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牧佟
接過紙條,白歆寧再次轉頭看了龔書揚一眼!那笑容依舊自若陽光,完全沒有受到白歆寧的怒目影響而減低半分自信。
轉回頭打開紙條,白歆寧再次讓紙條上的話惹怒。
雖然你的遠見值得嘉許,但是選男人的眼光真的是有待加強。
再次將手上的紙柔成團,白歆寧深吸幾口氣,仍舊露出甜美的笑容看著對面的阿宅先生。
「那……個?」阿宅先生再看了看她手上被擰得更爛的紙條,心裡想著是否有必要為美人出面擺平登徒子。
「不必理他。」白歆寧斬釘截鐵的說,態度強硬得讓阿宅先生露出些微訝異。
「哦!好。」阿宅先生顯然鬆了一口氣,因為對方看來比他還高大。
「你剛才說我們……」察覺自己的失態,白歆寧微笑著鼓勵他繼續剛才的話題。
「哦!」阿宅先生搔了搔頭,想到要開口約美人,便又靦腆結巴了起來,「那……那個……你看我們……」
「對不起!」服務生再次出現,手上依然拿著一張紙條給白歆寧,「小姐……」
服務生話都還沒講完,白歆寧就接過紙條,她這次沒有回頭看龔書揚,直接攤開紙條看他到底又要說什麼?
這種看起來與社會脫勾,只活在自己幻想中的宅男你都接受?看來你真的很擔心自己銷不出去,如果你真的這麼急,我倒是很願意幫忙。
憤怒的將手上的紙條撕成碎片,白歆寧強忍怒氣的猙獰表情讓對面的阿宅嚇呆了,只見他訝異的張大了嘴,雙眼直直的盯住白歆寧。
驚覺自己的模態,白歆寧努力壓下心中的怒氣,極力展現氣質的對他露出甜甜的笑容,「對不起,世界上就是有這種不知羞恥的人,別人不理他,他就不斷的來搗亂,我們不用理會他,請繼續剛才的話題吧!」
不斷被打斷勇氣的阿宅先生,心有餘悸的瞄向他龔書揚,見他朝自己微微的笑著,好像沒有打算採取什麼動作似的,他才放心的又開口,只不過經過剛才的驚嚇,他的口吃更嚴重了,「那……那個……那個,我是說……那個……那……你……你看我們……是……是不是……」
「呃……」站在白歆寧斜後方的服務生實在不好意思再打斷那位先生的話,但是這位客人的結巴,實在讓人沒有耐性再等下去,他默然的再次遞上紙條,然後迅速離開。
看到眼前再次出現的紙條,白歆寧用先是深吸了幾口氣,然後認真的考慮要不要打開紙條來看,最後她抵不過好奇,還是打開了紙條──
可以請那位先生快點把這句話講完嗎?一句話說了這麼久,不知道別人聽起來很難過嗎?
最後一根繫著理智的神經繃斷,白歆寧霍然站了起來,手裡緊抓著紙條朝龔書揚走去。
「這關你什麼事啊?」白歆寧拿著紙條的手啪的一聲拍在龔書揚的桌上,雙眼狠狠的怒瞪著他。
「我只是好心提醒,這裡是公共場所,聽到的人不只我一個,我只是在別人受不了前,先好意提醒你們而已。」龔書揚的笑溫暖而無害,彷彿他真的是出於善意的。
「好意?若不是你傳一些無聊至極的紙條一再打斷他的話!他早就把話說完了。」白歆寧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這男人身上若找得出一點「好意」,世界上就沒壞人了。
「怎麼會是無聊至極的紙條,那可都是我挖心掏肺的肺腑之言,我誠懇的讚揚你的遠見,又好意的提醒你對男人的眼光的偏差,還善意的想提供協助,我這麼的用心良善,卻被你這樣誤解,真是太傷我的心了。」龔書揚一手捧住了心,哀傷難過的看著白歆寧,表情真誠懇切得讓人覺得白歆寧真的誤解了他。
「誠懇?好意?善意?哈……哈哈,我不知道這幾個詞還有別的意義,顯然你的國文老師教的和我老師教的意思完全不一樣。」白歆寧含著怒氣嗤笑,依她看,根本不知道這幾個詞正確的意義吧!
「怎麼會不一樣呢?親愛的學妹,我們可是同一所學校畢業的,學長我只是擔心你選錯男人耽誤你一生的幸福罷了,畢竟你選男人的眼光真的有待加強。」他笑懇切,露出一口潔白的牙,讓人對他的話想不相信都難。
「那關你什麼事?我就是要選一個整天只會待在家裡上網,與社會嚴重脫勾,人際對應低能的生活白癡,只會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世界裡的宅男,怎樣?這關你什麼事?」
憤怒讓白歆寧劈哩啪啦一口氣說了一長串,等她稍微冷靜後,她看到了他臉上計謀得逞的笑容,白歆寧這才訝然發現自己中計,尷尬的回過頭,便看到阿宅先生震驚的站在她身後,唇角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激動微微的抖著。
「你……你……你怎……怎麼……怎……怎……怎……怎麼……」
「你可以說快點嗎?」她真的不想給他打擊,但是他顫抖式的口吃,讓被龔書揚惹得耐性盡失的她已無法再忍受。
「你……你……你不是說他是搭訕的登徒子?」阿宅先生委屈的指控。
好!這句話他倒是說得順暢,但這是重點嗎?比起她沒有向他承認她認識這個無聊的登徒子來說,她用剛才用來形容他的那些話應該更傷他的自尊吧?而這位阿宅先生在意的竟是她沒有告訴他她認識這個無聊人士?
「好,沒錯,他是我大學學長,但他……」
「你騙我。」白歆寧話都還沒說完,阿宅先生便氣得打斷她,而後便受傷的揚長而去。
白歆寧真的傻眼,顯然……她和宅男的世界有著很深的代溝。
龔書揚,二十六歲,是白歆寧直屬學姊的直屬學長,也是她直屬學姊的前男友。
說到「前男友」這件事,唉……就是她最大噩運的源頭。
這事得從她不知走什麼狗屎運考進第三志願大學開始說起,從她的直屬學姊來認學妹那一刻起,她的噩運指數就不斷升高。
首先她的直屬學姊來和她相認的那一天,她一大早出門就莫名的被她宿舍旁那只號稱溫馴得你踩了牠的尾巴牠也不會對你吠一下的老狗狂追,在她瘋狂逃命時,一頭栽進一副偉岸的胸膛裡,然後從此被「噩運。」盯上。
和她直屬學姊相認後的第一次家聚,她得知那副偉岸胸膛的主人是學姊的直屬學長,更加確記了她往後噩運連連的悲慘日子,她的學姊和學長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是全校公認的金童玉女,這原本也和她這個平凡的學妹無關,問題就在她受到了學長姊的「特別關愛」,因此也受到全校的特別注目。
且說她的學姊倒真的是關愛她,對她照顧有加,讓因走好運考人這所學校的她,在學姊的幫助下,勉強跟上了學業。
而至於她這位學長的「特別關愛」,唉……罄竹難書啊!
「你到底要跟我到何時?」白歆寧在電梯前停下腳步,轉頭怒眼相對。
「學妹,我只是要回家而已,可沒有跟蹤的癖好,你忘了我住在你隔壁?龔書揚好笑的開口,笑中得意的神色非常明顯。
啞口無言,有氣卻不能發飆,真是讓人悶到極點。
學長和學姊這對金童玉女在學校的高人氣讓她瞠目結舌,他們各自的擁護者在學校各是兩股大勢力,當他倆恩愛甜蜜時,全校是一片祥和;但當她升上大二時,學長和學姊分手了,學姊遠赴異國求學,學校擁護學長學姊的兩派勢力變成兩股互相對抗的力量──擁揚派和反揚派,而她的苦難就此正式展開。
擁楊派的人說學長和學姊分手的原因是學姊不顧舊情,為了自己移民加拿大而拋棄學長。
反楊派的人說,學姊的家人早就移民,為了學長她堅持留在台灣,是因為學長栘情別戀,才讓學姊傷、心的遠走他鄉。
反正不管真相為何,本都應該與她無關,誰知學姊這一走,反揚派失去了精神領袖,沒有了精神指標,他們的反對師出無名,這時她這個直屬學妹竟莫名其妙被拱得頂下學姊的位置,成了反揚派對抗龔書揚的最高精神領袖。
第章(2)
電梯的門打了開來,白歆寧率先走了進去,直接走到電梯的最內側,想盡辦法在狹小的電梯空間內與他保持安全距離,既然她當了反揚派的最高精神領袖,那麼和他保持距離也是一種基本的道義吧!況且她想,沒有一個人會想要離噩運太近的。
龔書揚唇角揚起了一抹笑,不在意的走進電梯按下七樓的按鍵,然後站在電梯按鍵前沒有走近她,成全她這小小無聊的幼稚舉動。
只不過他們之間靜默沒有多久,龔書揚背對著她開口說:「有必要用像防賊一樣的眼光看著我嗎?」
白歆寧心驚了下,他背後有長眼睛嗎?背著她都知道她防他跟防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