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陽光晴子
看著她尷尬的誘人紅顏,繆霆威俊美的臉孔勾起一絲邪魅的冷笑,放肆的手繼續往下。她的肌膚柔膩,身上有一股誘人的處子香,而她已是他的妻……
心跳紊亂的賀瀠瀠臉色一變,想也沒想就伸手揪住他的大手,「不可以,你答應我爹——」
他黑眸半瞇,「我答應不會跟你圓房,卻沒答應不碰你。」從遇見她的那一天開始,他就沒有找過女人,此刻美人在抱,頓時觸動壓抑太久的慾望。「我們已是夫妻。」
「不!」她心中波濤起伏得更劇,「我們不算夫妻,就算我爹已經把我交給了你,可我們未曾拜堂,所以男女禮教仍不該逾越,請你尊重。」
她的語氣可真堅定,堅定得讓人生氣,美人他看得太多,有如此脫俗出塵神韻的極少,有此固執執拗的更少,這樣有脾氣的美人……嘖,他的手離開了,再次回到她的脖頸,乖乖在該處輕按。
沁涼的風突然吹來,吹開了船艙的簾子,見到她打了一陣哆嗦,繆霆威想也沒想的就拿過放置在一旁的披風為她蓋上。
看見她以奇怪的眼神瞅著他看,這種眼光莫名的令他惱火,好似他做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但——該死的!他此刻不就在做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我看錯你了。」因他的動作而胸口一暖的賀瀠瀠微笑道:「我以為你不會是個溫柔的人。」
他抿緊了唇,粗聲反駁,「我可以對女人溫柔,但無所謂愛與不愛,因為我也會對女人殘忍,你最好小心,別把心掏給我!」
「不要掏心,是警告?」她想知道他的用意。
他喜歡她的聰慧與坦白,所以也沒有隱瞞,「這是善意的絕情,你不想受傷就守好自己的心。」
好狂妄啊!可偏偏她已看到了他在狂妄下的另一種面貌,善良而溫柔,這樣的男人是她的夫君……賀瀠瀠忍不住微揚起嘴角,對於這一趟進入人生新階段的旅程似乎沒有像一開始那樣的抗拒了。
只是,路程仍然是辛苦的。
她不知道他哪來那麼多耐心,他也不知道她哪來那麼多病痛,總之,這一路顛簸北上,他們停的時間比動的時間多,一個地方停個三、五天更是稀鬆平常,因為她染了風寒、因為她暈眩頭疼、因為她嘔吐難眠。
從京城回北方的路程,賀瀠瀠相信依他的能耐,半個月就能抵達繆家堡,但這次前後已耗了近兩個月,現在他們所處的地方離繆家城聽說只有一天路程。
「少主可以先進城了。」
「不差這幾天。」
她笑,因為大多時候,他們的對話都很類似,他的表情也很類似,總是蹙著一雙濃眉盯著她看,因為大半時間她不是坐著就是臥著,長途跋涉的確讓她虛弱得有如嬰兒。
「我看到、我看到大草原了!」
此刻的她半坐臥在馬車上,遮住視線的車簾已高高拉起,讓她可以看到這片北方的遼闊風景,遠遠的,還能見到馬群與幾座穹廬,有牧羊人、有白色羊群……好美,美得不可思議。
「還有鷹!」她看向了藍天,見到一隻蒼鷹在天空盤旋,美眸中寫滿驚喜。
但這一幕幕大自然美景繆霆威都沒看到,他只注意到她的臉,「你的臉色好蒼白。」
「但我的心好雀躍,好興奮!呼呼呼……」情緒的激動讓她的呼吸又急促起來。
見狀,繆霆威只想對她咆哮,要她停止,更想將她擁入懷中,但這種渴望是不對的,根本沒有道理……大概是因為這個女人實在太纖弱,體質更是爛得可以,對從來生過病的他而言,才會將他心中從來出現的憐憫之心給勾起吧。
驀地,遠遠的看到一名紅衣女子策馬馳騁在大草原上,飛快朝他們的車隊急奔而來。
「在一片生氣蓬勃的草原上,美人充滿朝氣的在馬背上與風競速,我好羨慕啊,漢族女子,尤其是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吧。」她忍不住呢喃。
他低頭,看到她直視著前方的美眸裡有著濃濃的渴望,立即說:「你也可以。」
「我不行的。」她從未騎過馬。
「事在人為。」
她驚愕的看著他陡地起身,示意車伕停車後,該名紅衣女子也已來到。
紅衣女子的相貌極為艷麗,一雙媚眼顧盼生波,「少主,終於盼到你回來了。」
笑盈盈的臉,帶著撒嬌的嗲聲,兩人之間應該有什麼特殊關係,才讓這名女子高傲的對她視而不見,視若無睹的以傾慕眼神看著繆霆威吧?這份認知令賀瀠瀠韻胸口突然一悶。
但繆霆威對女子卻沒有如此熱絡,只是漠然的看著她,「金妍,借你的馬兒一用,你坐我的馬車回去。」
金妍含笑的臉頓時一僵,但還是勉強點點頭,下馬退到一旁,看著他翻身上了馬背,朝那名仍坐在馬車裡的大美人伸出手。
她知道這女子是誰,事實上,整個繆家堡的上上下下都在等著迎接她!
「可是……」繆霆威雖然朝她伸手,但賀瀠瀠仍是驚駭猶豫的看著眼前高大的白馬,它看來不太友善,一如它的主子,先是重重的噴著鼻息,接著又昂首嘶鳴。
繆霆威黑眸一瞇,使勁一扯韁繩,強悍的白馬似乎感受到騎士的不悅,不敢再躁動,立時安靜下來。
「上來。」他又再次喚她。
她這才怯怯的伸出了手,下一刻,繆霆威便捆住她柔弱無骨的小手,輕輕一拉就將她拉到懷裡坐下,然後又示意金妍將車上的披風拿來為她披上,即一扯韁繩,策馬奔去。
金妍見狀,只能咬著下唇,嫉妒的眼眸瞪著揚起塵土的前方,雙手握成了拳頭。
繆霆威擁著賀瀠瀠策馬而行,風在她耳邊呼嘯,速度飛快,而馬背顛簸並不好坐,但奇怪的是她不害怕,因為他的披風包裹著她,她亦被他安全的護衛在懷裡,眼前蒼茫的大地在她眼前無限伸展開來,她忍不住感動得熱淚盈眶。
「看到了嗎?」他低頭看她,卻看到她淚眼汪汪,「為什麼哭了?」
「我太感動了,這是美夢成真,是喜極而泣,我多麼嚮往能做這樣的事……呼呼呼……」或許是太激動了,她的呼吸又變得急遽起來。
他連忙放慢了速度,另一手忍不住將她擁得更緊。太可惡了!一個女人怎麼能如此嬌弱,有那麼多想做的事卻什麼事也不能做,他都為她感到心痛了。
可過往的記憶迅速在腦中浮現,他黑眸陡地一瞇,對剛剛掠過腦海的想法感到生氣,他怎會為一個女人心痛?他忘了他只能當一個殘忍無情的人了嗎?絕不可以再有人因為他而受傷了,對,不可以!
他猛吸口氣,冷聲說:「坐好,我們要進繆家城了。」
一踢馬腹,馬兒再次撒蹄飛奔,繆霆威則趁此時在心中不斷提醒自己,他不能再對她起憐惜之心,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
繆家城是位於北方大漢的一個綠洲城市,也是許多商旅行經之處,異族人民往來頻繁,服裝亦呈現多種樣貌,就連吃的食物也很多元,有漢人麵食,也有遊牧族人愛吃的烤餅、烤羊、馬奶酒等。
繆家城在東西各有一道城門,四周建有城牆箭垛,內城街道潔淨、井然有序,街道上熙來攘往,馬車穿梭而行,此起彼落的叫賣吆喝聲更顯繁榮景致。
主事的繆家堡是城內最大建築,拜繆家堡威震八方之名,沒有盜匪敢在這裡為非作歹,外族與漢族在相處上亦是和樂融融,要是有人敢鬧事,第二天就會在城內消失,據傳,都是繆家堡與宮家聯合派人整肅,維持城內的秩序。
儘管繆大當家因為一次的護鏢行動中受到重傷,而將堡中的大小事交由以冷硬殘暴聞名的兒子繆霆威當家,城內百姓們對繆家仍相當敬重,所以,在剛剛看到繆家的馬車隊伍奔馳而過時,眾人紛紛行了注目禮,可沒想到才各自幹活兒沒多久,又見繆霆威策馬奔馳,像陣風似的呼嘯而過,有人眼力好,瞧見他懷中鼓鼓的,好像載了個人,不禁驚呼起來,可立刻有人不以為然。
「看錯了吧?繆少主孤僻成性,連貼身護衛也不要,總是獨來獨往的。」
「可是,好像是個小姑娘啊!」
「那更不可能,金妍姑娘跟他那麼好,何曾見他們共乘?你一定眼花了!」
這會,繆霆威的懷裡的確抱著賀瀠瀠,而且,她已被他點了睡穴。
他是愧疚,也感到懊惱,但更氣懷中的女人。她是紙糊的嗎?馬兒奔馳稍快些,她便不適,最後更是差點昏厥,他只好先點了她的睡穴。
等回到家,他一定要她把身體調養好,不是因為他善心大發,也不是憐惜,而是因為她是美人,是一個只要是正常男人看了就會想要佔有的女人,只是如此,他真的是這麼想而已!他為自己的心慌意亂找了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