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淺草茉莉
阿比達親自為她戴上面紗,這過程讓她忽然覺得臉上生出莫名的熱氣。
這人剛剛真的親手幫她戴了面紗嗎?為什麼?他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他吃錯藥了嗎?
還是,堂堂王子的家僕,當眾掉落面紗,嫌她讓他丟臉了,所以才會有這個舉動?
其實她是外國人,又是異教徒,是可以不用戴面紗的,她只是入境隨俗,順便掩人耳目。如今既然大家都已知道她的外籍身份,戴不戴面紗應該是沒什麼關係了吧?但她忽略了這位王子的身份並非一般人,所以就算是外國人,在他的地盤工作還是得照規矩「見不得人」。
「出去吧!」一會後,阿比達對著面壁的官員們下令。
官員們這才敢魚貫的走出,但其中那個被潑到奶茶的男子,卻忍不住回頭再看一眼她,臉上表情既是驚艷又像鄙夷。
樓妍確定自己的面紗沒有再次脫落。這人是在看什麼呢?
「薩姆。」阿比達突然出聲。
那盯著她看的官員被他一叫,像是做了什麼錯事被逮,忐忑了兩秒才轉向他。「殿下……」
阿比達嚴厲的看他一眼。「三個月內不許出現在我面前,出去!」他寒聲說。
薩姆抹了抹臉,想說些什麼,但終究沒敢多言的出去了。
她訝然的看向阿比達鐵青的臉孔,不解他為何發這麼大的脾氣?
心想,他心情不好,那自己也識相的快閃吧。
豈知她後腳跟一轉,準備開溜時——
「回來!」
她腳跟頓住了,左右張望一下。現在廳上只剩她跟裡哈,既然裡哈沒動,那就是在叫她沒錯了。她只能無奈的又轉回身面對他。
「請問殿下還有什麼吩咐?」她學著大部分阿拉伯女人的低語聲調問。
他沒答腔,但眼神膠著在她身上。
樓妍感到十分怪異。到底有什麼不對呢?那個叫薩姆的表現奇怪就算了,怎麼他也這樣?
她忍不住低頭審視自己,這一看卻臉紅不已,原來奶茶倒在她身上後,衣服整個黏貼住身材,讓她曲線畢露。在回教國家,女子這個樣子見人已堪稱邪惡、淫蕩了!
意識到自己有多丟臉後,她趕緊伸手拉衣袍,讓衣服不那麼黏貼,但好像沒什麼用。衣服怎麼拉怎麼貼,甚至只更突顯出她32C的美胸。
「裡哈!」阿比達眼神轉深,示意給她一件毯子。
她立刻感激的接過裹身。「謝謝。」她對著裡哈說。
裡哈搖頭。「你該謝的是殿下。」他提醒她。
她困窘的瞧向已經坐回位子,但臉色仍然不悅的阿比達,發現他看她的眼神很令人不安。
她不禁想起自己那日挽救死棋的情形,雖然她最後並沒有贏得勝利,但已將局勢打和,沒讓他輸去一座行館。
可是自從那次之後,阿比達像是注意到她了,沒隔幾天就調換了她的職務,她不用再當個苦力棋人,改做工作輕鬆的女僕。
不過,當個女僕好像也不容易,像剛才她就莫名其妙闖禍了……
這時,看見他對自己露出沉思的眼神,她有一種頭皮發麻的不妙感覺,不禁懊惱起自己在玻璃屋時不該強出頭。這下她想低調行事,恐怕有點兒困難了。
「多謝了。」她朝著他囁嚅道謝,盤算著自己是不是可以走了,她想趕快消失在他面前。
他雙眉攏起,突然下令,「裡哈,將她帶下去洗淨後,我要在三號房見她。」
她雙目倏睜——三號房?!
這棟別墅實在太大,除了客房與傭人房不算外,光供他個人使用的房間就有五十幾間,而且用途各有不同。有夜裡睡覺用的、午休小憩用的、冥坐用的、接見客人用的、煙房、書房,甚至與不同女人見面、上床的房間都不一樣。
一開始她也被這些房間的用途弄得昏頭轉向,後來乾脆做了本小冊子,一一記錄每間房的功用與房號,這才沒有被搞得錯亂。
而三號房,如果她沒有記錯,這是他的私人房……
她眼神越來越燦亮,心頭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
以為還要一陣子才有機會的,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能直闖目標房了!
太幸運,她真是太幸運了!
第2章()
寬大舒適的房裡,非常懂得享受的阿拉伯王子,人正趴在軟墊上,接受專業男按摩師的推拿。
沒錯,這是一間按摩房。
樓妍先前興奮的表情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因為原本的三號房改為二十一號房了。
這傢伙竟改變主意,唉,她扼腕不已。
她站在房裡的角落,一聲聲的歎氣無意識的由嘴裡逸出,最後,終於「驚動」了正在享受按摩樂的男人。
他要按摩師先退下,房裡只剩他們兩人後,她卻還在角落裡咳聲歎氣,渾然不覺一雙嚴厲的眼睛正聚精會神的瞪她。
「你過來!」阿比達等了很久,這女人卻始終沒有發覺他的注視,他終於沉怒的發出聲音。
聽到這聲叫喚,她嚇了一跳,回神才注意到他的怒容,立即小跑步的來到他面前,但是站定後,一雙眼睛卻又不知往哪擺好。
剛剛站得遠,沒看那麼仔細,這會近看才發現他幾乎全裸,只在腰下的重點部位圍了條引人遐思的毛毯……這傢伙身材也太好了吧?
報章雜誌報導,這人喜歡刺激的休閒活動,常去飆昂貴賽車、開噴射機、玩空中跳傘,這些活動只會讓人心臟變強,那為什麼他的肌肉線條還會這麼……呃……性感?
她口水都要掉下來了,不知道原來自己也這麼好男色。
怎知正想擦擦嘴巴時,面紗忽然被他拉下,赤裸的露出她好色的表情,瞬間,她小臉總算知道羞恥的爆紅了。
阿比達手中拿著她的面紗,嘴角緩緩揚起,笑容譏諷的程度高達百分之百。
她無地自容的都想將自己埋屍沙漠裡了。
「請問殿下找我過來,是有話對我說嗎?」未免場面太過難堪,她還是盡快轉移注意力吧。
「里昂向我借人。」他收起譏笑的神情,望著沒有戴面紗的她,投入更多的審視。
這女子有一張特有的東方面孔,還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黑髮,五官精緻小巧,肌膚像是蜜蘋果,全身散發著清新的氣息。
不可諱言,這是一個美麗迷人的東方娃娃,可惜……
「里昂?」誰啊?這人又是要向他借誰?
「他要借你去贏棋。」他繼續說。
「借我?贏棋?」她明白了,里昂應該就是那個被她逼和棋局的阿拉伯王子。
有了名字後,她腦海裡的資料庫馬上運轉起來。在來這個國家前,她特地將七酋中所有貴族名字全部記住,為的就是方便像現在這樣能夠立刻進入狀況。
里昂這人是七酋中的泰利酋長之子。泰利在阿拉伯的勢力雖在阿比達的兄長蘇曼酋長之下,但也不差,算是個有實力的酋長國。
原來那個親切又極有風度的小子就是泰利之子。
「他想找我過去當棋人嗎?」
「不是棋人,是棋師。里昂喜歡下棋,他對你的棋藝非常讚賞,有意聘你為棋師,你願不願意?」
她看向他,為避免又出醜,目光盡量避開他誘人的身材,只盯著他的臉。「您已經答應他了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還沒。你願意過去嗎?」他不耐煩的再問一遍。
「不願意。」她也不敢多說廢話,馬上回答。
「為什麼?」他的表情像是有點意外。
因為那裡沒有她要的東西!「因為……我對做棋師沒有興趣。」
他睨她一眼。「你不曉得棋師的地位比女僕高很多,受人敬重,薪水也比現在多嗎?而你卻自願放棄?」
「嗯,很抱歉,我想留在這裡。」她直接表明立場。
「理由是什麼?」
「我喜歡這裡……」這話說得實在心虛。
他似乎也不怎麼信,立即哼笑出聲。
她有些尷尬。「呃……其實是因為我的好朋友莫瑟莉在這裡工作,我不想跟她分開。」這理由好像較具有說服力。
他朝她深深投去一眼。「那好吧。你可以下去了。」
這是會幫她回絕掉里昂的意思嗎?
「喔。」想起這傢伙不喜歡人家多問問題,她摸摸鼻子便要出去了。
「回來!」他又突然把人叫住。
她微愣。這傢伙一下要她滾,一下又留人,到底是想怎樣?她臉有點臭的轉回來。
「把這給我戴好再出去!」他把面紗丟還給她。
啊,她又忘記這麻煩的玩意了。莫瑟莉私底下就常笑她是「暴露狂」,但沒辦法,她不是阿拉伯女人啊,對於要習慣戴上面紗這件事,真的有點傷腦筋。
在他的緊盯下,她火速將面紗戴好,這才彆扭的走出他的視線。
他好像很堅持她一定要戴面紗,可她明明是外國人啊,也不在意臉被人看到,這種堅持其實大可不必。
樓妍嘀咕的走出二十一號房。
不久,裡哈進去了。
「真的是她?」阿比達問。
「是的,我已經確認過,確實是她。」裡哈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