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余宛宛
這就是他一直在找尋的味道!
拓跋司功受蠱惑似地吃完一塊又一塊,感覺自己像是等待這個味道等待了幾百年一般;等到他赫然驚覺手中剩下最後一塊時,他才乍然停下手來。
「去把天香餅鋪的資料查出來給我,我明天要知道他們LOGO上的香囊是什麼東西?還有這間店的背景、糕點的配方,必要時出高價買下。」他按下電話通話鍵,對林秘書說道。
拓跋司功看著盒子裡最後一小塊白糕,忍不住拿起放到唇邊,偏偏那香氣才進鼻尖,他竟又捨不得吞下了。
留著這一塊,在新的糕餅還未抵達之前,他至少還可以呼吸到這樣的香氣。
拓跋司功放下白糕長指撫摸著餅盒上頭的香囊LOGO——
他找到了夢中的白糕,接下來他會找到那個雙眸清亮的女子嗎?
拓跋司功的胸口一窒,感覺到自己頸動脈的劇烈跳動。
「替我訂後天到台灣的機票。」他轉身拿起電話說道。
這些年來,他除了拓展事業之外,一直都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他總覺得他的心像缺少一塊,但真要他確實說出那一塊是什麼,他也不知情;直到他看到那個鎏金八稜銀奩,他的心才像有了熱度;直到他夢見了那個女子,他才知道——
原來,這樣熱血澎湃的感覺,才叫活著。
第章(2)
晚間九點,天香餅鋪的一樓後方辦公室裡,此時並無任何打烊之後該有的寧靜。
「馬的,你們全都瘋了嗎?我們活在西園二?一一年,不是古代耶!什麼叫做人家願意付三千萬聘禮,買下我們祖傳秘方、香囊,還有我?」
宋隱兒瞪著家人,沒想到她一趟東部旅行剛回到家,行李箱還沒打開,家人就給她送上了這樣一份大禮。
「你不要罵髒話,沒水平。」宋隱兒的哥哥送立穿著一身名牌西裝說道。
「沒水平的人是你!好吃懶做也就算了,還自以為是理財大師,借了錢去玩什麼融資、融券,把爸媽店裡的積蓄全都賠光不打緊,去年還偷偷把店拿去貸款了幾千萬!你有本事就用自己的錢去玩,幹麼連累所有的人!」宋隱兒瞪著那個自詡為雅痞的哥哥,她的嗓門越彪越高,小臉也脹得通紅。
「小聲一點,讓鄰居聽到了丟臉。」宋隱兒的媽媽古秋荷扯著她的手臂說道。
「見鬼了,如果你真的覺得丟臉,就不該讓宋立胡搞瞎搞!」宋隱兒圓睜著眼,繼續噴火。
「我就是看你做得很辛苦,才想說讓你嫁個好人家。我上網查過,那個拓跋司功可不是個簡單人物。」古秋荷拍著女兒肩膀,努力擠出一個笑臉。
「你怎麼知道他是真的拓跋司功?現在騙子那麼多。」宋隱兒翻了個白眼,看著這兩個沒出門工作過的老小姐和大少爺。
古秋荷和宋立對看一眼,她尷尬地說道:「那個……一看就知道是真的。」
宋隱兒一看到媽媽心虛的眼神,馬上知道大事不妙;當他們刷爆信用卡,還是又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時,就是這副神態。
「馬的,你們已經收了人家的錢了?」宋隱兒眼冒火光,脫口說道。
並肩而立的古秋荷和宋立,倆人同時後退一大步。
「我的天!」宋隱兒一掌拍向額頭,原地用力跺腳三次。「你們居然收了人家的錢!居然收了人家的錢!你們收了多少?」
她朝哥哥逼近一步。
「就拓跋司功先生答應給的聘金三千萬。」宋立低聲說道。
宋隱兒覺得腦子一陣暈眩,有一分鐘的時間說不出話來。
「你們居然收了一個連我的臉都沒見過的男人的聘金!你們這些人全都有病!」她從齒縫裡迸出話來。
「拓跋先生看過你的照片,而且還看了很久,應該是很滿意吧!」古秋荷連忙說道。
「這樣也不對!這年頭會花錢買老婆的男人,一定有問題。」
「他長得一表人才。」古秋荷說道。
「穿著定制西裝、皮鞋,手上戴的那款很像是全球限量的雅典白金錶,一隻可以買下一棟房子。」宋立露出羨慕表情,完全無視於妹妹的臭臉。「總之……整個就是很有氣勢,很像有錢人,配你這種小家碧玉還算是讓你高攀了。他想要的應該就是白糕的祖傳配方和那個香囊,只是聽到外婆那兩樣東西都只傳給你,所以才不得已決定要娶你的。」宋立冷嘲熱諷地瞄著這個不知好歹的妹妹。
「好啊,你如果對他那麼中意,那你去變性,我把配方傳給你,你去跟這個一表人才的拓跋先生在一起好了。」宋隱兒雙手叉腰,不客氣地瞪著他。
「隱兒,你不要無理取鬧。」古秋荷說道。
宋隱兒不能置信地看著這兩個做賊喊捉賊的傢伙,她深呼、深吸、深呼、深吸,努力拿出她最大的。
天啊!要不是因為外婆和老爸過世前,千交代、萬叮嚀,要她守著這個家、照顧這兩個人,她真的好想掀桌子走人,管他們去死!
「好,我們就事論事。」宋隱兒緊握拳頭,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們。「老娘不嫁,你們把錢吐出來還給他!」
古秋荷和宋立兩人並肩站在一起,低著頭像兩個做錯事的孩子。
「你們聽到了沒有?」宋隱兒眼皮跳了一下,感覺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有錢了。」宋立吶吶地說道。
「三千萬都沒了?你們是在開玩笑吧?那是三千萬,不是一個屁啊!」
宋隱兒無力地沉入一旁椅子裡,任憑她在這個家以足智多謀著稱,遇到這種事,她還能怎麼辦?
「融資三天內如果不匯款進去,我就要倒大楣了;加上這房子已經不能貸款了,總不能要我叫媽賣房子吧!」宋立一聳肩,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樣。
「見鬼了,你那是什麼態度!你還有臉裝無辜嗎?那堆貸款不也是你搞出來嗎?」宋隱兒鬆開馬尾,覺得頭皮整個大脹痛。
當年,外婆說要把房子過戶給她時,她不該因為顧念媽媽的心情,硬是要外婆先過戶給媽媽。現在好了,所有鳥事全都一股腦兒發生。
「老娘不管了!你們想把這個餅鋪搞垮,想把房子賣了,我都無所謂了!」
一股火氣直衝胸口,宋隱兒拎起她還沒打開的行李箱,衝出辦公室,衝出店門。
「隱兒……隱兒……」古秋荷苦苦追趕著。
宋隱兒聽而未聞的衝出餅鋪門口,招來出租車,一個閃身便上了車。
「站住!」
正好走到餅鋪轉角路口的拓跋司功大聲命令道,無奈出租車還是揚長而去了。
他衝到店舖門口,從出租車後車窗看著她的背影,全身起了雞皮疙瘩,久久不能自已。
沒有錯!那是他在照片中看到的宋隱兒,也正是他夢中的女子!拓跋司功緊盯著出租車,直到它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外為止。
他原本只是從飯店散步過來,想看看旅行的她是否回家了。因為她的家人說她沒有手機,之前曾說過這幾天回到家。沒想到,還真的讓他看到了她一眼——
她是「她」,可她的那雙眼眸卻更明亮有朝氣!
或者,是因為她正在氣頭上吧!那張嬌俏笑臉看起來有幾分咬牙切齒。
「隱兒!」古秋荷站到門口,沒找到女兒,卻看到拓跋司功。她先是一愣,卻又馬上陪著笑臉說道:「拓跋先生,你怎麼來了,真是不巧,隱兒剛走……」
「我看到她了。」拓跋司功沒耐性和人打交道,打斷她的話問道:「關於結婚的事,她怎麼說?」
「小女生嘛,總是會害羞……」古秋荷勉強擠出笑容。
「她不願意。」拓跋司功冷冷地說道,看向宋隱兒離開的方向。
「她只是一時不能接受而已……像拓跋先生這種青年才俊……」古秋荷對著店裡大叫著:「宋立,拓跋先生來了。」
拓跋司功皺了下眉,不想再和這對可以為了錢賣了女兒的母子進行無意義的對話。
他們是他可以利用來得到餅鋪及見到宋隱兒的工具,如此而已。
「我搭明天的飛機離開,叫她過來找我,你們有我秘書的電話。」拓跋司功轉身大步離開。
「拓拔先生,我開車送您回去啊……」宋立追在他身後說道。
拓跋司功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背影冷絕得讓宋立不敢再追上前。
他抬頭看著漆黑的天空,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對夢中之事如此執著,如同他也不知道當他看到宋隱兒的照片時,那種心肝被擰緊,鼻尖發酸的感覺究竟從何而來。畢竟,他之前一直認為他對其他人一點興趣也沒有。
仔細想想,一切似乎都是從他在拍賣會上看到那個鎏金團花八稜銀奩開始的。
只是,他血液裡的渴望一旦被挑起,他就一定要得到!
這是他事業成功的原因。所以,他他相信宋隱兒成為他的人,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情罷了。
勝利,永遠都是在他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