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明星
官寧兒當下沉默無語,她看了這鏡子十一年,還真沒招出妖怪過。
說不定,當年降下那幾場大雪,真的只是因為天候異常的緣故,與這枚鏡子毫無關係,只不過被人穿鑿附,造就了這個傳說,這枚鏡子也才被傳成了照妖鏡。
「但是寶藏一事,我娘真的從來都沒說過。」
「她不提,並不代表沒有。對你而言,很多事不知道要比知道快樂得多。」
「那麼你呢?你信這鏡子真與寶藏有關嗎?」
「信與不信又如何?現在你是我娘子,有了你,就等於有這枚銅鏡,若鏡子裡真有寶藏,別人也休想得去。」
他早就派人查出塔洛族的背景,塔洛王當年因緣際會得到這枚鏡子之後,境內一反常態的頻降大雪,便有人出來造謠說這是一枚照妖寶鏡,會招出雪妖。
謠言傳久了,就形成傳說,塔洛族人信以為真,視鏡子如神物,每年供奉祭拜,塔洛王也向族人宣佈任何對銅鏡心懷不軌的族人,都會受到上天的懲罰。
所以,在往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塔洛族人都安安分分的將銅鏡視為神靈一般敬仰。
偏偏有一些人,喜歡在平靜的日子中生事端,造謠說只要能得到這枚鏡子、招出雪妖,就可以權傾天下,讓一向安穩守分的塔洛族也因為這個謠言而亂成一團。
其實塔洛王是有私心的,雪妖一事的確不存在,但這枚銅鏡,也不是一枚普通的鏡子,傳說鏡裡藏有天大的寶藏,不但有取之不盡的金銀珠寶,更有許多罕見的神物,塔洛王怕有人來奪寶鏡,便利用天候的異常掩蓋真相,偽造雪妖一說,目的就是不想讓世人為了爭奪寶藏而互相殘殺。
可惜仍然有此心懷不軌又異想天開的人,自以為招出雪妖就能一統天下,因此起了歹念,為奪得寶鏡,不惜大動干戈,害原本平和的塔洛族不得安寧,戰事連年,塔洛王也在某場叛亂中身受重傷。臨終前,將鏡子傳給唯一的女兒,但塔洛族公主竟在那場戰役後消失無蹤,隨著公主的銷聲匿跡,那枚銅鏡也自此下落不明。
野心勃勃的武子鷹在暗中招賢納士的同時,無意中從一個塔洛王舊親信口中得知當年失蹤的塔洛公主去向,也間接確認那枚鏡子目前尚存於世、未被毀去,幾經調查,他將目標鎖定在官青羽家三千金官寧兒的身上。
只不過上次他派人前來京城提親,沒想到卻被從中攪局,想必他在安陵一定氣得吐血吧!
只要一想到這畫面,景呈御便大感痛快。
「若有一日,我和藏有寶藏的鏡子同時出事了,王爺會救誰?」官寧兒突然開口。
被這麼一問,他愣了一下,見她彷彿在期待些什麼,不禁言不由衷的開口,「鏡子自然比你的命重要。」
話音剛落,他清楚的從她臉上看到一閃即逝的落寞,但很快的她便換上了微笑地表情,釋懷的說:「是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王爺的選擇沒有錯。」說著,便要掙脫他的擁抱,「時候不早了,我回房去休息。」
景呈御不肯放手,牢牢抱緊她,「今晚不准走。」
她幽幽看他一眼,「您又不喜歡我,幹麼留我侍寢?」
他固執地回道:「侍不侍寢,和本王喜不喜歡你沒關係。」
官寧兒雖然明知他口是心非,可聽了心中還是覺得有些黯然。「當然有關,彼此互相喜歡,才……才有感覺……」
景呈御邪笑道:「本王會帶給你感覺的。」
「王爺,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當晚,王爺纏著王妃索求無度,整整一夜,官寧兒都沒能如願地從景呈御的房裡偷溜出來。
第5章()
七王爺景呈御雖在刑部任職,但只是掛名,極少出面干涉進行的大小案子,但下屬若處理得不好,一旦傳到他耳中,下場可是會非常淒慘。
因此這麼多年來,他表面上雖然當個閒散王爺,不問世事,但刑部在他的掌管下也從未出過任何紕漏。
至於暗地裡的一些事,比如買賣消息,與江湖中人勾結以擴大朝廷勢力等,他做得也得心應手。
因為有他暗中整治,朝廷裡那些喜歡搞小動作的臣子們,才會經常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被人出賣,或突然被找出貪污的證據,加以懲治。
但赫赫有名的七王爺,最近心情卻很沉重,隨著安陵王武子鷹派他義妹出使京城並與皇族聯姻一事塵埃落定,朝廷上下也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
所有人都知道安陵王是個惹不得的人物,眾人不但忌憚他手中四十萬的兵馬,他率兵領將的能力更不容小覬。
自從當年被奉為戰神的大元帥鳳無憂去世後,南嶽有能力的武將都被派到邊界駐守,唯一留在皇城的護國大將軍,手中只有區區二十萬兵馬可調動,與安陵王的兵馬落差甚大。若他此時有心謀反,那簡直易如反掌。
然而這時若調回邊界兵馬,邊防一弱,其他國又可能會趁虛而入,到那時,南嶽就真的陷入內憂外患的處境之中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立刻招兵買馬,擴大朝廷的軍防實力,可一旦朝廷頒布下招兵令,武子鷹那邊勢必會收到風聲,萬一他想先下手為強,起兵叛變,那結果可就糟了。因此當下朝廷只能靜觀其變,按兵不動先來想是否有其他的辦法。
官寧兒走進景呈御的書房,看到他緊皺眉頭,一臉不開心的模樣,以為是最近天氣不好,導致他腿疾再犯,便上前問道:「王爺的腿是不是又難受了?」
他回神,看見她臉上的擔憂,心頭一暖,積壓在心中的煩躁頓時一掃而空。他順著她的話抬了抬自己的右腿,認真的點頭,「是有些不舒服。」
「最近也不知怎麼搞的,總是下雨,再這麼下去,今年的莊稼就要遭殃了。」
她一邊抱怨,一邊彎下身子,將他的右腿抱到自己面前,「我幫您揉揉,看能不能舒緩一些。」
景呈御沒想到她居然這麼認真,他一時間僵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
官寧兒卻沒有想太多,這男人脾氣不好,一定心思不痛快,整個王府也別想有好日子過!為了王府的安寧著想,適時把她家王爺安撫好絕對是上上之策。
嫁進王府一陣子了,她對夫君嘴硬心軟、死要面子的脾氣早摸清了七、八分,他拉不下臉來求人,也不會開口喊痛,她只好主動一點,隨時關心他的需求。
景呈御很享受她慇勤的伺候,她的手靈活柔軟,捏在腿上的力道恰到好處。不知為什麼,與她在一起總會讓他感到慕名的舒服,狂躁、不安或抑鬱的情緒都可以得到舒緩。
也許師父說得對,她的出現,或許真可以扭轉他的命運。
只是現在他大仇未報,國家又遭逢危機,他心中無法平定,有些承諾他給不起。
「王爺,我聽師父說,其實你的腿疾是可以治好的。」
「那又怎麼樣?」他冷冷的說。
「我只是覺得,與其每逢陰天下雨都要承受這種痛苦,為什麼不讓師父幫您治好呢?」
「只有疼痛,才能讓我永遠記住仇恨。」他臉一沉,恨恨說道,官寧兒被他惡狠狠的樣子嚇了一跳。
雖然齊揚和岳總管不曾議論過這件事,但她無意間聽到他們說,當初害景呈御變成殘疾的那個人,就是不久前在朝堂之上表明要娶自己的安陵王。
儘管她和安陵王沒有任何交集,但有時想想自己被景呈御以搶奪的方式娶進王府,成為他的「戰利品」,這種感覺其實挺不好受的。
然而不好歸不好,她還是有些慶幸娶自己進門的是他,而不是那個野心勃勃的安陵王。
官寧兒一邊幫他揉著腿,一邊叨念,「王爺,別怪我多嘴,您這麼做,分明就是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這又是何苦呢。」
景呈御心頭一跳,彷彿被這句話觸動了心弦,其實他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只是有些事他無法放下。
見他不再開口說話,她以為他心情不好,生怕自己再多嘴下去會惹他厭煩,便住了口,想著該如何哄他開心。
「王爺,不如我給您說個笑話吧。」不想讓這樣沉重的氣氛繼續下去,她朗聲開口,「從前啊,有一個窮人無意中救了一位神仙,神仙要報答他,便把他帶到海邊,給了他幾個袋子,要他裝些石頭回去。」
見他被自己的話吸引,她開心的繼續說道:「那窮人很納悶,不懂神仙為啥要他裝石頭,可神仙的意思他又不好違背,便像征性的裝了小半袋石頭了事。」
「他一邊裝,一邊在心底想著,石頭這麼重,裝多了,背回家肯定會累死,所以他把其他袋子都扔了,只留下最小的一個,裝了少少的半袋,便拜別神仙回家去。回到家後,當窮人打開袋子,發生了一件讓他既開心又後悔的事。」說到這裡,她調皮的朝他擠眉弄眼,「王爺您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