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巫靈
殷族一叛亂,身上流有一半殷族血統的璽御立場也會變得異常尷尬,他不得不懷疑,這一連串的事件都是衝著他來的。
如果他無法妥善處理,讓事情圓滿落幕,他在璽國的地位也會受到影響,所以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安撫百姓情緒,避免發生暴動。
「他們是如何得知消息的?」璽御詢問地方官。
「下官已詢問過,他們也不知道告訴他們消息的那人是誰,只知道那人說自己是從殷族領地過來的,而且一身黑衣,讓人瞧不清模樣。」
黑衣人?肯定又是那個易非!此時此刻,璽御更是相信,易非所做的一切都是衝著他來的!
「讓我們過去……」
「我要救我的女兒……」
「你們不救,咱們就自己去救,快讓開……」
百姓們繼續和阻擋的士兵拉扯著,情況越來越混亂,隨時都有可能一發不可收拾。
璽御馭馬來到眾人前頭,居高臨下的對著他們揚聲道:「大家稍安勿躁,你們的女兒目前都還安然無恙,請冷靜下來,不必驚慌。」
「你是誰?咱們憑什麼要聽你的?」其中一名男子問。
「就是說呀……」其他人附和出聲。
「我是璽國的二殿下璽御!」
璽御的大名一出,大家錯愕的面面相覷,低聲討論,不知該不該信他的話。
地方官趕緊出面證實他的身份,「他的確是二殿下,你們千萬不可無禮,二殿下他是特地前來解決此事的。」
有了地方官的保證,眾人便信了璽御的身份,轉而開始懇求他,「請殿下救救我女兒……」
「我只有那麼一個獨生女啊!」
「殷族人太可惡了,把我女兒還來……」
「我知道你們擔心女兒的安危,但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你們的女兒目前還是平安無事的,不必驚慌。」璽御語氣鎮定的回答。
「但現在平安,不代表會繼續平安下去!」其中一人激動的說。
「他們不是要將咱們的女兒當成血祭祭品?聽說血祭的日子快到了,再不將她們救回,她們就會沒命了呀!」又有一人高聲咆哮著。
「沒錯,再不將她們救回,她們會沒命的……」
見百姓們又躁動起來,群情激憤,璽御揚高嗓音再度解釋,「你們現在闖入殷族領地只會打草驚蛇,或許還會害到自己的女兒,我正在設法將她們平安的救出,若是你們此刻貿然行動,只會打亂我的計劃,誰都得不到好處。」
「你說要救,但到現在卻連點消息都沒有,你該不會是在欺騙咱們吧?」有人懷疑的嚷道。
「血祭都已經快開始了,你還救不出她們,要咱們如何相信你說的話?」
「是呀,你憑什麼要咱們相信你的話,空口說白話誰不會?」
大家對璽御的懷疑再度引起騷動,紛紛和士兵們推擠起來,士兵們幾乎要抵擋不了,又不能貿然傷了百姓,免得情況變得更加混亂。地方官焦急的看著眼前混亂的情況,「二殿下,咱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放肆!在本殿下面前,竟敢如此無禮!」他瞬間怒吼出聲,聲勢萬分驚人。
眾人被璽御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到,頓時停住和士兵們推擠拉扯的動作,轉頭瞧向他。
就在此時,璽御竟出人意料的拔出腰間長劍,毫不猶豫的往左手臂上劃過,一道血痕頓時染上衣袖,鮮紅的血液緩緩的滴到雪地上,開出觸目驚心的艷紅花朵。
一時之間,大家都被震懾住,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聲音。
璽御任由手上的血繼續滴下,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宣告,「我以璽國二殿下璽御之名在此立下血誓,要是無法平安救回大家的女兒,我這條命就賠給大家,以示負責!」
眾人鴉雀無聲,完全被他驚人強霸的氣勢給鎮住,動都不敢動,徹底折服了。
看著眼前情勢瞬間逆轉,璽御揚高嗓音,威嚴盡顯,「現在,還有誰有異議,執意要在此時闖入殷族領地,給本殿下添麻煩的?」
第8章()
陶天香在璽御離開趕往邊境之後,就在前廳擔心等待,完全沒有心思回房裡休息。
她聽任諺講了一下情況,知道那些被抓去當血祭祭品的姑娘家人打算集結起來闖入殷族領地,引發動亂,所以才需要璽御趕過去穩住情況。
雖然任諺說應該不至於會發生什麼事,但她就是無法放心,他也只好陪她在前廳徹夜等待。
他們在東方的天際泛起魚肚白,接著天色大亮,才終於等到璽御一行人從邊境回來。
「璽御!」
陶天香開心的衝到大門前,原本正慶幸他平安無事的回來,卻在下一刻見到他左邊衣袖上明顯的血痕,既訝異又擔心。
「你受傷了?」
「只是點皮肉之傷,不礙事。」他在回來之前便已經包紮過,血早已止住,沒什麼大礙。
「你怎麼會受傷?遇到襲擊了嗎?」
「和襲擊無關,你別擔心。」
「真的假的?你別騙我。」
如果是從前的璽御,可能會對這樣接二連三的詢問感到不耐,但此刻問的人換成陶天香,再看到她微紅著眼眶的擔心模樣,他的心忍不住軟了、暖了,早知道在回來之前就先將衣上的血跡處理掉,也不會讓她如此擔心。
「我沒騙你。」他無奈一笑,破天荒的主動對她解釋,「其他人可以替我作證,我不是因為遇襲而受傷的。」
他立血誓的舉動完全把那些百姓們嚇傻了,他們折服於他的氣魄,終於妥協,答應靜靜等待他處理血祭的事情,不再貿然行事。
陶天香在聽完璽御的解釋後才鬆了一口氣,真正安心,「原來是這樣,嚇死我了……」
但安心下來沒多久,她卻又忍不住感到心疼,發誓就發誓,他有必要真的傷了自己立血誓嗎?他不覺得痛,她看了都替他痛了。
跟著出來的任諺及明見也看到主子手上的血痕,同樣詫異又擔心,「殿下,您還好嗎?」
「我沒事。」璽御已經懶得再解釋第二次,逕自往屋內走,「我去換件衣裳,你們去書房內等著,我隨後就過去。」
「屬下遵命。」任諺和明見一同回答,知道主子要和他們討論血祭的事情。
陶天香也跟著他們倆到書房等待。這一陣子,她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既然她來到一個和自己原本世界完全不同的地方,不只生活習慣不同,就連思考方式、文化教養也不同,她是不是不該將自己的觀點硬加在他們身上,而是得換個方式,用他們的想法去尋求解決之道?
璽御換完衣裳,進到書房內,就先詢問任諺,「可有從抓回來的那些人口中問出易非的來歷?」
任諺表情凝重的搖搖頭,「那些人全都是死士,在被抓回來之後,一逮到機會便自盡了。」
璽御的眼神也跟著黯下。易非太過狡猾難纏,他們到底該用什麼方法才能讓殷族族民擺脫他的蠱惑操弄?尤其是殷治,族長要是不先擺脫易非的操弄,其他族民也就不可能醒悟過來。
「要不咱們派人潛入殷族族長的住處,將易非暗中解決掉?只要他一死,或許就可以阻止殷族族民再繼續受到他的煽動行事。」任諺提議。
「這麼做不妥,易非也有武功底子,要是無法順利解決他,對咱們更是有害無益。」明見不同意的反駁。
在殷族領地內,目前的形勢是朝向易非的,他們不能衝動的和他硬碰硬,那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糕。
璽御繼續沉思,易非衝著他而來的意圖非常明顯,如果他主動去見易非,情況能改變多少?
陶天香見他們都沉默著,書房內的氣氛也跟著凝重起來,突然開口打破沉默,「我有一個想法,你們可以聽聽嗎?」
「你有什麼想法?」璽御詫異的瞧向她。
「既然殷族族民那麼相信巫術,那咱們就來個以巫制巫。易非是如何操控族民的,咱們就依樣畫葫蘆,反過來操控回去。」這可是她在經過上一次被包圍的驚魂記後痛定思痛,終於領悟出來的道理。既然他們迷信,那就不要硬碰硬,反過來順著他們的毛摸,用迷信反制他們。
「要如何用迷信反制他們?」明見不解的問。
「很簡單呀,他們相信舉行血祭儀式可以讓殷姬夫人復活,那我們就趁他們聚集在一起參加血祭儀式時,在眾人面前演一場戲,讓殷姬夫人的魂魄俯身在某一人身上,並且以她之口阻止他們舉行血祭,只要然讓他們相信那人真的是被殷姬夫人附身,就肯定會聽話的。」
「要一個人假裝被殷姬夫人附身,還要演到讓眾人相信,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任諺輕皺起眉頭。
「沒錯,況且咱們要去哪裡找著一個演技好到能足以讓所有人都信服的人?」
璽御同樣不認為這會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用找,那個人就在這裡。」陶天香信心十足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