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麗莉

    「為什麼無論我躲藏在哪裡都沒用？高橋雪彥害死了我的孩子，還要我留在他身邊，難道我的一生注定毀在他身上嗎？」

    她輕拭去淚水，回想起這三個月來的生活，不禁自我嘲諷一番。

    當初逃出醫院本以為孩子可以保得住，沒想到一時的大意讓車子撞傷，醒過來時孩子已經離她而去；傷心欲絕的她，為了生活、也為了不再受到高橋雪彥的影響，所以她到「戀棧酒店」上班。

    剛開始，言巧蓉對店中的一切並不熟悉，之後幾個姐妹經常在一塊兒坐台，感情也就一天天建立起來。

    更難得的是，大家在一起並不會鉤心鬥角、比來比去，反而很照顧別人。

    不久，言巧蓉的美貌經過媽媽桑的大肆宣傳而成為紅牌，有名的政商名流皆慕名而來想一親芳澤。

    雖說言巧蓉工作忙碌得沒有私人的時間，但聰明的她常從客人的嘴中探知高橋雪彥的近況。

    高橋雪彥進入房間就見言巧蓉若有所思的攀在洗臉台上，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她要去那種地方上班，上班時間不固定、每天還要喝得爛醉，她不曉得這樣的她令他有多麼痛心嗎？

    是雪彥的香水味！言巧蓉一步步地退離高橋雪彥。

    見言巧蓉越離越遠，高橋雪彥一個箭步上前將她壓在牆上，一雙眼像是透視她的靈魂似的直盯著她，而後低下頭在她耳邊撥弄她的發。

    「放開我！」言巧蓉用力地推開高橋雪彥。「我只答應當你三個月的情婦，我沒欠你的。」

    言巧蓉說著說著來到門邊準備逃跑，卻被高橋雪彥拉回懷中。

    「我對你牽腸掛肚的那份情呢？」

    為什麼言巧蓉會變得這麼無情？難道……撫著她平坦小腹的手被打掉。

    「蓉兒，我們的孩子……」

    「都是你！為什麼要殺死我的孩子，為什麼？」言巧蓉好不容易抑制下來的情緒一時全爆發出來，她傷心地流著淚。

    「蓉兒，原諒我！」

    高橋雪彥伸手想抱住言巧蓉卻被推開。

    「我知道我錯了，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和孩子，我有我的苦衷。」

    「有什麼苦衷？我問過你的。」

    高橋雪彥懷疑地看著言巧蓉，對於她的問題他完全聽不懂。

    「你問過我？你什麼時候問我，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那天在醫院花園的時候我問你，是你親口告訴我要孩子以後有的是機會，不就是在告訴我那時的你並不想讓孩子牽絆住嗎？」

    那天在花園？對啊！唉！總不能說那時他懷疑她在外頭有男人的事吧？

    「我……啊……我的頭好痛，救我！」

    「雪彥，你怎麼了？」

    言巧蓉緊張地蹲下身想扶起高橋雪彥，怎料卻被他抱在懷中動彈不得。

    「你又騙我！」

    「我的頭是真的很疼。」望著言巧蓉疑惑的目光，高橋雪彥在心中暗自高興。

    「誰要你在我的舊傷還沒好時讓我再度受傷，我看我是再也好不了了。」他故意誇大地說著，目的就是要將她留在身邊。

    「我……」見到高橋雪彥痛苦的樣子，言巧蓉的心再次軟了下來。

    「蓉兒，不要再離開我，不然下次我又犯病沒人照顧怎麼辦？」高橋雪彥可憐兮兮地說道。

    「要我留下來可以，我要立契約、開條件。」

    「好！」只要能讓言巧蓉留下來什麼都好。

    高橋雪彥從抽屜中拿出契約書。「什麼條件你說！」

    「一、我要和你分房睡。二、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隨便到我的房間。三、晚間十二點過後是我自己的時間，任何人都不可以打擾。四、你我之間只限於主僕關係。我的條件就這些，希望你能遵守。」

    天啊！她是存心和他過不去，還是要他吃素，開出的每一樣條件他幾乎都做不到，不過他自有應變的方法。高橋雪彥心中暗自思忖著。

    言巧蓉看過契約書之後說：「可以拜託你帶我去房間嗎？」

    言巧蓉不想和高橋雪彥獨處，那只會令她原本平靜的心掀起漣漪。

    「晚一點會帶你過去的。現在你、我是主僕關係，我想問你一些私人的問題不為過吧！希望你能老實的回答。」

    高橋雪彥緊盯著言巧蓉看，「告訴我為什麼要到酒店上班？」

    言巧蓉並不想讓高橋雪彥知道事情的原委，但現在並非往日，她和他再也沒有感情上的牽扯，於是她老老實實地全說出來。

    高橋雪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事實，雖然對她無知的行為憤怒不已，但現在畢竟不是責備的好時機。

    「蓉兒，你不告而別讓所有人擔心不已，明天我帶你回家見見他們。」說完，他拉著言巧蓉的小手至她以前住的房間。「你也累壞了，洗洗澡早點休息吧！」

    高橋雪彥不自覺地傾向言巧蓉，在她額上留下個晚安吻後離去。

    高橋雪彥的舉動差點讓言巧蓉防備的心完全瓦解，她好想緊緊地抱住他，告訴他她還很愛他，無奈的是她的手像是被綁住般動不了。

    靜靜地躺在床上，她想著以前兩人的甜蜜畫面，不知不覺中帶著淚水睡去。

    「巧蓉！」柳蔓菱喜極而泣地抱住言巧蓉，「你別再嚇媽媽了。」

    「大姐，你終於回來了，我們好想你喔！」

    言家三姐妹和柳蔓菱一塊兒抱著她哭。

    「回來就好！外面下著毛毛細雨，快進屋吧！」言柏蒼欣喜地喊著。

    進屋後，言巧蓉被母親還有妹妹們纏著不放，屋中的男士們也在一旁和言父一起聊國事、家事、天下事。

    而在午飯後，言思翗拉著霍耀揚到言巧蓉身邊。

    「大姐，耀揚有話要對你說。」

    霍耀揚看向言思翗，不知該如何開口時，突地一陣痛楚從他的大腿直衝腦門。

    「我說就是了！之前雪彥會誤會你全是我的錯，要怪就怪我，別氣他了！」

    對霍耀揚說的話，言巧蓉一點也聽不懂。

    「誤會？」他們的誤會不是已經解釋清楚了嗎？

    「那天我和雪彥談公事時，知道你跟他之間有問題，而我和思翗也在那時因為小事而吵架，看你們這麼相好心裡不是滋味，就隨口向他說你可能有了別人。本以為你們的感情好不會因此受干擾，沒想到他會當真。」霍耀揚越說越不好意思，「巧蓉，抱歉，請你原諒我好嗎？」

    「大姐，你大人大量原諒耀揚嘛！」言思翗怕霍耀揚會被責怪為他求情。

    言巧蓉見兩人一搭一唱的，笑著搭上兩人的肩，「我不會怪他，不過我有條件的。」

    「謝謝你，巧蓉。」

    其實言巧蓉也很高興高橋雪彥會有如此的反應，讓她更加確認他是因為真的很愛她才會打翻醋罈子。

    她附在霍耀揚的耳邊輕聲道：「我勉強點既往不咎，不過你以後要好好對我妹妹喔！」

    霍耀揚連忙點頭奔向言思翗的身邊竊竊私語。

    言巧蓉笑看著他們倆甜蜜的模樣，心想如果不因為自己心中對高橋雪彥的恨意未消，現在一定比他們還甜蜜百倍吧！

    「大姐，還在生姐夫的氣呀？」言雨蝶摟著倪震風樣子好不幸福喔。

    「其實姐夫也是因為太在乎你，你就原諒他嗎？」

    「為什麼大家都為雪彥說話？是不是大家都被他收買了？」

    「才不是呢？我們只是不希望聖誕節時少了你們這對『親密愛人』啊！」

    高橋雪彥悄悄地靠近站在陽台邊的言巧蓉，伸出雙手抱住她的纖腰。

    「大姐，我們不當電燈泡了。」

    「姐夫加油喔！」

    第0章(2)

    「誤會解釋清楚了，那我們的契約是不是無效？」高橋雪彥靠在言巧蓉的肩上，親吻她白皙的頸項。

    「我已經回報你了，那份契約還是有效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

    言巧蓉轉身離開，留高橋雪彥一人哭笑不得。

    「耀揚，我是不是真的很惹人厭啊？」高橋雪彥走進來坐下說道。

    「到現在才知道！」霍耀揚一點也不客氣地告訴高橋雪彥。

    「那我是不是要去整容？」高橋雪彥才說完，正在喝茶的男士們全噴了出來。

    「原來伯父家還真先進，有這麼多座噴泉設施。」

    「我說雪彥你就別鬧了，你那無懈可擊又英俊到不行的臉要去整容，那我們這些擁有『平凡』臉龐的人不就要去跳樓了！」

    說實在的，高橋雪彥確實是他們幾個當中最耀眼的一個。

    高橋雪彥裝無辜地望向柳蔓菱，這陣子他辛苦地找尋言巧蓉，讓柳蔓菱深深感動，因此他們之間有著特殊的情感。

    她輕拍高橋雪彥的背。「怎麼了？」她知道他其實是個非常會撒嬌的孩子，就因為這樣她捨不得責罵他，反而更加疼愛他。

    「我真的長得這麼面目可憎嗎？」

    柳蔓菱在聽見高橋雪彥的撒嬌後，抬起他的臉仔細地看著，突地，她像是被嚇到似的尖叫出聲。

    「雪彥，你的父母是不是在一次意外中喪命的？」

    高橋雪彥點點頭，這件事在當時傳遍整個日本，就算知道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