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喬可嵐
朱可可無話可說，只得扁了扁嘴。
「妳這樣子好可愛。」他的音量不大，但卻被朱可可聽得一清二楚。
「什麼……」她一愣。
嚴謹治沒繼續接她的話，反而逕自引薦分坐自己左右的兩個女人認識。
「Alisha，介紹給妳認識，這位是我的秘書——朱可可小姐。」
「妳好，我是Alisha。」像是要先聲奪人般，Alisha伸出了手向朱可可示好，但眼神之中卻帶有一股莫名的傲氣。
「妳好，我是朱可可。」
「可可？好可愛的名字呀！以後請多指教。」Alisha再度露出讓朱可可不舒服的笑容。
「哪裡。」但是在這種場合，朱可可也只能客套。
不適合，這個女人真的不適合嚴謹治……但這話朱可可也只能悶在心裡，說不出口。
晚宴開始，幾個男人開始檯面上的生意話題，朱可可自然而然也專心聆聽，仔細記下每一個細節。
然而她三不五時都可以聽到坐在嚴謹治另一邊的Alisha，不斷藉機打斷嚴謹治的話，而且說的儘是些無關緊要的事。
朱可可不禁在心中暗道，這個千金小姐真是不得體，難道不知道這是談生意的場合嗎？只顧著自己和嚴謹治談情說愛，根本沒考慮到在場還有其它的大老闆在。
「妳臉色怎麼那麼不好看？」嚴謹治看著左邊的朱可可，似乎用一種帶有敵意的眼神看向右邊的Alisha，顯得有些不解。
「啊？沒……沒事啦……」朱可可不禁感到尷尬，她的表情有這麼明顯嗎？嚴謹治有看出什麼端倪嗎？「我只是……在過濾一下方纔的談話內容。」
「謹治。」一旁的Alisha不顧兩人還在對話，硬是打斷，「我有通很重要的電話，我到外面接一下喔。」
「請便。」
於是Alisha起身，不忘展現她那傲人的身材，向在場人士示意之後便走出包廂外。
嚴謹治與幾位與會貴賓的生意似乎也談得差不多，於是開始閒聊一些茶餘飯後的話題，但朱可可不知道這話題是怎麼轉的，轉呀轉的最後竟然繞到她的身上？
「嚴總，你在哪裡找到朱秘書這麼能幹的得力助手呀？」一名年紀與嚴謹治相仿的男人開口說道。
「我是運氣好，上輩子燒好香才能讓我找到她。」嚴謹治的用語十分曖昧，讓朱可可有些不知所措，她從來沒聽過他在別人面前這樣說。
「哇，那我這輩子趕緊燒香，看這輩子有沒有機會讓朱秘書跳槽到我公司呀？」那男人的目光投向朱可可，「像這樣長得漂亮又能幹的秘書，大家應該都搶著要吧？」
「不行。」嚴謹治顯得有些面無表情，「朱可可是我的，要的話自己去找。」
一旁想要喝水裝沒事的朱可可一聽到這話，差點把剛含進口中的水給全噴出來。
他……他說什麼？她是他的天啊，為什麼這猶如宣示主權的話聽起來讓她如此想入非非？
「就是說嘛！」另外一名男子插話，「像朱秘書這麼完美的助手，嚴總怎麼捨得讓她離開，你別肖想了！」
「朱秘書。」
「啊？」原本男人間的對話忽然轉到朱可可的身上，讓她一時間有些錯愕。
「不好意思，我冒昧的請教一下，妳有男朋友嗎？」
「現……現在沒有。」她還真不習慣這個大老闆問話如此直接。
「嚴總，那你還不快把朱秘書追到手？」大老闆笑著轉向嚴謹治。
「簡老闆，你這玩笑開太大了啦。」朱可可像是心虛般，連忙否決這個提議。
「不大不大，我內人以前也是我的秘書，她不過是從特助變成賢內助，這很合理不是嗎？而且老闆跟秘書的辦公室戀情……電影不都這麼演的嗎？」
老闆跟秘書的辦公室戀情？一想到這，朱可可的臉便莫名其妙泛紅，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看起來一定很糗。
怎麼辦？這樣不就不打自招了嗎？嚴謹治會看到她失態的樣子嗎？
「簡老闆，」嚴謹治終於開口了，「我們公司有個不成文規定，不能談辦公室戀情，看來你那齣電影，可能沒辦法在我們公司上映了。」
「喔？那還真是可惜了，我已經結婚了，就看在場哪位年輕小伙子要試試看，把朱秘書追到自己的辦公室裡嘍。」
「簡老闆，你這就太不夠意思了，竟然要大家光明正大的來我公司挖人？」嚴謹治似乎對於在場人士竟對朱可可如此有興趣感到不悅，「咱們是商場上的合作夥伴，不是嗎？」
「嚴總，開開玩笑罷了。」簡老闆對於自己踩到地雷感到訝異，他記得嚴謹治是個隨和風趣的人，怎麼他一拿起他秘書的事來作文章，他卻反常的如此認真呢？「當我沒說過這話。」
現場氣氛一度凝結，朱可可連忙端起酒杯，「不好意思，簡老闆，其實我很喜歡現在的工作，跟在嚴總身邊做事我覺得很有挑戰性，短期之內我也沒有交男朋友的打算，所以先謝謝簡老闆的厚愛，哪天如果我打算徵婚，就再麻煩簡老闆幫忙我物色好對象了。」
「好、好、好，沒問題。」
朱可可的一番話化解了僵硬的氣氛，也讓在場的人都露出笑意。
「敬各位。」朱可可舉起酒杯，隨後將之喝下。
然而跟著下肚的，還有朱可可心中的酸楚，她知道自己在嚴謹治的心中，永遠都只是一個「得力的助手」。
儘管他稍早前的那番話，似乎透露出對她的佔有慾，但她明白那是源自於她無可取代的工作能力。
她知道這是自己的優勢，她也知道自己似乎也一直利用這一點，讓自己的工作能力表現得很好，好到讓嚴謹治不能沒有她，也許這種依賴感，可以彌補一些她心中的遺憾吧？
但這樣的日子又能過多久呢……她的心中不禁迷惘著。
第2章()
叩叩——
嚴謹治辦公室門外傳來一道響亮的敲門聲。
「進來。」他沒抬頭，但他知道會敲他辦公室門的只有朱可可一人。
「這邊是財務部剛送來的文件，給你過目一下。」朱可可將文件放在桌上。
「好，我晚點看。」
回完話沒多久，嚴謹治才發現朱可可還站在桌前。
「怎麼了嗎？」他抬起臉，問道：「還有事？」
「也……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她忽然忸怩起來，「你看起來在忙？還是有空再說好了。」
「妳都這麼明顯了，還不趕快說，吊我胃口？」他開她玩笑，但不諱言她真的吊到他胃口。
儘管手上的文件有點緊急，但嚴謹治還是想知道朱可可到底有什麼事，讓她的舉動顯得有些不尋常。
「那個……最近Alisha好像一直在找你？」不知道為什麼，這一陣子Alisha一直撥公司電話要找嚴謹治。
朱可可以為他們兩人應該進展神速，發展成男女朋友她也不意外，儘管她不喜歡她，但嚴謹治愛跟誰在一起也不是她管得著的。
只是若他們是男女朋友，為什麼還要透過公司的電話聯絡呢？中間究竟有什麼原委讓她覺得有必要搞清楚，這應該也是她秘書份內的工作。
「喔，我不想理她。」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朱可可一愣，不想理她？那天晚餐時他不是還跟她互動良好嗎？
嚴謹治看出她的疑惑，「妳對她的事情很好奇嗎？」
「也不是！」她忙著否認，可心底明明就是很好奇。
到底嚴謹治最後和Alisha有沒有發展成男女朋友？還是交往沒多久就把人家甩了，所以對方現在才狂打公司電話找他？
「我只是想關心一下，免得到時候不小心把電話錯接給你。」
「妳應該有聽說，她爸爸的日光金控最近出現財務危機吧？」
「有聽說，不過不是不嚴重嗎？」
「對外說法當然不嚴重，但裡面的洞有多大，內行人一看就知道，這個千金大小姐很有危機意識，所以趁早物色她的長期飯票，以維持她揮霍無度的生活，只可惜她這次找錯對象。我和她不能一拍即合，所以就Bye-bye了，這樣解釋清楚嗎？」
「清楚。」莫名的，朱可可的心中像是放下一顆大石。
知道嚴謹治沒和Alisha在一起，朱可可鬆了好大一口氣，倒不是因為他沒有女朋友，而是因為她真的覺得Alisha那個女生一眼就可看出目的性太強，並不適合他。
她知道自己暗戀嚴謹治的這段感情不會有結果，但喜歡一個人就是要看到他快樂，她不樂見嚴謹治和一個不適合的女人在一起，所以當嚴謹治發現背後真相而選擇與Alisha分手，朱可可是感到喜悅的。
「這樣的回答有滿意嗎？」嚴謹治瞅著朱可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她似乎對他這個女伴特別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