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余宛宛
「那真的是我們的前輩子嗎?」她緊緊擁抱著他,想起夢中他無情地看著她死去的眼,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看著她眼裡的慌亂,知道她想到了什麼,於是心急地解釋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夢中的那個男人因為那個女子的死去,傷心欲絕,所以我才會每次都痛到從夢中驚醒。」
「我相信一個願意用命來換得與『她』相守的男人,不會傷害『她』的。只是,夢中的男人那雙眼真的好冷……」她全身顫抖著,偎他偎得更緊、更緊。
「也許他原本以為有了她,他可以脫離那樣的冷漠,但她卻離開了。」他低語著,將她抱得更緊、更緊。
她在他懷裡仰起頭,望著他皺起的濃眉,紅著眼眶問道:「像你遇到了我一樣嗎?」
「對,遇見你之後,我覺得自己開始慢慢地像個人了。」他看入她的眼裡,聲音嘎啞地說道。
「我不會離開你的。」她堅定地說道。
「我也不會。」
拓跋司功再度吻住她的唇,兩人開始像失控的野一樣地狂戀著彼此。
他們放肆地愛著對方,恍若他們不會再有明天一樣地牢牢擁抱著,只希望時間就此停留在他們相守的這一刻,只希望過去與未來都不要再來干擾他們。
現在,他們兩人在一起——
這樣便是最好的結局了!
第8章()
就這樣拓跋司功和宋隱兒開始了訂婚後的同居生活。
宋隱兒每天早上醒來看著他的睡臉,總捨不得移開視線,每天也總想著要如何才能讓他更有家的感覺,只希望他一切都好。
他們兩人愛膩在一起,有時各自做各自的事,有時則是無所不談,她和他討論著彼此夢境,也詢問過他關於前任未婚妻與秘書前後自殺的問題,他總是知無不言。她也因此才知道當時的他……對於身邊的人有多麼漠不關心——因為很多事,他幾乎是一問三不知。
但她因為愛,所以願意相信他的無辜。
而括跋司功則是打從宋隱兒住進家裡之後,才知道什麼叫「家」。
因為有了她,家不再只是一個吃飯、睡覺的地方,笑意更是不曾如此密集地出現過在他的臉上。為了更常看到她,他甚至將辦公室移到了書房,也開始讓林秘書開始進入原本只有他才能進入的書房。
台灣的書房一樣有著一面牆掛著他認養的孩童笑臉照片,這事原本該讓他尷尬的;可宋隱兒因為知道他會覺得不自在,在他第一回開口跟她說想在家裡辦公之後,她便主動跟林秘書說那是她為拓跋司裝飾飾上去的,只希望他看到笑臉就會記得微笑。
這樣一個貼心的她,教他怎麼有法子不疼入心扉呢?
只是,因為顧忌著那份古董契約上那像是詛咒的話語,他們心裡仍是忐忑的。
因此,他們總把每一天都當成最後的一天在度過,分外地珍惜著每一秒的相處時間。
因為如此,一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樂天到不行的宋隱兒開始變得小心翼翼,她甚至催著他去做健康檢查,要他開車小心,要小羅每天跟著他,一刻也不許避一開。
而他為了那個不知真假的血字契約,急著想娶她為妻,想給她他所有的一切。
但是,他們婚事卻還是延遲了,因為——
「怎麼可以那麼匆促!我的宋家好歹是有名的餅店,嫁女兒也一定要轟轟烈烈。」
此時,大聲說話的宋立坐在拓跋司功以大理石裝潢,冷然得就像是主人的極簡客廳裡。
「轟轟烈烈個屁啦!他家大業大都不介意公證結婚了,你們是在計較個什麼鬼,分明就是自己愛面子!」宋隱兒坐在拓跋司功身邊,雙臂交握在胸前,圓眸冒火地瞪著他們。
昨天,她媽媽打電話來說什麼想幫她辦喜事,說自己一輩子就只嫁一次女兒。
她一時心軟便答應今晚讓他們進門,誰知道他們最終的目的還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好處。
轟轟烈烈的婚宴——最後還不是要她買單!
「你別生氣,算命老師說如果你們這個月結婚的話,對拓跋先生的身體很不好,最好是隔個一、兩個月左右比較適合啦!」坐在兒子身邊的古秋菏急忙幫腔說道。
宋隱兒心一驚,小手不自覺地摸索著拓跋司功的手。
拓跋司功緊握住她的手,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因為那兩份古董文物有著八百年的歷史,需要一些檢查才能放行出國;是故他們至今對於那份血書契約的瞭解,仍然沒有太多進展。
「我們不讓婚事提前,也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宋立一看他們神色似乎有些在意,連忙滔滔不絕地說道:「那位算命老師還說拓跋先生開車千萬要小心,我想你們最好找那個算命老師來幫你們化解一下……」
「化解什麼,我們一切都很好!」宋隱兒馬上拒絕。
「我想,我們先訂婚,一個月後再結婚。」拓跋司功對她說道。
「好好好,這樣才有時間發帖子,辦宴席,我們家人面廣,至少要請個五十桌。」宋立一看拓跋司功像是妥協了,馬上喜孜孜地說道:「妹夫,你們的婚事就包在我身上,保證辦得風風光光。」
拓跋可功看了宋立一眼,成功地讓他收回了臉上的志得意滿。
「風光個大頭鬼,一個月後,我們還是要公正結婚。你們高興請五十桌就去請,反正我不買賬;而且,你有空去搞這些喜宴,怎麼不快點去找個正經職業?以後,天香餅鋪就不開了,你以為還會有人拿錢給你揮霍嗎?我說過了,以後你的債務完全與我無關,難道要我登報公告嗎?」
宋立臉色一變,大聲反對道:「千萬不可以!」他才跟朋友們炫耀妹妹嫁了個金龜婿,宋隱兒要是真登報了,那他的面子住哪裡擺?
「宋立是你哥哥,你一定要那麼絕情嗎?」古秋荷皺著眉不諒解地看著女兒。
宋隱兒咬緊雙唇,告訴自己要忍耐,反正,她早就習慣媽媽的偏心了;況且她就要結婚擺脫他們,她不想再和他們計較了。
突然間,拓跋司功的大掌攬住她的肩膀。
她心窩一暖,抬頭望著他。
他堅定的眼神讓她知道她不需要再為家人的無情難過,因為他會用比家人更暖、更多的愛來守護著她。
「你們把三千萬債務往她身上扔,你們對她又有多仁慈?」拓跋司功冷眼看著對座的兩個人。「你有手有腳,不出去工作,對得起自己嗎?」
「我們宋立是懷才不遇,等待伯樂……」古秋荷手肘撞兒子一下。
「是啊,幸好現在遇到了妹夫……」宋立一看到拓跋司功冷得讓人頭皮發麻的冷眸,他馬上改口說道:「拓跋先生事業做得這麼大,一定有職位適合我這個未來大舅子的。」
「沒有。」拓跋司功斬釘截鐵地說道,臉色嚴峻得讓人不敢有任何異議。「我甚至不想讓她再和你們有所聯絡。」
宋隱兒原本還因為媽媽及哥哥的厚臉皮而尷尬得想找地洞鑽,但是現在看到他們因為拓跋司功的無情而目瞪口呆的樣子,她忍不住咬住唇,以免自己笑出聲來。
早該有人讓他們踢到鐵板了!
雖然她知道自己以後還是有可能會對他們心軟,但是她現在真的覺得好痛快啊!
宋隱兒抬頭對著拓跋司功露齒一笑,抱著他的手臂,把臉龐偎了上去,覺得有人站在她身邊的感覺超幸福。
「媽,你看隱兒那是什麼表情。」宋立一看妹妹那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當場就翻臉。
「那……那個……隱兒,我看婚宴還是一定要辦吧!婚姻是大事,而且你哥哥也可以藉機多認識一些政商名流啊……」古秋荷努力想替兒子討一點面子回來。
「我不出席婚宴、她也不去,就是這樣。」拓跋司功攬著宋隱兒的腰起身,轉身就要往外走。
宋隱兒點頭,輕聲哼起結婚進行曲,然後回頭對宋立一笑。
「慢走,不送。」宋隱兒故意表現出一副態度雍容的模樣。
「慢著。」宋立突然大聲一喊,擺出最威嚴的姿態看著他仍。「拓跋先生,你什麼都不給交代,我們怎麼放心把隱兒交給你,你也知道你的前任未婚妻和秘書都是因為自殺身亡,法律判你無罪,可天知道你……」
「滾!」
宋隱兒在瞬間衝到宋立面前,她雙手插腰,眼睛冒火,用一種近乎咆哮的音量說道:「以後除非有他的邀請,否則這裡不歡迎對他人格有批評的人來訪,你聽懂了沒有?!」
「我也是為了你好,你之前還不是很擔心……」宋立被她嚇得後退兩大步,站到媽媽身邊,咕噥地說道。
「以前是因為不瞭解他,現在我們好得不得了,好到就算是現在死去,我也死而無憾了!」宋隱兒氣到全身顫抖,連臉都漲紅了。
「不要胡說,」拓跋司功沉聲阻止宋隱兒,利眼瞪向宋立。「你們給我聽好了——就算日後隱兒和我結婚,我也會請律師做見證,不許她手裡的錢有一絲一毫流到你們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