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米包
很好,現在該怎麼辦?穿上衣服走出去,就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雖然昨天看起來是她佔了便宜,可是他是男人啊……應該不會在意吧?
嗚哪有人三十幾歲了還是處男的,不可能啦!他又沒有殘疾,只不過人怪了點、難溝通了點、對他認識不深的時常會想殺他而已……但他長得又不差,耳朵摀住,畫面也挺賞心悅目的,怎樣都有人願意吃的啊!
怎麼會那麼剛好,讓她咬了第一口!
雙手抱頭左右搖動,文佩芸坐在馬桶上無聲尖叫。
再怎樣也是得走出浴室,不可能一直待在這。她認命地簡單梳洗一番,穿妥衣服,準備去面對自己造的孽。
當她步出浴室時,剛才應該和她同樣赤裸的高亦翔已經穿妥衣服坐在床上等她了。
依這傢伙容易認真的個性,她真的很擔心昨晚的是會害他覺得身心受創,畢竟她真的很鴨霸,不顧他嚇得全身僵硬,咬著嬌嫩欲滴的下唇,活像受虐小媳婦的模樣,自己還硬是坐下去……啊啊啊——誰來報警抓走她這個淫賊啦!
她認罪,她活該,她罪有應得,她願意放棄上訴,什麼都認了招了。
嗚……在文佩芸走向他時,心中不斷血淚自白。
「嗯……你……」
「你……」
兩人同時出聲,下一刻,文佩芸決定先下手為強。
「昨晚的事……對不起!」她眼神移開,不敢看他。「你不要想太多……」
她不知道這樣的安慰有沒有用,但她也想不到其他台詞了。
「為什麼?」他一愣。
「因為……」她哪知道為什麼?她連自己現在在說什麼都不清楚了。
「因為……因為是我……要你的……」「強迫」兩字太羞恥,她說不出口。
嗚……她是個敢做不敢承認的小孬孬。
聞言,高亦翔的臉又浮現暗紅,他坐在床上沉默許久。
氣氛詭異得讓人害怕,文佩芸忍不住偷瞄了他幾眼,擔心他會不會因為被強迫而想不開。
她知道男人都喜歡掌控情況,被女人硬來一定很傷男性自尊,尤其他昨晚還是第一次,難免有很大的改善空間……他該不會因為覺得自尊受創就此一蹶不振了吧?
嗚……她還是切腹謝罪好了……
「你……」
聽見聲音,文佩芸差點沒驚跳起來。
「我昨晚……」難得高亦翔也有結巴、說不上話的時候。
「你很好。」她急忙道。「呃……我要說的是……我不應該突然強迫你抱我,我昨天情緒有點低落……呃……所以……對不起。」
高亦翔慢慢消化著她的話,雙眉緩緩靠攏。「對不起?」
「嗯,總之你別想太多。」
別想太多?除非他大腦功能停擺才有可能。
他靜靜地看著眼前似乎很緊張的女人,搞不清楚她的態度代表著什麼。
昨晚她明明很熱情,他被幾個小時前後截然不同的態度變化代表著什麼。
「我們沒有做安全措施。」他臉頰還是有著不自然的紅暈,但語氣已慢慢穩定下來。
「咳……噢,那就沒關係。」她臉也紅了。「我會買避孕藥。」猜想他大概是擔心「後續」問題,她急忙解釋,讓他安心。
聽見避孕藥三個字,他蹙了蹙眉。
文佩芸猜不透他的心思,但也沒打算讓他繼續在這話題上打轉,她飛快打斷他的思緒,讓一切都到此為止。
「那我、我先回去嘍!等等還要工作……你、你再睡一下好了……呃,掰!」
她語無倫次地說完後,用最快的速度落荒而逃。
文佩芸在此鄭重決定——她要改名字,改叫做「文佩孬」。
把人吃抹乾淨後就搞失蹤,若她是男的,應該已經被冠上負心漢知名,說不定另一方早就報警了吧。
「佩芸姊,這是客人要退換的。」
「好。」神遊中的文佩芸猛然回神,接過工讀生妹妹剛出去和客人面交回來的貨品,打開仔細檢查。
精緻的緞面晚宴包上,串成花朵狀的水晶珠子缺了幾顆,剩下空蕩蕩的魚線。她蹙眉,這包包出貨前明明都有檢查過,交貨時也沒問題,怎麼客人拿回去後就說線斷了,有瑕疵?
但不管是真的有瑕疵,或是客人自己不小心弄斷的,商品保固原本就是賣家的責任,她也只能回收送回意大利總公司處裡。
「佩芸姊,沒事的話我先走嘍。」
「好,路上小心,掰掰。」
工讀生妹妹下班後,工作是再度剩下文佩芸,她著手做最後的整哩,整理完後回到樓上的屋子。
東摸西摸了一陣子,澡也洗完,,泡麵也吃完,看像牆上的時鐘,已經接近晚上八點半。
到底要不要過去?
雙腳縮上沙發,她陷入苦惱。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再不過去很奇怪吧?
可是他也沒打電話來呀……唉,都怪自己亂來,好好的朋友關係因為自己一時腦袋不清醒,搞得如此尷尬。
但同樣的情況要是再來一次,她九成九還是會撲上去……
誰教高亦翔那傢伙讓她越看越順眼,尤其他臉紅羞澀、欲拒還迎的麼樣那麼可愛,不吃真對不起自己……
「啊——不對啦!」她到底在想啥?!怎麼越想越歪了!
嗚……她的腦袋一定是壞掉了……
連續三天,文佩芸每晚都在自家客廳抱頭猛搖,無聲、有聲的交替尖叫。
清脆的喀噠鍵盤聲異常迅速的速度響個不停。
身為一家以計算機做為生財工具的科技公司,鍵盤聲在「艾寶」幾乎事背景音,走到哪裡都會聽見。
聽久了,便會發現每個人敲擊鍵盤的聲音都有些許的不同。
有人手感輕、有人手感重、有人打字飛快、以有人習慣敲個字就頓上幾秒,或是有其他特節奏……
「阿翔,你心情不好?」
交情匪淺,又曾同住多年,鍾印堯在陌生又怪異的節奏中抬起頭,望向那製造噪音的始作俑者。
高亦翔只是繼續敲打鍵盤,沒響應。
錢貫傑也抬起頭。「你心情太好?」
這傢伙平時的脾氣說不上溫和,但也很穩定,除了遇上問題與人爭吵、情緒發作之外,其餘時候都很規律,少有特殊狀況。
「你和文佩芸吵架?」錢貫傑再猜。
鍵盤聲停了,但高亦翔的視線依舊停在他的筆電屏幕上。「沒有吵架。」
沒有吵架?但看樣子,原因恐怕也是出在她身上。
「你們兩個怎麼了?」
「沒事。」只是人不見了。他淡漠的響應,接著再度埋頭猛敲鍵盤。
第7章(2)
第四天了。她四天沒出現。
他原本想打電話給她,但想起那天她離開時奇怪的態度,便又打消念頭。
他摸不清她的想法,也看不懂她態度背後所表達的意思。解讀他人的心思本來就不是他擅長的,如果她後悔發生那晚的事,或有其他他所不能瞭解的心思,自己打電話過去豈不是造成她的困擾?
不習慣將心思放在猜測他人想法上頭,高亦翔的心異常煩躁,卻更不形於色,完完全全地面無表情,成了撲克臉。
錢貫傑和鍾印堯互看了一眼,從對方表情看得出來,兩人都認定這傢伙一定有問題。
但阿翔得脾氣可不好搞。他的反應有時候很好菜、看似單純,可同時也最難溝通,執拗起來,常是直接關閉聽覺,所有話全當耳邊風。
「文佩芸的那隻貓還好嗎?」錢貫傑問。
該不會是他們兩個的飼養理念出了問題而吵架吧?要討厭寵物的人幫忙養寵物是有點勉強,阿翔會答應文佩芸的要求已經非常不可思議了,後續冒出什麼問題引起爭吵也不令人意外。
「很好。」
「文佩芸有打算把貓接回去嗎?」鍾印堯接著問。
「沒有。」
「你想幫Lucky改名?」
「沒必要。」
「她說她不養了?」
他沉默。「沒有。不過她四天沒過來了。」
喔哦,難道這是問題的癥結點?這傢伙在氣貓主人不負責任?
「她最近生意很忙嗎?」錢貫傑疑惑的繼續剝洋蔥。
「我不知道。」大爺他又是一0一號表情。
「她……」鍾印堯才要開口接力,腦中突然閃過什麼面話,頓了下。
四天?這時間怎麼好像和什麼東西重迭?四天前……不就是在飯店遇到文佩芸的隔天嗎?
他記得那天去簽約,阿翔好像跑到樓下,在文佩芸的同學會上和她同學起了衝突,事後他順便在文佩芸回家,阿翔因為擔心她心情不好留下來陪她……難不成他們之後吵架了?
「阿翔,去豪華飯店那天後來你留在文佩芸那,之後是她載你回家的嗎?」他問。
「嗯。」
又一個畫面閃過,鍾印堯串起一些記憶。「四天前早上,我在停車場看到你的停車格上有一台不認識的車,是文佩芸的?」
他記得自己那天早早出門幫老婆買早餐,瞄到一台不認識的車,當下以為是別棟住戶的訪客誤停,沒多留意,現在才又想起。
聞言,錢貫傑雙眉都快飛上額際了。「阿翔,文佩芸在你那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