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齊晏
「你得幫我脫衣服。」他輕咬著她的紅唇,沙啞低嘯。
花竽羞澀地摸索著他衣服上繁瑣的衣扣和袍帶,努力地它們一一解開來,當他身上的衣物一件件松落,赤裸的胸膛慢慢地暴露在她眼前時,她羞怯地閉上眼不敢多看。
「我怎麼碰你,你就怎麼碰我。」他魅惑地一笑,拉起她的雙手貼在自己結實堅硬的胸腹上。
花竽屏住呼息,感覺到他溫熱的大掌覆罩住她圓潤的酥胸,輕柔地撫揉著嬌嫩的乳尖,她倒抽一口氣,不由自主地微顫著,動也不敢動。
「跟著我,我怎麼做你就怎麼做。」他俯首輕笑,熱唇貼在她的耳鬢舔吮。
花竽把手輕輕抬起,圈住他的頸項,怯怯地學他吻著他的耳鬢,然後,她聽見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發出一聲飢渴的喟歎。
「你做得很好。」他緊抱住她嬌小的身軀,強迫她完全貼近自己,熱切而渴望地往她的唇舌深處糾纏探索,攫取她的甜美。
兩人的身子緊密貼合著,熾熱難耐。
她愈是顫抖,他的動作就愈是溫存。
她凝視著他、迎接著他,柔順地任他擺弄,滿臉羞怯而又沉醉的笑容。
迷醉中,花竽初次明白了一個男人的力量有多麼狂野猛烈,可以熾烈如火,又可以柔情似水。
她完全沉淪陷溺在他的懷抱裡,全然將自己的身心都交付給他……
***
無聲的雪夜,在激情過後更顯得靜謐。
花竽凝視著身旁閉目熟睡的凌芮希,身體還留著他帶給她的痛楚,但她的心情卻快樂得好似窗外輕盈的雪花,開心得一刻也捨不得睡。
她原以為自己是四個人當中運氣最差的一個,沒想到真應了風竺說的那句話——
該不會咱們四個人當中是你第一個被四爺收房吧?
如果風竺、雪笙和月箏知道四爺已經和她雲雨過了,肯定會嚇一大跳吧?一向對她不抱任何期待的老夫人也一定會對她另眼相看的,她真想趕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秦姑姑,讓她再也不用為她操心了。
依偎在凌芮希的臂彎中,她靜靜看著他的睡容,心是暖意融融,甜得都快滲出蜜來了。
她愛極了他俊雅英挺的五官,愛極了他輕柔溫柔的舉止,愛極了他說要給她補償時說的那句「你不想要我?」
本來就已對他心生好感,如今被他佔有,讓她更為他癡迷。
她已經深深戀上了他,心中柔情無限,無法自拔,情不自禁在他裸露的肩臂上悄悄印下一枚淡淡的吻痕。
凌芮希睡得極淺,側轉過身,將她嬌小的身子圈在懷裡。
「現在幾更了?」他低聲問,帶著一點慵懶。
「剛剛過了三更。」她一時害羞,埋首在他懷裡不好意思抬頭。
「我該回去了。」他的下頷輕輕抵在她的額上,懶洋洋地說。
「四爺要回去了?」她愕然,以為他會在這裡睡一夜再走。
「如果今晚沒回去,迎月又要盤問個半天了。」他鬆開抱緊她的雙臂,低眸望著她說。
花竽微怔,迎月那張冷傲的臉孔猝然在她及中一閃而過。如果迎月知道了會怎麼樣?能容得下她嗎?她忽然感到有些憂慮不安。
「既然這樣,四爺還是快回去吧。」她起身服侍他穿衣。
「你不留我?」凌芮希挑眉,有意逗弄。
花竽怯怯地低下頭。「四爺要走,我總不好強留。」她也是真心想要他留下來,只是害羞得說不出口。
凌芮希輕笑起來,低聲耳語道:「你可真老實,明明有很多方法可以把我留下來,你卻不知道用。例如美色就是極大的武器,我一定很容易屈服。」
花竽羞紅了臉,溫柔抬眸,凝瞅著他。
「四爺很愛取笑人,如果美色是武器,那我肯定沒有了。」她自認沒有天仙般的絕色姿容。
「美色自然是你的武器,否則我怎麼敗下陣來?」凌芮希邪邪地一笑。
花竽不自覺地漾起了羞怯的笑容,低低說道:「我有的武器只怕對四爺一點用處也沒有。」
凌芮希好奇地挑眉。「你的武器是什麼?說來聽聽。」
「畫筆。」她的眼瞳柔和明亮,完全是想要討他歡心的眼神。
「畫筆?」凌芮希微訝,他聽說老夫人調教的四大丫環歌舞刺繡、琴棋書畫無所不精,不過還沒有從花竽身上印證過。「你的畫筆在哪裡?」
花竽從炕邊的包袱裡拿出一個石青色的綢布套,打開來,裡面放著一排粗細不一的畫筆,還有幾色顏料和兩個白瓷碟。
「這就是我的武器了。」她輕輕一笑。
凌芮希看著這一套小巧別緻的繪畫工具,興味盎然地問:「你都畫些什麼?」
「我都畫些山石樹木,亭台樓閣,也畫人物,只有山水沒有畫過,因為無緣看看大山大水,所以畫不來。」她認真地回答。
凌芮希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眼中閃著奇異的光芒。
「什麼時候可以畫一幅畫送給我?」他低柔的聲音近似耳語。
花竽燦然一笑,雙眸閃耀著光采,滿心雀躍地問道:「四爺想要什麼樣的畫?人物?花鳥?還是寫意?」
凌芮希微微一笑。見她流露出一抹對他的戀慕之情,確信她的人和她的心已完全收服在自己的手心裡了。
「我會好好想想,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花竽欣喜地微笑起來。
「答應我,錦囊不要隨意解下來,也不要輕易離開你的視線。」他正色地對她說道。
花竽重重地點頭。「四爺,萬一那張無字天書破了,或是不見了,你會怎麼樣?」她想知道這張白紙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凌芮希眼眸一沉,眉心深蹙。
「我可能會饒不了你。」他的語氣寒冷如冰。
花竽驚怔住,艱困地一咽喉頭,背脊一陣發涼。
「這麼重要的東西,四爺還是不要交給我吧。」她不安地想要取下錦囊。
「你沉得住氣,又能守得住話,所以我才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你保管,這也只是暫時而已,並不是要你保管一輩子。」凌芮希按住她的手,溫和安撫著她。
「我不明白,那張白紙為何那麼重要?」她畏怯地望著他。
「那並不是普通的白紙,不過你最好什麼都不要知道,否則你會寢食難安。」
他低聲說道。
花竽驚訝地眨著大眼。
「不用害怕成這樣,過了春天,這張白紙就跟你沒關係了。」他溫柔一笑。
「過了春天?」她傻傻地呢喃。
「好了,我得回去了。」他在她的頰畔吻了吻,然後起身下床,整理衣袍。
臨出門前,瞥見她不捨的雙眸,讓他失神了一瞬,差點又想折回炕床上與她繼續親熱廝磨。
「這幾日我會再來。」他別開視線,繫上披風的領結,打開門走了出去。
要過幾日才能再見到他?沒有一個確切的時間多麼令人心慌。
摸著垂掛在胸前的錦囊,她心頭的壓力更加沉重起來,她怔怔然地躺下,感覺自己的魂魄好似不在自己身上,已經朝凌芮希身邊飛去了。
第4章(2)
***
凌芮希雖然說「過幾日再來」,但是他並沒有讓花竽等他太久,只隔了一日,他就又來到花塢找她了。
然後,一個又一個翻雲覆雨的夜,他在她耳邊吹拂著滾燙的氣息,幾番銷魂蝕骨的纏綿,她一次又一次地像雪花般融化在他身上,在她的眼底心裡滿滿的只有一個凌芮希。
然而,花竽在「雲養齋」的地位並沒有因為和凌芮希發生了關係而有所改變,迎月對她的態度依然如往常一樣,她也仍舊住在花塢裡,平常還是在做一些粗使丫環做的事,雖然行動自由了些,但她還是不能隨意進「雲養齋」的內院和正屋。
廚房裡的周婆子和呂婆子平日裡最愛說三道四,但是從來沒有把她當成談論的對象,也沒有把注意力擺在她身上過,一切都跟以前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
花竽一開始也曾思索過這個問題,但是略略推敲也就想明白了。
凌芮希並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她已經是他的人,甚至也無意讓她進屋服侍他,只常常在掌燈之後避人耳目地溜到花塢與她幽會,她唯一能夠想到的原因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無字天書」在她身上,所以他才要刻意把她藏在花塢裡,讓她替他守著這個「秘密」,因為,他總會不厭其煩地叮囑她不要隨意解下錦囊,也不要讓錦囊離開她的視線。
雖然凌芮希從沒有對她許過任何承諾,也沒有刻意送給她任何貴重的禮物,但她安之若素,沒有急切地想跟他開口要求些什麼,一切都只隨凌芮希的意,並無一絲一毫的怨尤。
或許正因為她一顆心都在他的身上,所以也就心甘情願由著他擺佈,而凌芮希有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只有她一個人知道,這個意義遠比任何承諾都來得更為特殊,更加不凡。
但是,紙終究包不住火,一天晚上,凌芮希從花塢裡翻牆出來時,正好被路經夾道的鶯兒瞧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