。」

    「我為什麼要?」他自以為是的態度讓她不爽。「剛剛的事我還沒跟你算帳。」妣應該在他親吻的瞬間賞他一巴掌才對,但她實在太驚訝了,以至於忘了行動,現在再打人好像也怪。

    「你去日本做什麼?」他問。

    「旅行。」

    「別去。」他霸道地說。「留下來。」

    她訝異地望著他。「為什麼?」

    他說了什麼她沒聽清,週遭的人太吵了,她大聲問道:「什麼?」

    他靠近她。「我喜歡你。」

    在她驚愕中,他再次吻上她的唇。「留下來,王薔。」

    溫熱的氣息與觸感讓她回過神來,臉上染了一層紅。「等等,你……你怎麼可能喜歡我?」她推開他的頭。

    「為什麼不能?」他很不高興親吻時被打斷。

    「我們見面幾乎都在爭論吵架……」

    「打是情罵是愛。」

    「鬼才信。」她瞪他。

    他微笑地捧著她的臉。「我沒什麼選擇。」

    「什麼意思?」她疑惑地看著他,一邊拉開他的手。

    「受得了我的女人不多。」他聳聳肩。

    她噗哧一聲笑出來,雙眸在煙火下閃閃發亮。

    他的胸口怦怦響著,似也在放著煙火,他溫柔地注視她燦爛的笑臉,低頭親著她微涼的唇。「冬天就是要這樣互相取暖……」

    第3章(2)

    ***

    山上景色青翠明媚,戚慕生一路開車。本來是想直接去找王薔的,但想到自己心情仍未平復,而且有太多事未解,他不覺得她會老實回答他,念頭一轉,想到了秋月,她一向怕他,去找她或許能問出什麼。

    又開了半個多小時後,民宿已矗立在前,他將車子停好,正好瞧見秋月自服務處走出來,他喊遒:「秋月。」

    她驚嚇地回頭,戚慕生尚未來得及道出來意,她竟癲狂地跑了起來。

    「你到底跑什麼,給我站住!」戚慕生斥喝。「就不能好好說話!」

    「你為什麼陰魂不散?」秋月驚慌失措地往前跑。

    「我只要問你幾句話。」

    秋月拐彎往上跑。「上次不是問過了?」

    他冷笑一聲。「若不是你撒謊,我何必又來找你?」

    秋月拚命往前跑。「你去找阿薔,不要來找我——」

    他手臂一伸,抓住她的左手,秋月驚叫一聲。「學長,你放過我行不行?」她朝他踢了一腳。

    他怒道:「還踢!」

    她大聲喘息,挫敗地說:「你去找阿葳好不好?沒道理只找我一個,難道你也是欺軟怕硬的人嗎?我借你球棒,你去跟阿葳打。」

    戚慕生讓她說得哭笑不得。

    秋月死命想掙脫他緊抓的手。「學長,拜託你輕一點,我快骨折了。」

    他冷聲道:「少裝可憐,我只問你一件事。」

    她用另一隻空著的手搗住一邊耳朵。「不聽不聽,啦啦啦……高山青,澗水藍,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啊,阿里山的少年壯如山呀……」

    戚慕生忍不住笑出來。想搞笑混過去嗎?他一使勁,原本低音的地方一下變成高音。

    「啊……好痛!」秋月慘叫。

    「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他面色一整,嚴厲道:「甜甜是我的孩子嗎?」

    「不是不是。」秋月驚恐地搖頭。

    戚慕生冷冷地瞪著她。「給我說實話。」

    「真的不是……」

    「簡秋月!」他使勁一握。

    秋月慘叫。「啊……你不能屈打成招……」她抬腿踢他。

    匆然一個身影衝到他面前,他本能地伸手擋住揮來的拳頭,往後退了幾步。

    「你們……你們別打。」秋月驚叫。「不要打了。」她生氣地抓起地上的泥沙丟向學長。「快點住手,不要以為我怕你!」

    在秋月的丟沙行動下,戚慕生又挨了兩拳,立刻退後兩步,拉出距離,一個男人立刻插到兩人中間,擋住一臉殺氣的蕭旭維。

    「好了、好了,有話好好說。」戚慕生抹去嘴角的血漬,臉色也十分難看,兩人互相瞪視,大有一觸即發的趨勢。

    「旭哥,你沒事吧?」秋月擔憂地問,雙手在男友身上摸了幾下。

    「我沒事。」

    「簡秋月!」戚慕生冷冽地掃她一眼。「你倒是找到靠山了。」

    「學長你別為難我了,我不能背叛阿薔……」

    戚慕生彎身撿起墨鏡。「你還記得自己說過什麼嗎?」他惡意一笑,故意望向蕭旭維,說道,「學長,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主人,我的神……」

    「啊——」秋月驚叫一聲,衝上前。「卑鄙!」

    蕭旭維抓住她的手臂。「秋月!」

    秋月急道:「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慌什麼。」蕭旭維微笑地揉了下她的頭髮,轉向戚慕生,冷聲道:「你跟王薔之間的事,別把秋月扯進去。」

    秋月點頭。「對、對,我現在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你就別為難我了,學長。」

    「為難你?」戚慕生瞪她一眼。「現在是誰為難誰?」他也不過是想問個話,她卻像老鼠看到貓,拚命竄。

    「你……唉……」秋月也不知從何說起。「誰教你拖了兩年,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回來?現在滄海桑田——」更別說他還會打人。其實,她很想私下問學長打人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起初王薔說的時候,她與阿葳義憤填膺,但再細問,王薔就躲躲閃閃,不願再談,她想大概是太過難堪,而且聽說受害婦女會羞愧,她自然不好再追問。

    但憑良心說,她很難把阿薔跟受害婦女聯想在一起,尤其這幾次阿葳說要幫她報仇,她的表情都有些彆扭,急急轉開話題。

    「狗屁,哪來的滄海桑田。」戚慕生不悅地打斷她。「別忘了你欠我什麼、答應過我什麼。」

    秋月頓時垂頭喪氣。「學長……」

    「她欠你什麼?」蕭旭維打斷兩人的交流,面露不悅之色。

    戚慕生揚眉,故意道:「怎麼,她沒告訴你嗎?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小秘密,對吧?秋月。」他朝她眨個眼。

    她顫了下,沒好氣地說:「你不要故意講得這麼曖昧好不好?」

    手機忽然響起,戚慕生本想直接按掉,卻瞄到螢幕顯示「妹妹」兩個字,他推開滑蓋,問道:「什麼事?」

    「天大的事,大哥你快回來。」

    「到底什麼事?」他皺眉。

    「我離家出走了,今天就飛紐約。」

    他錯愕地蹙起眉頭。「你到底在胡說什麼?」

    「我是認真的,我現在在高鐵上,你來接我,順便把你紐約房子的鑰匙給我,然後送我去機場——」

    戚慕生皺眉。「等一下。」

    「大哥你不要阻止我,我是認真的。」

    想到電話裡說不清,而且時間地點都不對,他簡短道:「你幾點到?我去車站接你,到時我們再談。」

    聽到妹妹報上時間後,他便掛斷電話,看向一旁竊竊私語的兩人。「秋月,你過來,我有幾句話讓你帶給王薔。」

    「喔。」秋月反射地望向蕭旭維,見他點頭後,她才走到學長面前。

    戚慕生刻意往前邁開幾步,壓低聲音說話,蕭旭維聽不清他講了什麼,只瞧見秋月表情有些不樂意。接著戚慕生又不知說了什麼,她轉而露出愧包,然後他從口袋裡掏出名片,在上頭不知寫了什麼遞給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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