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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文 / 寄秋

    但她只說提供,沒講明是否免費借用,高約十七層樓的建築物,又位於黃金地段,估略計算,一年得付出約上億的金額。

    不用錢的話,更貴。

    如意算盤打得精準,也得看他們買不買賬,能在科技市場站穩腳步,他們可不是短利近視的冤大頭。

    「你們沒告訴她,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嗎?對她的青睞敬謝不敏。」他飛揚的濃眉一垂,攏起好幾道皺摺。

    「接帖的人是父親,我想他沒機會告知對方你意願不高。」擺明強迫推銷,哪由得人說不。

    臉一沉,馮天綱使起大老爺性子。「我不去,你們自個看著辦。」

    那個女人有病,老纏著他有什麼好處?他氣憤難休。

    「二哥,你不去不行,黑木會社的主要市場雖然在日本,但是他們私下與黑幫掛鉤,若是想惡整我們,那是防不勝防。」沒什麼他們做不出來的事。

    春揚航運是備受讚譽的老字號,數代以來皆以品質保證屹立不搖,可前陣子竟在船艙底被搜出十公斤的海洛因,一夕之間被毒品風波拖垮了。

    不到一個月它易主了,接手者正是黑木直人。

    「馮天維,你在幸災樂禍嗎?」那張笑得奸詐的狐狸臉越看越礙眼。

    不著痕跡地收起嘴邊笑紋,他故作正經地正襟危坐。「冤枉呀!二哥,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怎會嘲笑你艷福不淺。」

    「你這嘴臉擺明了就是小人,還敢明捧暗諷,太久沒挨我的拳頭,皮在癢了是不是?」什麼叫艷福不淺?!分明是飛來橫禍。

    「二哥,別急著揍人,有件事我不甚明瞭,需要你開解開解。為什麼黑木家的千金會指定你為聯姻對像?我和大哥的條件並不比你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至少他們的脾氣溫和,不像某人動不動就施展「獅吼功」。

    馮天維的話引起馮家老大的高度興趣,他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向似被蜜蜂螫了一口,一臉侷促的二弟。

    「你……你的好奇心別太重,根……根本沒什麼,只是以前有過短暫交集。」他說得含糊,神情微慌,像是做賊被逮個正著。

    「你們上過床?」經驗豐富的花心三少如此猜測。

    臉色一黑,他驚駭地跳起來。「你怎麼曉得?!她告訴你,我們有過一夜情?」

    瞭然於胸的馮家老大和老三互視一眼,露出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表情,他們百思不解的疑惑終於有了解答,原來問題出在他身上。

    難怪不甚愉快的合作協商破裂後,黑木理子還會放下身段,主動釋出善意,以婚姻為籌碼進行另一場商業協議。

    如今是真相大白了,全是因一夜的纏綿令人難忘,盼能再續前緣。

    第6章(2)

    「你們那是什麼眼神?好像我做了對不起春風的下流事!咳,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根本早就忘了黑木理子是誰,要不是她一見到我便認出我,還一直打電話給我,問我要不要出去聚一聚,我哪曉得她是王八蛋還是綠豆……」

    那一年,他去日本看春風,想到她為了鍾肇文跑到異鄉唸書,就煩躁又自責,跑到小酒館喝酒才邂逅了黑木理子,他以為這輩子兩人不會再相遇,哪知道世界那麼小。

    馮天綱情緒煩躁的來回走動,眼底的陰霾,陰沉駭人。

    「她還打電話給你?」馮天維嘖嘖有聲,佩服二哥強大的男性魅力。

    他心情惡劣的低吼,「少在一旁看我出糗!你們想辦法擺平她,讓她不要再來煩我。」

    「我們想辦法?」關他們什麼事!禍是他闖的,理應自己處理。

    「少給我皺眉頭,要是小風受了委屈,我不信你們真能以平常心看待。」這件事絕對要保密,不能漏一絲口風。

    一提到何春風,本想作壁上觀的兩個男人沉默了,他們可以狠下心看自家兄弟自食惡果,卻捨不得從小疼到大的妹妹受半點傷害。

    看來還得從長計劃,不能草率行之,一個小疏忽,恐怕是難以承受的痛。

    「大小姐?」一個晚上做了五、六回應該足夠了吧!再來一回他准虛脫了。

    「從我身上滾下去。」又是一個滿足不了她的廢物。

    聽到女子的斥喝聲,長相兇惡的男子惶恐地起身,顧不得一身赤裸,連忙爬下床。「大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滾——」她聲音冷下。

    「是的,大小姐。」

    沒有利用價值了,就該離開。

    像是被馴服的家犬,男人恭敬的行禮,他不在意床上女子的翻臉無情,腳步微浮地抱著一堆衣物走出光線暗沉的房裡。

    他不是第一個被召來服侍的保鏢,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女人是貪婪的母獸,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宣洩,才有片刻的平靜。

    「為什麼還是不行?難道除了『他』之外,沒人能讓我通體舒暢嗎?」

    深夜裡,慾求不滿的黑木理子撫著被愛過好幾回的雪嫩玉胴,斑斑殘淤是歡愛後的痕跡。

    她披衣下床,拉開紙門走向木板長廊,一陣微涼的夜風吹來,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夜。

    小酒館的氣氛正濃,那個背對他的男人獨自坐在吧檯邊飲酒,他無視一切紛擾的狂妄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主動走向他。

    「一個人?」

    「是一個人。」

    「有興趣到我房間隱隱,喝杯紅酒嗎?」

    燈光不明,酒氣薰人,在如此迷離虛幻的冬夜裡,帶著七分酒意的男人任由她吻上他的唇、他上下滑動的喉結。

    接著他跟她回到外觀古樸的溫泉會館,兩人沒有一絲遲疑地抱在一起,滾向淡泛青草香的榻榻米,交纏著四肢心情歡愛……她頭一次在男人懷中感受到身為女人的喜悅。

    他一次一次的索取,狂猛得像一頭飢餓的獅子。

    而她一次一次地付出,享受極致的歡愉,在他發燙的身下,她覺得自己是完整的女人,不再有一絲缺憾。

    但他卻走了,在她悠然醒來前。

    沒有留下姓名,也無聯絡方式,灑脫地離開,彷彿熱情如火的一夜不曾存在,她也是不須記憶的過客,匆匆交會便兩兩相忘。

    然而她忘不了那一夜的火熱,即使找來再多的男人代替,也沒人可以給她相同的滿足。

    「佐籐恭二也是被你踢下床嗎?你的胃口未免大得驚人。」不得饜足。

    一道男子的冷誚從陰影處傳出,點燃煙嘴的火光瞬間一亮,照出陰暗裡的俊美臉孔。

    「少管我的閒事,多注意你那位受人歡迎的小情人,小心他一時意志不堅,被人拐走了。」他自身問題之多可不亞於她。

    「這點不用你擔心,我很放心,他沒膽做出背叛我的事。」他親手調教出來的人,豈會讓他失望。

    「別太篤定了,人心是會變的,也許他發現比你更好的對象,琵琶別抱。」人是最善變的生物,反覆無常。

    「你是指你自己嗎?我親愛的理子妹妹,幾年前你還迷戀中川圭夫,硬是非他不嫁,沒想到一夜未歸後,就將他忘個精光,鍥而不捨的追查另一個男人。」她那種迷亂的行為真可笑,有失黑木家尊貴的身份。

    抽了口煙的黑木直人一點也不在意在她傷口上撒鹽,傷害她是他人生中的另一項樂趣,他樂此不疲,竭盡心力的打擊。

    「要不是你逼我嫁給快六十歲的老頭,我會憤而離家出走,邂逅開啟我情慾之路的男人嗎?」因為「他」,她才開始熱衷於床事,從性的枷鎖解脫。

    也好在那老頭突然暴斃,不然她的青春就得葬送在他手裡了。

    「呵……」黑木直人低笑。「這麼說來,你還要感謝我呢!我給你機會當個放浪的淫婦。」

    「你……」她惱怒地咬著下唇。「攻擊我不會讓你多得些好處,那件事你安排得如何,對方有無發覺異樣?」

    相關十一歲的黑木兄妹表面和睦,實則不和,他們並非同一個母親所出,彼此競爭得十分激烈,爭著坐上掌權大位。

    不過黑木理子的贏面較高,因為她是個性向正常的女人,不似黑木直人只愛男人,無法忍受與女人同床共寢。

    這是公開的秘密,整個黑木會社的人都知情,因此他父親只是暫時將社長之位交由他代理,並文明今年已三十八歲的他若未在四十歲前留下子嗣,他的繼承權將轉移給能撫育下一代的黑木理子。

    「兩家企業的聯姻嗎?你也太心急了。」他諷刺她急著嫁人。

    黑木理子臉色難看地縮瞳一瞇。「是問你派去的人是否成功混入日耀企業,不過你若想談談我的婚事,我也不介意和你聊一聊。」

    打鐵要趁熱,她絕不容許出一絲差錯,凡事要在她的掌控之中。

    「嘖!你真性急,一刻也耽擱不得,想男人想瘋了?才剛讓恭二軟腳,這會又情慾難耐,想爬上另一個男人的床。」果然浪蕩成性,和她愛勾引別人丈夫的母親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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