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寄秋
徐少皇雖不是黑幫中人,但多少聽過三人的傳奇,頓時手腳發軟,臉色慘白。
「別擔心,這頭狼很久不吃人了。」只要不踩住他的痛腳。
「那你又是誰?」看起來也不好惹。
「我?」他含笑地指指自己,眼神卻冰冷無情。「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罷了,姓趙名四淵。」
「趙四淵,趙……九哥……」他猛地抽氣,原本已經夠白的臉幾乎無血色。
「呵……道上的兄弟的謙稱,不過還沒人敢得罪我就是了。」他臉上的笑意一斂,露出冷酷的佞色。
「我……我們不知道她是大哥的女人,如果放了她……」他吞了吞自口水,企圖為自己找一條活命。
「你想跟我談條件?」沙士泰面露凶光,債起的臂肌撐開衣袖。
「我沒那個意思,你要的女人給你。」他不假思索的將杜婉兒推出去。
可想而知,沙士泰有多憤怒了,他居然還選錯女人。
「泰哥哥,我好怕,你要保護我……」
「滾開。」
吼聲如雷,陰沉著臉的男人二話不說地將飛奔而來的人兒推開,凶殘無比地向前跨了一步。
「不是她?」怎麼會?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然後他就要痛宰他們一頓。
「好,我馬上……」正想把另一名女仔推上前的徐少皇忽然地頓了下,看著黝黑男人臉上不容忽視的殺氣,他們二人還有命活嗎?
心下一驚,他又把人拉回來,謹慎萬分地退到陰暗處,這是他的保命符。
「你要她,我要命,你得保證讓我……」此時小冠推了他一下,他又改口。「讓我們全身而退。」
他思忖了三秒鐘。「先讓我瞧瞧她。」
「這……」他遲疑了一會,最後以火光照亮身側的女人。
黑髮有些凌亂,蓋住半張臉,羸弱光良照出蘇幻月依舊美麗的面容,只是……
「你打了她,你竟敢打我的幻月!」沙士泰抓狂了,衝過去就想給他一頓好打。
徐少皇見狀,驚慌地大叫,「不要過來!」
針筒就抵在蘇幻月脈搏跳動處,縱使凶狠的男人也心驚,連忙止住衝動。
「放、開、她——」
他也想放開呀!可是……「你沒有同意我的條件前,我不可能放她走。」
沙士泰的拳頭送了又緊,緊了又鬆,如此反覆十多次,沉下音,「我可以答應你少打斷你五根骨頭。」
「什麼,五根骨頭!?」徐少皇一聽,整個身體幾乎虛軟無力,一股怒火燒向正想開溜的女人。
「杜婉兒,你不是說她全無靠山,任憑我們擺弄也不會有人為她出面,就算玩死了也沒關係?」而他信了她的話。
「你說的?」沙士泰面無表情的轉頭,但眼底的冷意令人有大限將至感覺。
「我、我沒有,不是我……我根本不認識他,何況我也被他們綁架了。」杜婉兒直搖,豆大的眼淚撲簌簌的流下。
「他是你大哥,你怎會不認識他。」蘇幻月喉嚨沙啞地出聲。
「誰說的,我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杜婉兒打死不承認。
她很想笑卻笑不出來。「你忘了我是你的律師,你的家庭狀況和資料全由我經手,你認為我認不出要告你弒親的人嗎?」
「這……」她啞口無言,再編不出一句謊言。
杜婉兒是個狠心的人,知道沒法和養兄切割關係,一見養兄把她策劃傷害蘇幻月的事說出來,也不甘示弱地反咬他一口。
「是、是他協助我行兇,不是我一人所為,他答應要把父母的財產分我一半。」否則以她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一口氣殺死兩個人。
狗咬狗,一嘴毛。
「我不管你們誰殺人,該算的賬我一個也不放過!」沙士泰的話一出,杜婉兒腿軟地跌坐在地。
看他不饒人的狠勁,徐少皇也橫了心。「你的女人還在我手上,狠個什麼勁,要陪葬不愁沒人作伴。」
「你……」投鼠忌器,心愛的女友扣在人家手中,他當真一點辦法也沒有。
四方倉庫開了個大洞,照進的陽光充斥大半空間,除了徐少皇等人所站的一小片陰暗角落,內部的擺放一覽無遺。
壞掉的冷凍櫃,不再運轉的空調和風管,幾口裝魚的大箱子,托運魚貨的板車,叉魚的魚鉤……
「所有人都退到外面,給我們一輛加滿油的跑車,誰也不許跟,不然第一個死的就是她。」他有張王牌在手,起碼能順利脫身。
雪白的皓頸閃著針頭冷光,被壓走的蘇幻月無奈受制,她的手腳被麻繩磨出好幾條血痕,行動蹣跚而困難,被半推半拉地拖至倉庫正中央,較少光的位置。
徐少皇想逃,她很清楚,可是在受到諸多不友善的對待後,以她有仇必報的個性怎麼可能輕饒他,讓威脅她人身安全的惡人逍遙法外。
此時的沙士泰和他找來的幫手趙四淵已退到倉庫外,十幾輛沒開走的推土機一字排開,他和倉庫內的女友眼神相對,立即有了旁人無法理解的默契,幾無可察覺地輕頷首。
剎那間,一把鋒利小刀貫穿徐少皇掌心,他吃痛地放開血流如注的手,針筒落地。
在同時,蘇幻月像是神力女超人上身,身體一使勁,捆綁的麻繩崩裂成數截,手腳也重獲自由,得以伸展。
外面等候的人見狀,當然一擁而上,對著那幾個死不足惜的混蛋一陣狠打。
但是,更驚人的場面還在後頭。
「杜妹妹,你想去哪裡呀?」
一輛二點八噸重的推土機凌空飛躍,落在杜婉兒面前,擋住她的去路,她駭然地厥了過去。
蘇幻月笑著拍去身上塵土,頗為得意寶刀未老,仍有一定實力在。
可是猛一回頭,她迷人面龐上的笑意凝住了,一朵烏雲往臉上飄,全都盯住的男人無一例外地看著她,神色驚駭的不知該說什麼。
杜婉兒口中的「東西」,其實是徐少皇政商勾結的機密檔,以及他用毒品控制那些政客,讓他們為其所用的名單,一攤開是見不得人的醜聞。
他命人去砸蘇幻月的辦公室,用意也是找出足以讓他關上好幾年的罪證。不過他的罪行不僅僅這些而已。
在警方交叉的審問中,查出更重大的案情。
原來徐家兩老的血案是出自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合謀,杜婉兒的奢靡驕慣終於讓疼愛她的養父母看不下去,他們準備停止給予一切所需,希望她能學會不依賴他人獨立生活,這對養尊處優的杜婉兒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她根本沒想過要用勞力賺錢。
在這時候,偷帶戀人回家過夜的徐少皇被父母發現他與男人裸身而眠,當下氣得抄起棍子直打,喝令他與戀人斷絕往來,否則財產寧可捐給公益機關,一毛錢也不留給不肖子。
兩兄妹的遭遇雷同,都起了不甘之心,在一次互發牢騷的夜裡,興起殺父弒母的念頭。
於是乎,有了逆倫的血案。
原本他們想佈置成強盜殺人案,但是剛好有鄰居上門找徐母聊天,乍見驚人慘案立即報警。
為了脫罪,徐少皇把一切罪過推給不熟悉法律的妹妹,兩人合編了一套說詞,並允諾事後送她一半家產。
但是徐少皇真正的用意是想讓養妹關進大牢永遠出不來,沒命咬他一口,只要死無對證,他便安然無憂。
誰知她也留了一手,趁機偷走他鎖在保險箱的機密文件。
一直到杜婉兒想借他的手除去阻礙她幸福的蘇幻月,整件事才曝光。真是蛇鼠一窩,狼狽為奸。
不過這也是蘇幻月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接了案子又中途抽手,一案在身又犯的杜婉兒取消保釋,再度鋃鐺入獄。
第0章(2)
「輕、輕一點……這不是過厚的豬皮,你手勁放輕……噢!天殺的蒙古大夫,你想謀殺台灣有史以來最傑出的美女律師嗎?」
美女的臉皺成包子也不美了,趴在病床上的蘇幻月痛得想踹人,上半身的衣物被推到肩部,露出雪白無暇的美背。
「你忘了我是泌尿科醫生而不是推拿整骨的中醫嗎?」肯幫她「喬一喬」就該偷笑,還嫌東嫌西的哇哇大叫。
「你……你根本是雜牌醫生,什麼科都能看……」喔!天哪!快痛死了,她到底要喬多久?
「嗯哼,抬舉了,至少我就沒辦法單手抬起噸重的推土機,還讓自己閃到腰。」都已經是快進入三字頭的輕熟女,還敢這麼逞強。
平常少運動又缺乏鈣質,遲早得骨質疏鬆症。
「拜託,不要再念了,濃情才炮轟過一頓,還有苗小慧……」呼天搶地的哀得她耳朵長繭,魯了她三個鐘頭才肯罷休。
「可見你平常善事做太少,人緣不好。」才會引起眾怒。
「我已經很痛了,別再捅我幾刀……」她是受害者耶!卻沒半個人來安慰她。
蘇幻月能脫險算是萬幸,幸虧沙士泰之前曾囑托昔日兄弟趙四淵為他追查砸毀女友辦公室的人,進而查出幕後主使人是徐少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