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元柔
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他忘記了內城裡還有八個姑娘在等著他?還有,他一個城主天天往外城跑,都沒有阻止他嗎?
這樣的日子讓獄寧兒過得有些心煩意亂,對於宇文懷燕異樣的溫柔,她有些惴惴不安,他對自己,究竟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樣有所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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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沉著一張臉,歐陽理將手中的紙丟入一旁的茶杯中,房裡燭光輕晃,寂靜之中有一絲絲詭譎。
「老爺,這獄姑娘讓城主給護著,現下咱們該怎麼做?主子可有什麼指示?」隨著歐陽理一起來到權州的歐陽力擔憂的問。
「主子傳了消息,當年托嬰之人叫媚娘。」方纔那紙短筏上,寫的正是有關那位媚娘的消息。
「那獄姑娘?」歐陽力其實一直都不太明白,為什麼老爺非要追著四季閣的春主,隱約中是知道跟那孩子有關,但二十年前,這獄姑娘不也才是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娃娃嗎?
「再遞帖子。」歐陽理可是心知肚明,主子一步步的逼近,不就是要那老三的下落,大伙避了十幾年,才慢慢地回到這塊土地上,追查了三四年,才有了那麼點消息。
要是普通人家還好,只是這四季閣的春主,據說背地裡也是有人撐著,該不會就是宇文城主?
歐陽理見自家老爺閉上眼,食指在桌几上敲啊敲的,就知道他在想事情,靜靜的為燭光添了油後,退到一旁。
好一會兒,歐陽理才睜開眼,「想辦法讓人混進去,打聽清楚獄寧兒跟宇文懷燕到底是什麼關係。」想到獄寧兒那張美麗的臉龐,心頭就有股邪火,標誌的美人兒他見過不少,就獨獨獄寧兒讓他特別掛在心上,心癢難耐。
「是。」
「還有,派人去鼓動言官,找些麻煩給宇文懷燕。」言官有權上書彈劾,先將宇文懷燕的注意力從獄寧兒身上引開才是。
「是。」歐陽力點頭,轉身先去安排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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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別院休養了幾天之後,獄寧兒總算又可以從床上爬起來自由走動,雖說她中了毒,但夾竹桃毒並不是什麼劇毒,且搶救及時又調理得宜,更別說宇文懷燕搬出庫房中存放的上好參藥為她補身子,她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姑娘,院裡風大,要不要回房裡歇息?」四花緊緊跟在她身邊,生怕這位主子又出了什麼事。
獄寧兒對天翻了個白眼,「我才剛出來不到一刻鐘,整天躺在床上,人都躺懶了。」牢頭不在,她好不容易才能出來透透氣,絕對不回去。
「身體才好些,怎麼不聽話又出來了?」說人人到、說鬼鬼到,宇文懷燕一回到別院就往她的院子來。
「我沒那麼嬌貴。」有些煩躁地甩甩手,她偏過頭去看著庭院另一邊。
讓她心煩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她有點弄不清楚現在心裡的感受,他明明知道她只是個誘餌,對她這麼曖昧不明到底是啥意思?
說那老色鬼來了,卻把她關在這別院裡,不讓老色鬼接近她,這又是什麼花招?還有,池州那裡一點消息都沒有,到底是怎麼回事?
該不會是四季閣也出事了?不可能,那些人也不可能看著四季閣出事才對。
宇文懷燕擺擺手,讓身旁伺候的人全退開,他逕自走到她身後,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為她覆上。
「怎麼了?」
獄寧兒一聽到他這溫柔的聲音,心裡更煩,她咬著下唇抬眸看著他,「你到底是在玩什麼把戲?」她只不過是個誘餌,哪需要他堂堂一個城主溫言相待、親手覆衣?
「我沒有玩把戲。」他定定的回視著她。
推開他還覆在肩上的手,獄寧兒退開幾步,「城主大人,你邀請我來的目的不就是引來歐陽理?現在人來了,你又將人給隔開,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身子不適如何應付他?過幾日我會安排你們見面,你不用擔心這些。」宇文懷燕的確是對她放心不下。
獄寧兒頓了下,「什麼時候我能走?」她有點害怕,不是害怕歐陽理,是害怕他,這陣子他對自己的溫柔寵溺,她不是看不出來,只是這讓她疑惑也害怕。
他對自己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她看不懂。
「寧兒,你如此慌亂是為什麼?」宇文懷燕看出她眼底的不安。
她撇過頭,「沒有。」她是怎麼回事?他對自己是真是假都不重要,為什麼她要放在心上?他在內城不是還有八位如花似玉的未婚妻人選嗎?她在意幹嘛?
想到這點,心裡頭不由得有些酸酸澀澀的,她咬著下唇,不想看他。
宇文懷燕一直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瞇著眼泛著笑意,不容她抗拒地執起她的手,「寧兒啊寧兒……你看似精明,怎麼在這時卻如此糊塗?」
獄寧兒對上他那張彷彿什麼都看透的臉,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揭開了一樣,又羞又怒,想甩開他的手又甩不開,氣呼呼的對著他說:「誰糊塗?你才糊塗!放手!」
「你是揣著明白當糊塗,寧兒,你在害怕什麼?」宇文懷燕也想把事情說開來,免得她這樣不安。
她頓了下,「我聽不懂。」
「你聽得懂,美貌與智慧並重的寧兒,會有不懂的事情嗎?」宇文懷燕笑睨著她。
第6章(2)
獄寧兒一愣,看著他的眼睛好一會兒,之後才閉上眼,粉嫩的如花的唇瓣漾起笑,當她睜眸時,眼底璀璨生光,原本的煩躁在剎那間全消失無蹤,那抹屬於她的自信又回歸到眼底。
是啊,她煩什麼,又有什麼好煩的,宇文懷燕對她的態度還需要想些什麼?他一個城主對她如此疼寵,想要得到的難不成還會是虛情假意?
有時候,人只是差一個契機,一旦想通了就豁然開朗,知道路該怎麼走。
獄寧兒回給他一個笑,眼底眉梢都帶著天生的嫵媚,令宇文懷燕不由得看癡了,好半晌才轉成深深的笑意。
他強勢地拉著她往內院方向走,「你有聽過媚娘這個名字嗎?」他開了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
「媚娘,聽過啊。」她抬眼看著他,不知他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我接到密探的消息,對方在找媚娘。」
獄寧兒更悶了,「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宇文懷燕疑惑地看著她,「你不是知道媚娘?對方想要借由你打探出媚娘現在在哪兒。」
獄寧兒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宇文懷燕一臉納悶。
她揮揮手,「媚娘這名字隨處都見得到,不說別的,光是我們四季閣就有三個叫媚娘,後來媚娘太多了,我娘把第三個媚娘的名字給改了。」
「這三個媚娘可知根知底?不對,歐陽理找的不是這三個。」他們要找的媚娘應該是獨一無二的,而且肯定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這三個都是秋閣的,普通人家落了難賣身來的,除了這三個,我沒認識其他媚娘了。」獄寧兒搖搖頭,她從小在四季閣長大,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家裡有些什麼人。
宇文懷燕皺眉沉思片刻,道:「我會再去打探,你這幾日準備和歐陽理見面。」若不是因為事關重大,他不會把她暴露在危險之中。
獄寧兒點點頭,她現在知道歐陽理可不是在馳州那個裝的癡色之人,對他自然會有警覺心。
「歐陽理知道你隨我回城,卻還是追來了,你別小看他。」礙於皇令,他無法對她說出歐陽理的真實身份,只能隱晦的提點她。
「我知道。」她一直在猜測,到底他們想要從她身上得到什麼東西,再加上那個冒出來的媚娘,她真是一頭霧水。「你不打算多說些什麼嗎?」
宇文懷燕看著她,眼底波光流轉,深不可測,他牽著她的手回到屋內,淡淡地道:「他找的,是二十年前的媚娘……」
接下來他卻什麼也不肯透露了,只是陪著她用完膳後,兩人便各自梳洗回房。
獄寧兒坐在床頭炕上,讓冬花擦拭著一頭濕漉漉的長髮,腦子裡還在想著宇文懷燕說的那句話。
二十年前的媚娘?到底是什麼意思?
要說二十年前的媚娘,那也根本就沒辦法再留在四季閣裡,四季閣的姑娘,到了三十五歲就必須離開,那些姐姐賺了幾年,多半都會存下筆銀子,足夠保證自己後半輩子無憂。目前閣裡,除了嬤嬤那幾位老人家,沒半個超過三十五歲的,去哪生個二十年前的媚娘?
等等,二十年前?
獄寧兒腦海裡靈光一閃,二十年前……不正是戰亂的時候,那跟媚娘又有什麼關係?
東想西想的,獄寧兒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煩躁地捶捶鋪在炕上柔軟的被子,心裡頭不由得埋怨著宇文懷燕。
什麼嘛,開了個頭卻不結尾,丟個二十年前的謎題給她,她又能知道什麼?
冬花在她身後看著她莫名其妙的舉動,有些擔心,「姑娘?」
「沒事。」獄寧兒擺擺手,突然間又想起另一件事!壞了,她忘記問宇文懷燕四季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