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淺草茉莉
「這女人意圖對我的重點部位逞兇,你們把她帶走,交給外交部處理,就告她……性騷擾吧。」他竟然這麼說。
幾個保鏢聽了都忍不住偷笑。
「你要告我性騷擾?!」顧不得難堪,女管家不可置信的驚呼。
「還不下來?我的重點部位可沒那麼好伺候,不是女人隨便一凶就有用的。另外,我妻子不是聾子,不可能聽不見母豬在屋子裡叫。」他諷刺的笑說。
「你!」女管家羞憤不已,火速由他腿上跳下來,臉皮丟盡馬上就想要奔出屋子。
阿比達還沒打算放過她,繼續冷言冷語道:「大胸部的缺點就是容易下垂,下次真想色誘我,最好先去整形塑身。」
受此羞辱,女管家簡直要吐血了,抱著暴露的胸部加快衝出去的速度。保鏢們見狀,直到退出屋外後仍控制不住的繼續大笑。
「還不出來?」屋裡再沒別人後,阿比達冷凝著臉說。
樓妍摸著鼻子由櫥櫃後走出來,顯然他早就知道她躲在這裡了。
她心虛的摸摸劉海,還挺尷尬的。
「躲這麼久不累嗎?」他擰起兩道濃眉問。
她抿著嘴,小心朝他瞄了眼後,瞬間又眉飛色舞起來,心花怒放得像小鳥一樣飛向他,雙臂勾住他的脖子。「老公,我就知道你靠得住。」她大讚他道。
他一聲不吭,斜眼冷冷地瞥向她,拉下掛在身上的玉臂轉身自己進房。
他邊走邊脫衣服,露出教人血脈賁張的好身材,她眼巴巴的跟上,見他回房間進到浴室。
在浴室門被甩上後,她厚顏無恥的自己再打開,口水直流的繼續欣賞一絲不掛的強健體魄。
「拿條毛巾過來。」男人吩咐。
「是,馬上。」她隨便抓了條乾淨的毛巾,求之不得的靠近他。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抽過她手中的毛巾,他無情的將她趕出淋浴間。
「我可以幫你洗頭。」她主動提議。
「不用。」
「擦背?」
「不需要。」
「抹肥皂?」
「不必。」
「那你幫我洗頭、擦背、抹肥皂!」她不要臉的要求。
他轉回身瞪她。「出去。」
她臉皮比城牆厚。「老公∼」
「出、去!」
「老公∼」
他冷淡的斜睨她。「不是要我別碰你嗎?那現在是在做什麼?」
她尷尬的抽了抽唇角。「這個嘛……老公,是我不對,是我愛嫉妒,但這也是因為人家太愛你了才會吃醋嘛。看到你剛才堅守貞潔的表現,以後我不會再亂吃醋了,老公……」
可惜無論樓妍話說得再漂亮,還是被驕傲的男人攆出淋浴間,她只能不甘心的將臉貼在透明玻璃上,慾火焚身的觀賞著美男濕身秀,這種看得到摸不到的折磨委實痛苦不堪。
喔∼
超過,太超過了!這男人鐵定是故意的,他幹嘛洗得這麼十八禁……
喔喔……糟了!
她迅速摀住鼻子,嗚嗚……真的血脈賁張到噴鼻血了啦——
***
「媽咪……很好,一切都很好,我每天吃飽睡、睡飽吃,最近好像還變胖了,腰圍變粗很多。」樓妍抱著電話朝樓雪琴抱怨道。
「胖什麼?你不會忘記自己正在懷孕吧?」
正喝著新鮮柳橙汁的樓妍,當場被嗆了一下。「天啊,我真忘了這件事了!」
「你忘了?你居然忘了?!那你該不會也忘記告訴那小子,你已經有兩個月身孕的事吧?」電話那頭傳出樓雪琴受不了的語氣。
「喔喔……」樓妍用力拍了下自己的額頭。
「果然!我真擔心你有沒有能力當個媽?就連你的教授爺爺都不放心你,跑去廟裡幫你求了個平安符,要我明天寄去給你,說是咱們的觀世音菩薩比阿拉真神好溝通,比較能包容你的粗心。對了,你們還要在馬爾地夫待多久?如果很快就回阿拉伯,那我就不寄去馬爾地夫了。」
「這個嘛……我是聽阿比達說他已經將工作都排開了,我們可以再多待上一個星期……」
「老婆,我們現在就得走了,你最好動作快點,專機已經準備好在等我們了。」阿比達由外歸來,神情緊繃的對正在講電話的樓妍說。
「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忘了自己還在通話中,立即心驚的先問他。
「蘇曼十五分鐘前過世了,我們得即刻回國。」他嚴肅的說。
「蘇曼過世了?!」阿比達的大哥,不,嚴格說來是他養父,竟然過世了?!這消息太突然,讓她呆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猛然記起自己還正電話中,忙對著話筒喊道:「媽咪,你聽見了嗎?蘇曼已經……媽咪,你還在線上嗎?」沒聽見任何回音,她焦急的問。
隔了好久,電話那頭才傳來樓雪琴破碎不全的聲音,「我……還、還、在……」之後,便再也沒任何聲音傳過來了。
樓妍默默地掛上電話,因為她知道媽咪正在為逝去的人哭泣。
媽咪塵封多年的苦戀,在這一刻,不得不徹底的結束了。
***
蘇曼的葬禮以伊斯蘭教的儀式舉行土葬,過程非常隆重肅穆。
葬禮結束後,在墓地附近意外出現了一個人——她靜靜的站在遠處,眼眶泛紅,獨自哀悼。
樓妍先發現了她,正想走過去安慰,但阿比達卻阻止了她。「讓我過去吧。」
她看了看他,見到他眼中有種沉靜的力量。
好吧,也許讓他去與媽咪談談是好的,蘇曼的死,對媽媽的打擊一定很大,畢竟蘇曼是她苦戀了幾十年不變的男人。
媽咪、蘇曼、普納、德拉的四角戀,當年造成了不少遺憾,阿比達雖然是媽咪與普納所生的孩子,卻交由蘇曼撫養長大,這之間錯綜複雜的恩怨情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道盡,目前也許只有阿比達才有資格介入這些事。
「你去吧,幫我好好安慰媽咪好嗎?」她對丈夫輕聲交代。
他點頭,隔著她的面紗輕撫她的唇。「放心吧。」而後轉身舉步朝生母走去。
「我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踏入這片沙漠了,想不到……」見到兒子走向自己,樓雪琴哀戚的低語。
「蘇曼會很高興見到你出現的。」阿比達站在她身旁淡聲說。
她哽咽了一會說:「他視我為妹妹,我是以……親人身份出席的。」蘇曼愛的人始終是她的好友德拉,感情這事很無奈,怎麼也勉強不了。
「他替你養育了我就像我的父親一般偉大,所以,你出席是應該的。」
她倏然望向他。「孩子,你會怪我當年留下你獨自離開嗎?」這個問題在台灣時她一直不敢問他,但現在,她忽然很想知道答案。
「不會,我很高興你做這個決定。」他面色不改的說。
她忍不住流下眼淚。「你無論外貌或骨血都歸屬這裡,唯有留下才能獲得最好的資源,幫助你站在世界的頂端。這些我無法給你,當初留下你的決定固然自私,可是至今我都沒有後悔過。聽見你沒有責怪我的失職,我……我謝謝你……」她淚滴落得更凶了。
「每年我生日時都會從德拉那收到你寄來的賀卡,這就夠了,我是阿拉伯男人,並不需要依賴在母親的懷抱裡長大。」他說。
聽到這話,樓雪琴加倍心酸起來,分離太久,她與兒子有著很深的隔閡,不是輕易就能修復得了的。
「你也許不需要母親,但我卻希望能有個孩子做為支柱活下去,所以領養了小妍。如今,一切像是安排好似的,她又成了你的妻子。她輪流陪伴我們兩個人,是我們母子的天使,請你以後好好照顧她。」她慈愛的望向在遠處焦急朝他們眺望的女兒,也許,小妍會是修復他們母子關係最細緻的一條線。
阿比達眼神溫柔的朝妻子望去。「我會的。我或許不需要母親,但我很確定自己需要一個妻子,一個陪伴我度過此生的妻子。」
樓雪琴欣慰的頷首,看來當初讓小妍來阿拉伯是對的。這一兒一女都是她最心愛的人,老天湊合了他們,無形中彷彿也彌補了自己不能與蘇曼相戀的遺憾。
「媽。」阿比達自然的喚道。
這一喚,讓樓雪琴倏地驚喜抬頭,眼裡滿是激動,她還以為自己這一生都不可能聽見兒子這樣叫她了。
他只是微微的一笑。「何必這麼驚訝?不管如何,你在身份上仍是我岳母,叫你媽理所當然。」
原來是岳母啊……她有些失望,不過即使如此,她還是滿足了。兒子也好,女婿也罷,知道這小子心裡是尊重她的,而且對她沒有絲毫的怨恨,這一切就足夠了。
「媽,還有另一個人等你很久了,他也很想見你。我認為,既然你肯重回舊地,就應該見見他,你的遺憾對他來說也是一生的痛,是不是也該讓他有機會為自己的感情做一個解脫?」
樓雪琴這才看向不遠處的普納,他就站在蘇曼的墓地旁哀怨地凝視著她。
她心揪了一下。二、三十年未見了,普納依然對她還有深深的依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