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逃婚八百年(上)

第18頁 文 / 余宛宛

    她瞅他一眼,拉過被子蓋住他的身子,自己則縮到他懷裡。

    他的大掌撫著她的發,低聲說道:「那我們就此約定,若我殺人無數,你便一刀終結我的性命。」

    「你……你……」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睜大眼,驀地抬頭看著他。

    他冷冷地看著她。

    她握緊拳頭,覺得醒來後的他讓她感到不安,像是他體內的某些東西被抽走,而被裝入了一個陌生人一般。

    「你瘋了嗎?老娘怎麼可能真的動手殺你,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我看你腦子病壞了,還是去看一下大夫比較安心。」她咕噥著推他一把,就要下榻。

    「我要你的承諾。」他扣住她的手腕,不客氣地將她扯回胸前。「說你不會讓我殺人無數,說你會守著我直到我死亡的那日為止。」

    「我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守著你原本就應該的。但是,叫我宰了你這事就稍嫌過火了,我是廚娘,又不是劊子手……」

    冷。她顫抖得說不出話,因為他冰雪般的大掌再次貼住她的頸子。

    「你原本就是我的,所以我才救你的命。」他黑眸冷冷看著她。

    「謝謝你救了我。」宋隱兒摟住他的頸子,感覺他的身子一震,她以為他冷,更加擁緊了他。「也謝謝你活了過來……我……如果你不在的話……」

    她咬住唇,眼淚下雨般地嘩啦啦落在他的皮膚上。她是在死亡關頭撿回一條命的人,現在就算要她拿自己的命賠給他,她也願意……

    拓跋司功低頭凝望著這個窩在懷裡哭得慘兮兮的小小人兒,心微微地揪動了下;但他才定神要找出原因,那絲悸動便隨著他的呼吸溜走了。

    他挑起她的下顎,看著她蒼白臉龐,果然心頭又揪擰了下。

    他低頭吻住她微涼的唇,宋隱兒不防此舉,驚訝到甚至忘了自己正在哭。

    他的吻又兇猛,又強勢,他的大掌扣著她的後頸,像是要狠吞下她似地與她唇舌交纏著。

    她喘不過氣,用力推著他。

    但他只是用他的鐵臂將她擁得更加貼近他的身子,她睜大眼,臉紅氣喘地發現他居然已經興奮了。

    「你……還不可以……」她抬頭猛推著他的肩膀,身子拚命往後仰。「你昏迷了那麼多日,需要吃東西、休息。」

    「我沒事。」他的大掌扯開她的腰帶,她的衣襟霎時鬆開,露出清瘦鎖骨。

    他的大掌探入她的衣襟,直接握住她的柔軟。

    她驚呼出聲,因為他手掌的冰冷,也因為他蓄意的挑弄。

    「你不問我挨的那一刀復原了嗎?」她壓住他的手掌,望著他的眼。

    「我知道你沒事。」他扯開她的單衣,直接吻上她胸前柔嫩蓓蕾。

    她倒抽一口氣,直覺這事有問題。

    「你……等等……」她喘著氣,抓住他的發往後一扯,固執地看著他。「我明明看到那一刀刺入我的胸口,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沒事?」

    「因為我救了你。」他拉下她的雙腕,單手將之扣在她頭頂上方。

    他俯低身子讓兩人完全相貼,體內慾望讓他只想立刻佔有她。他知道她此時正全心全意關注他,他可以從她身上汲取到最好的能量。

    只是……他瞪著她水亮圓眸裡的神情,緩緩收回正要撥開她雙腿的手掌,只是放任它們在她細滑身軀間撫動著,而沒有再更進一步的舉動。

    「你是怎麼救我的?」她縮著身子,強壓住想拱身回應他碰觸的舉動。

    「我的母親來自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部族,而我體內流有她的血液,和她一樣擁有治癒別人的能量。」或者他的能量更多一些,因為他擁有的人性力量更多。

    「如何治癒別人?」她掙扎著抽回手,撫著他的臉頰,不安地想起他這些時間的昏迷以及清醒後的改變。

    「你認為呢?」

    他看著她在瞬間淚汪汪的眼眸,他伸手拂去她溫熱的淚水。

    「你不會是用你的命來救我吧?」她瞬間驚坐起身,將她整個人推倒在榻上。

    第8章(2)

    拓跋司功抬眼看著她,她衣衫不整地坐在他身上,整個小臉及眼眸裡儘是對他的關心。

    「沒那麼嚴重,我還活著。」不過是少了些與人有關的情感罷了。

    他不想告訴她關於他體內魔性與人性交戰一事,他要她當他是一般人地愛著他,他不要在她眼裡看到一丁點的恐懼——這是他體內僅存人性的要求……

    「可是你變得漠然了。」她握著他的手臂問道。

    「我救人之後,會不容易感受到喜怒哀樂。」他避重就輕地說道。

    「若你救了很多人呢?」她雙唇地問道。

    「所以我才會變成現在的我。」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她倒抽一口氣,猛地摟著他的頸子放聲大哭了起來。

    「你……不該救我……不該這樣犧牲的……我知道你是為了救人,但我希望你也要救你自己啊……人若少了能感受的心,和走肉行屍有什麼差別……」她的淚水洩洪似地流在他的頸間,感動卻也心疼他對她的付出。「你這個傻子!我寧願你不要救我……寧願你還能感受更多的喜怒哀樂……」

    從小到大,她就是爹完全不在乎的女兒;而待她如女兒的師父,在國仇家恨之前,也只是把她當成一顆棋子。

    可這個要娶兩名妻子的男人,卻用他的命來救她!

    「我不管什麼喜怒哀樂,總之我只要你在身邊。」他抬起她的臉,大掌拂去她的淚水。

    她搗著他的手掌,整個人都窩在他的胸前,告訴自己從今而後要用更多的心來對待他,一定要讓他感覺到更多的溫情與愛。

    「長老們知道你犧牲了你的一部分救了我嗎?」她問。

    「我告訴他們我在上戰場前,乞求了戰神的保護,希望戰神護佑我愛的人,所以你才沒有死。」

    「這種鬼扯,他們也相信?」她不能置信地睜大眼。

    「為何不信?以往的祭祀,確實都達到了避災的效果。」因為他娘在祭典中吸收了人類的恐懼力量以增加魔性,是故能更加清楚地察覺到山川自然的律動,進而在天災尚未發生之前,提前給予族人警示。

    「這就是他們如此迷信,一定要你娶特定生辰女子為妻的原因?」她問。

    「你說夠了吧……」拓跋司功一個翻身,讓她再度躺於他的身下,沒讓她有開口的機會便吻住她的唇。

    她覆著他的頸間,回應著他的吻,在他的指尖下感覺到浪潮般的快感,讓她不自覺地開始忘情呻吟。

    「我聽到裡頭有聲音……首領,您醒來了嗎?」師采薇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有人來了。」宋隱兒整個大清醒,猛捶著他的肩。「放開。」

    「不管她。」拓跋司功的指尖撥弄著她柔軟的身子,執意要惹得她春心蕩漾。

    「啊……」她呻吟出聲,卻是一邊急著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然後又試圖想阻止外頭的人進來。「慢著,別進來……」

    「首領!」

    師采薇推門而入,看到的正是拓跋司功將宋隱兒護在身下,而宋隱兒讓人瞥見的裸露雙肩則說明了一切。

    「出去。」拓跋司功冷冷瞪去一眼。

    師采薇努力站直發抖的雙腿,美目譴責地看著她。「宋隱兒,你好大的膽子,首領醒來這麼久,竟敢不對外稟報。」

    「他不過是剛醒來,我什麼都還來不及說……」宋隱兒紅著臉,縮在被褥裡跟師采薇身後的侍女說道:「麻煩替我通知總管,說首領已醒來,順便請灶房那裡再送些粥過來。」

    侍女點頭飛快離去,巴不得快點把眼前看到的事情跟大夥兒嚷嚷,首領一醒來,想的卻是與宋姑娘恩愛哪……

    「見您醒來,我就放心了。這些時候,我夜裡都擔心到沒法子入眠。」師采薇柳眉微蹙,含情脈脈地看著拓跋司功。

    拓跋司功冷靜眼看著這個滿頭珠翠,一身華服,氣色猶勝宋隱兒不知多少倍的女子。

    宋隱兒身上穿著尋常婢僕衣裳,頭髮簡單地盤於腦後,明顯就是一身方便做事的打扮。況且,他昏迷之間,聽見的總是宋隱兒說話的聲音,這兩人待他的心,高下立見。

    師采薇見首領盯著她,暗暗得意地以為自己一身精心打扮得到了效果。「宋姑娘,你娘身子似乎不舒服在找你呢!」

    「我過去看看我娘。」宋隱兒掩攏單衣,偏偏外裳已被扔到榻下,讓她沒法子著裝。

    「我衣服掉了,替我撿!」她附耳對他說道。

    「你娘不舒服,叫大夫去替你娘看診即可,你過去也是一樣的結果。我說過她若用參茶調氣,最多再撐三個月。」他冷冷說道。

    宋隱兒因為他話裡的無情而擰了下眉,忍不住瞪他一眼。

    「真是讓人遺憾,難道沒有其他法子嗎?」師采薇佯裝難過地說道。

    「當然有。」拓跋司功定定地看著宋隱兒。

    宋隱兒看入他的眼裡,身子一震,明白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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