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曉三
房仲民對兄長的做法也是存疑,「還是說……哥認識這個女人?」雖然這個可能性應該是微乎其微。
「不認識。」
房立修緊接著開口,「那大哥──」
「她就交給你們了。」
「什麼?!可是大哥──」
不等小弟再有意見,房澤深逕自轉身離開客房,留下兩個弟弟。
看到大哥頭也不回的離去,房立修轉向一旁的房仲民追問:「二哥,惜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也想知道好不好!「我怎麼曉得?」這些年,大哥一直是冷靜、不苟言笑地處理周圍的事!唯獨今日撞上睡美人這件事,實在不像楚大哥的處事風格。
房立修不由得將視線轉向床上的年輕女人,只見她一頭俏麗的短髮,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大哥該不會是喜歡上她吧?」
「你覺得可能嗎?」弟弟的說法房仲民也曾想過,但是從大哥毫不猶豫將她丟給他們這一點來看,似乎又無法成立。
「不然到底是為什麼?」
「這麼想知道,那剛才怎麼不向大哥問清楚?」
「二哥你也看到了,大哥掉頭就走,我怎麼問?」
「就追過去問啊。」
話雖如此,但兩人心裡都清楚,大哥不願意說的事,他們再怎麼處心積慮追問也只是徒勞無功。
「現在要怎麼辦?」
「一會請陳嫂上來幫忙看顧她吧,看情況,晚上她應該不會醒來。」
對於這陌生的女人,兩兄弟並沒有多想,頂期她大概明天就會離開,反而是兄長的做法實在讓他們無法理解。
夜裡的二樓吧檯前。房澤深一人獨自喝著酒,他並沒有開大燈,只是點二見吧檯上的一盞昏黃小燈。
知道自己今晚的行為確實不像他的作風,難怪會引起兩個弟弟的注意。
雖然他們追問時他並沒有回答,但一個人時,他卻無法不去想其中的理由──她當時說的那句話。
不要去醫院……
曾經在多年以前,心愛的女人在最後的日子也曾說過「不要在醫院」的話,但因為擔心延誤她的治療,他並沒有同意她離開醫院的請求,一直相信她能好起來。
可惜最後的結果不如他預期,他讓心愛的女人抱憾地在醫院裡闔上雙眼。
所以,當懷裡的年輕女人虛弱地呢哺著拒絕去醫院時,一瞬間,他想起了過往的回憶,心被觸動了,才做出那樣反常的決定。
他心裡清楚原因!卻不打算對任何人訴說。
他一個人喝著酒,品嚐這些年一直不願再回想的塵封往事,直到一道輕敔房門的聲音傳來。
在黑暗裡醒來的姿儀不知自己在什麼地方,陌生的感覺讓人感到不安,她摸索著從床上走下來,找到唯一通往外面的那扇門。
拉開房門。她看到的依然是一片黑暗,環顧四周,她在漆黑中發現隱約的昏黃光亮。
不假思索,她直覺往光源的方向栘動,慢慢的靠近,終於抵達光源所在,看見吧檯前的一抹身影。
她不確定眼前的男人是否真實存在,可莫名的壓迫感卻令她下意識地噤聲不語,繁盯著前方朦朧的人影。
透過昏黃的燈光,房澤深注意到年輕女人更顯蒼白的臉色,猜測她可能是醒來後對陌生的環境感到不安。
「你不應該在這裡。」
恍惚中,她不確定自己在哪裡,又或者這裡是哪裡?
「你需要休息。」
像是要印證他的話,她頓覺疲憊侵襲她的身體,使她令身無力,雖然仍盯著他,但已兩眼迷茫像是無意識般。
她想發出聲音,相心回應他,但沉重的疲憊卻讓她連出聲都顯得困難,只能看著他從吧檯前走來,逐漸向自己靠近。
高大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更給大壓迫感,而他的靠近,也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軟下去,幸好一雙有力的手臂及時扶住她,阻止她跌到地上。
雖然之前房澤深曾抱過她,但是這會扶住她,他深刻感受到她的嬌小和虛弱,像稍有不慎就會被風吹走似的。
沒有多加思索,他攔腰將她一把抱起。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忍不住抬頭看他,不過他並未開口解釋,而是抱著她走回客房。
隨著他的移動,她整個人貼靠著他的胸膛,雖然不知道他是誰,她卻莫名的感到安心,久道充全陌生的珊境繩浙漸放鬆。
一直到她被抱回房裡,安置在原本躺著的那張床上,目光仍盯著他不放。
房澤深感受到她的注視,輕聲地說:「閉上眼睛,你需要休息。」
他低沉的嗓音像是有穩定情緒的效果,讓她順從地閉上眼。
而打算要替她蓋被的房澤深!也是這時才注意到她的一隻手仍拉著他的手,像是全然的信任他。
想到曾經也有過那樣的一雙手緊握著自己,表達全然的信任,當時,那手的主人差不多也是像她這般的年紀……他的心裡不由得泛起一抹柔軟。
「睡吧。」他有些不捨地拉下她的手。
在這樣一個無法以常理判斷的夜晚!房澤深流露出這些年來難得的溫柔,替她蓋上被子後才離開。
黑夜裡,姿儀閉著眼睛,像感到安心似的,在這領生的環境裡漸漸再度睡去。
第2章()
一早,當姿儀在陌生的房問裡醒來,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陌生的婦人在床前。
「醒啦。我去通知少爺他們。」
她還沒有機會開口追問,婦人已經走了出去,留下躺在床上的她,覺得有股無力感傳向四肢。
目光在房間裡環顧,簡軍整潔但陌生是她的第一印象,只是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爹地跟媽咪呢?為什麼她不是睡在自己的房間?
沒時間多想,婦人便再度去而復返,還帶了三個高大的男人來。
她心裡直感到、心隴,直到視線捕捉到最後進門的那個男人,才隱約浮現安心的感覺,雖然她其實並不清楚他的身份。
最先開口的,是看起來最為年輕的男人,「陳嫂說你已經醒了。」
姿儀不知道他口中的陳嫂是誰,但直覺猜測應該是帶他們進來的那個婦人。
「昨天晚上的事你還記得吧?」
她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也不知道他們是誰,還有這裡究竟是哪裡……
另一個男人接著開口,「發生什麼事你還記得嗎?」
她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一直追問她,還有她發生的事……
記憶像從遙遠的天際慢慢回籠,灌進她腦海裡,那一剎那的畫面猛地襲來,讓她驚嚇得變了臉色。
房裡的人也都注意到她的反應,房仲民連忙安撫她,「你不需要害怕,我們只是想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發生的事?」
「車子撞上來。」姿儀脫口說出腦還裡恐怖的畫面。
經過一夜的沉澱,房澤深已經恢復原本的冷靜,這會聽到她的說詞,不禁蹙起眉頭。
昨晚坐在車裡的他很清楚,司機並沒有撞到她。
已經從司機口中瞭解經過的房仲民跟房立修,顯然也沒想到會聽到她這麼說。
「你說車子撞到你?」房立修桃起眉。沒想到一夜的收留,卻換來她不實的指控,
沒有聽出他語氣裡的質疑,她回憶著當時的情景,「車子在路口掩了過來,計程車翻過去,蛋糕壞了。」
近似自言自語的呢喃讓在場的人先是閃過兩秒的糊塗,跟著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應該是她穿著醫院病服的理由,而不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你是在說你之前為什麼會在醫院嗎?」房仲民向她確認。
醫院……這裡是醫院嗎?
看著他們身上穿的衣服還有婦人的穿著,她很清楚的知道這裡不是醫院,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更瞭解醫院。
「不對,這裡不是醫院。」
見她誤會了,房立修解釋,「這裡不是醫院,是我們家,你暈倒在路上,被大哥帶了回來。」
暈倒在路上?大哥?
姿儀直覺環顧房裡的人,視線落在三個男人裡看來年紀最大的那個,他也是目前為止唯一沒有開口說話的男人。
見她盯著兄長看,房立修以為她記得,「你就倒在車子前面,是大哥帶你回來的。」
車子?她記得有道刺眼的強光,大概是車燈沒錯。
見她沒有反駁,他進一步追問:「你為什麼會穿著醫院病服跑到馬路上?」
醫院……對了,她下樓要去找爹地,結果在爹地的辦公室裡看到辰風哥,還有別的夜人。
冷不防記起那一幕,讓她心裡頓時又是一陣難受,為什麼會那樣?辰風哥竟然跟別的女人……
見她驀然黯下的臉色,傷心的表情讓人不明白她到底想到了什麼。
「你沒事吧?不舒服嗎?」始終沒開口的房澤深注意到她開始泛紅的眼眶,「身體好點了嗎?」
姿儀被他轉移了注意力。從見到他進門的那一刻起,她就有種安心的感覺,尤其他這會開口說話的低沉嗓音,更像極了她在幽暗中曾聽過的安撫。
睡吧。
正是這樣的聲音,讓她感到安心。
見床上的年輕女人盯著大哥,表情像是定了下心,房仲民接著提起,「如果你不想回醫院,還是我們通知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