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慕璇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太小氣了,一直跟你計較這些,對不起,你別哭了。」
天吶,他現在才知道詹芸喬的淚腺這麼發達,只要她不哭,她說什麼他都同意。
「以後我們都不要吵架了好不好?」詹芸喬抬頭,張大一雙淚眸望著他。
「好好好,只要你不哭就好。」項羿軍對她的淚水完全沒轍。
聞言,詹芸喬這才胡亂地抹掉臉上的淚痕。「嗯,那你的傷口還痛不痛?」
痛,怎麼不痛?他只要一呼吸,胸口就痛得像是要爆炸一樣,不過他不想讓她擔心。
「還好,看到你來就不痛了。」
第0章()
詹芸喬頓時羞紅了一張臉,這男人也不想想自己傷成這樣,竟然還耍嘴皮子。
不過考量到項羿軍剛醒來,體力仍很虛弱,不便說太多話,浴室詹芸喬體貼地要他多睡一會兒,她晚一點再來看他。
沒想到項羿軍卻緊緊地抓住她的手,柔情萬千地開口。「你等我睡著再走好嗎?」
他好久沒見到她了,想多跟她相處一些時間。
「嗯。」詹芸喬微笑地拉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病床邊,緊捏著他的手,看著他入睡。
經過了一星期的住院治療,項羿軍終於可以出院,不過因為氣胸的問題暫時不適合搭飛機,於是他又待在韓國修養了一個多月。
而詹芸喬沒辦法請假這麼久,所以她在項羿軍出院之後便先行返台工作,臨時前,她不斷交代志峰學長跟黑人學長幫忙好好照顧項羿軍,才依依不捨地上了飛機。
雖然在台北每大都可以透過視訊跟項羿軍對話,但兩人並非在同一塊土地上,感覺還是遙遠。
就這樣兩地相思了一個多月,精心打扮後的詹芸喬踮起腳尖,拉長了頸子頻頻望向出關的旅客,當她瞧見項羿軍高大挺拔的身影終於出現,她欣喜若狂地朝他奔了過去,本來想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又怕會壓到他身上的傷口,只能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改挽住項羿軍沒有受傷的左手。
「歡迎回來!」她每次數著電腦上的電子日曆,好不容易才盼到今天。
「搭飛機累不累?肚子餓不餓?我煮了豬腳麵線讓你去霉運,等會兒熱一下就可以吃了。」詹芸喬知道男友不愛吃飛機上的餐點,航空公司準備的餐點他肯定只吃了幾口而已。
項羿軍還來不及開口,後頭就傳來一道興奮的男性嗓音。「好呀好呀,我最喜歡吃豬腳了!」
詹芸喬回過頭,瞧見不遠處的鄭志峰和江浩哲,眼中滿是驚喜。「咦?阿峰學長、黑人學長,你們怎麼也回來了?」
「為了不辜負對你的承諾,我跟黑人當然是使命必達,一路護送羿軍回台,就怕他少了半根寒毛,我們怎麼跟你交代啊?」鄭志峰打趣地說道。其實是黑人有事要回台灣處理,加上他自己也太久沒回台灣了,所以才跟著他們一起回來。
「沒錯,小喬,我們可是天天將羿軍照三餐當神豬喂,把他養得白白胖胖的——哎喲!」江浩哲話還沒說完,便被項羿軍踢了一腳。
「對了,小喬,你剛才說有煮豬腳麵線啊?」聽到他最愛的豬腳,鄭志峰眼睛都亮了起來。
「嗯,我煮了很多,你們也一起來吃吧。」詹芸喬熱情地開口邀約。
「好呀好呀!」兩個人電燈泡完全不理會一旁項羿軍快殺人的眼光,持續地發光發亮。
「那就一起走吧!」就當詹芸喬笑盈盈地跟在鄭志峰和江浩哲後頭,準備一起走出機場大廳時,右手突然被人牢牢扣住。詹芸喬回過頭,瞧見項羿軍憂鬱的表情。
「一個多月沒見到男友,你就這樣漠視我,連個擁抱也沒給我?」他的臉色比恐怖片中的厲鬼還難看。
「羿軍,你誤會了,我是怕會壓到你的傷口,所以才會……」詹芸喬急忙解釋。
「可是你剛才一直在跟那兩個電燈泡討論豬腳麵線。」
「那是因為……」詹芸喬支支吾吾,不知該怎麼解釋,只好說了一句——
「我好想你!」
果然,這句話對項羿軍相當有效,原本嚴肅的俊臉稍微緩和,緊抿的嘴角也微微上揚。
「只有這樣?」他很貪心,想要更多。
明白他的暗示,詹芸喬羞怯地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飛快地落下一吻。
「這樣你滿意了吧?」
「這個嘛……」項羿軍拉長了語音,曖昧地靠近她的耳畔,用只有她聽得到的耳語說道:「嗯……不是很滿意,但還可以接受,等晚一點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再讓你知道,我滿意的標準在哪裡。」
聞言,詹芸喬羞紅了雙頰,明白他滿意的標準肯定是兒童不宜的畫面。
這男人也不想想,自己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好呢,怎麼腦袋馬上在想這些東西了。
瞧見女友因他的暗示而羞紅了一張臉臉,項羿軍心蕩神馳,低下頭,給了她一記火熱纏綿的熱吻……
離開機場後,大夥兒浩浩蕩蕩地來到項羿軍的住處,擔心準備的食物不夠,詹芸喬還打電話叫了一堆外賣,幾個人圍著餐桌。開心地吃吃喝喝。
海派地喝了一大口啤酒後,江浩哲暢快地開口。「啊,果然喝來喝去還是台灣的啤酒最贊呀!」
「是呀,我自從到首爾之後就很少喝酒了,因為喝不慣呀!不過咱們大伙而也好久沒這樣聚在一起了!」鄭志峰感慨道。
自從多年前,小喬和項羿軍分手之後,也已經八年了,在韓國聽到她跟項羿軍復合的消息時,他跟黑人可是比誰都還開心。
「嘿,既然今天大伙都在,那我就順便宣佈一件好消息吧!」江浩哲的眉眼滿足藏不住的笑意。
「什麼好消息?」詹芸喬好奇地問道。
「我要結婚了!」
「什麼?黑人學長你要結婚了?」她驚囔。
「是呀。」江浩哲嚇了一跳。「小喬,你有必要這麼訝異嗎?」
「跟誰?」她困惑的目光不斷地在鄭志峰和江浩哲的身上來回穿梭,懷疑南韓可以接受同性結婚嗎?
「當然是跟我女朋友呀!」江浩哲理所當然地答道。
「可是……可是你跟阿峰學長不是……」詹芸喬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啟齒。
「不是什麼?」鄭志峰也好奇了。
「你們兩個不是一對嗎?」她還以為他們兩人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一起請調到首爾分公司工作的,以免在台灣遇到太多熟人。
「什麼?」兩個男人同時驚叫,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我們兩個什麼時候給你這種錯覺了?」鄭志峰的額頭畫滿了黑線,想到自己跟江浩哲竟然被小喬誤認成一對,他忍不住感到一陣寒蟬,全身冒出了雞皮疙瘩。
「是呀,你非得說清楚!」江浩哲也火大了。
「呃……」詹芸喬偷偷瞥了一眼他們身後的項羿軍,只見他微低著頭,拚命地憋笑。
可惡,她現在才知道自己竟然被項羿軍騙了這麼多年!
伸出手指指一旁的項羿軍,詹芸喬報仇般地朝兩人大喊:「是項羿軍跟我講的!那天在海邊,他跟我說你們兩個先離開去約會了,所以我才會以為你們是一對。」
哼,他這個始作俑者休想置身事外!
「好呀,羿軍,兄弟這樣當的呀?那天我跟阿峰為了撮合你跟小喬才先離開,你就這樣回報我們?阿峰,你說要怎麼處置他?」江浩哲磨拳搽掌,將手指扳得喀喀作響。
「嗯……那就鞭數十下,驅之別院好了!」鄭志峰抽出腰間的皮帶,故意用力在地板抽了幾下。
被兩名學長搞笑的行為逗笑,詹芸喬樂不可支地直拍手鼓掌。
「喂,小喬,有外人要謀殺你男友,你怎麼可以不幫我,還坐在那邊鼓掌!」項羿軍不滿地怪叫。
「各人造業各人擔,你們的恩怨我幫不了忙。」她愛莫能助地攤手,表達自己的無能威力。
「廢話少說,行刑!」江浩哲抓住項羿軍,開玩笑地示意鄭志峰動手。
「喂,你們兩個——」項羿軍大喊。
望著幾名大男人在她面前打打鬧鬧,詹芸喬的嘴角始終保持著上揚的弧度,時光彷彿回到大學時期,大夥兒一起把酒言歡的青春歲月。不過要是讓「奇巖」的員工瞧見這三個老闆像是幼稚園小孩般嬉笑胡鬧的模樣,只怕會錯愕得連眼珠子都掉出來吧!
雖然項羿軍的傷勢復原得相當良好,不過由於他右手骨折的石膏仍未拆下,生活相當不便,於是詹芸喬便搬到他的住處替他打理一切生活起居。
當然,她也嚴格禁止項羿軍碰她。他才剛出院沒多久,她可不希望他應為縱慾而加重傷勢。
不過要項羿軍每天看著心愛的女人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卻又不能擁抱她,簡直就是人間酷刑。
像現在,他全身赤裸地坐在盛滿溫水的陶瓷浴缸裡頭,右手手臂很不威風地裹著黑色塑膠袋,而詹芸喬軟綿綿的小手正對著他的裸軀上下其手,簡直就是一種折磨與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