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逃婚八百年(上)

第5頁 文 / 余宛宛

    「讓她進來,其它人全都退下。」門內傳來一聲冷聲命令。

    舞坊老闆和轎夫們退到幾步之外。

    宋隱兒深吸了口氣,一腳踹開大門。

    舞坊老闆倒抽一口氣,宋隱兒回頭瞪他一眼後,再度粗魯地踹上門。

    宋隱兒抬頭看向屋內,屋內刺眼的燈燭讓她微瞇起眼——

    那個姓「拓跋」的男人,正用著一對冰眸定定地盯著她。

    她挺直背脊,忍住逃跑的衝動。

    不過就是目光深邃了點,不過就是輪廓剛稜了些,不過就是身材高壯異常,總歸還是個人,她有什麼好怕的!

    宋隱兒昂起下顎,佯裝無所恐懼地回望著他。

    拓跋司功坐於長榻間,冷眼望著這個卸去一臉濃妝,模樣清麗,可一對眸子卻炯然有神,絲毫不願屈居人下的女子。

    「我府裡如果有妳這種刁奴,早被拖出去杖斃。」拓跋司功說道。

    「幸虧老娘不是生在你家。」宋隱兒故意粗言以對。

    拓跋司功漠然地看著她,想從她臉上找到剛才在石亭中的懼色。

    見他沒有進一步斥喝,她耐不住性子地上前一步,朗聲說道:「我醜話說在前頭,我不是舞坊裡的姑娘,今日不過代人上陣,誤上賊船,淪落到你房裡,你若是正人君子,就該放我回去。」

    拓跋司功面無表情地望著她,喝了一口濃茶,見她緊張地吞嚥了口口水,他懶懶一揚眉,問道:「若我不放?」

    「我明天便去告官,說你欺壓良家婦女。」宋隱兒雙手插腰,替自己壯大聲勢。

    拓跋司功甚少碰到在他面前,說話還能如此直來直往的女子,精神倒是為之一振。他在石亭時已放過她一馬,現在老天再次把她送到身邊了,他沒道理再放她離開。

    他想要她!想要她那對眼裡的生氣蓬勃,想要她那一身好手藝、也要她那分可以無所懼地站在他身邊的精神。

    第2章(2)

    「喂,不搭腔就是要放我走嗎?」宋隱兒問道。

    「老天爺給妳長了一張嬌滴滴的臉孔,偏偏給妳配了一副硬邦邦的個性。為何不懂得善用女子優勢?若妳淚漣漣,模樣淒楚地訴說本日遭遇,我或者可考慮放妳一馬。」拓跋司功沈聲說道。

    他是說真的?宋隱兒打量著他肅然得駭人的臉孔,瞧不出半點玩笑之意。

    她於是雙唇一抿,深吸一口氣,繼而努力地皺鼻子瞇眼,拚命地想擠出一點眼淚。

    「老娘哭不出來。」她雙肩一頹,洩氣地說道。

    拓跋司功唇角不覺噙出一抹笑意,而他甚至想不起來上回微笑是何時之事。

    「笑什麼笑……」宋隱兒嘀咕一聲,不自覺地用手搧了搧發熱的臉頰。「你就直接告訴我,還有什麼方法可以讓我脫身吧!否則,再過幾日,我家裡找上門來告你毀了我清白,大家都麻煩……」

    「方纔我在亭子裡吃的白糕,可是妳所做?」拓跋司功打斷她的話,從長榻間起身,朝她走去。

    他巨人般的身影背著光,讓宋隱兒不自覺地後退一步,整個人都貼在門板上。

    「對。」她抓了抓微微發熱的頸子肌膚。

    「我十年前吃過一次這種白糕。」

    「喔,你喜歡的話,我可以再做一些給你。」宋隱兒眨眨眼,猜不出他說這些話的用意。

    「那一日,正好是我爹娘過世之時。」拓跋司功看著她,卻像在凝望著記憶裡的人。

    宋隱兒聽出他聲音裡的懷念,對他的抗拒於是稍褪了一些。

    「你決定看在那個白糕分上,放我一馬?」她拉扯著自己的衣領,覺得有股莫名的躁熱。

    拓跋司功走到她面前,雙手瞬間壓在她臉龐兩側的門板上。

    「不。」他說。

    宋隱兒倒抽一口氣,整個後背平貼著木板。

    「我今晚就要妳陪。」拓跋司功獸般黑眸噙著火光直逼到她眼前,右掌握住她纖細頸子。

    宋隱兒臉龐瞬間變得辣紅,身體卻因為他的碰觸而閃過一陣騷動。

    她手指緊握成拳,咬唇忍住想摟著他身子的念頭——他的手好冰、好舒服……

    見鬼了!她現在是怎麼了?又不是對男人有所需索的淫婦,為什麼會想貼著他磨蹭一番?

    拓跋司功望著她殷紅的臉龐,高大身軀再往前一步,兩人的身子頓時緊密相貼得毫無縫隙。

    「你走開!」宋隱兒伸出雙掌用力推他,低喘地說道:「你、你……你若是敢亂來,我就叫到連屋頂都掀了。」

    「妳認為會有人來救妳嗎?」拓跋司功低頭嗅聞著她頸間的異樣香氣,察覺到她異常水媚的眼及不由自主攀附著他的模樣,他利眸一瞇。

    「他們讓妳吃了什麼?」他攫住她的下顎往上一抬。

    「沒有。」她的手抓住腰間繫帶,強迫自己不去扯下它。

    「妳身上抹了什麼?」

    「不知道……他們就往我身上抹一種香油,香得臭死人!」

    拓跋司功握住她的手臂,撩上她的衣袖,一種果實過熟的濃香朝著他撲鼻而來。

    「妳塗的香油裡頭摻了沙漠裡一種能讓人興奮的火黃雌花,青樓裡經常拿這款花粉來對付那些不肯就範的姑娘;姑娘們服用了此藥後,便渴望與人交歡,否則體內雌花之毒便不得盡除。」他說。

    宋隱兒聞言,後背不由得冷汗涔涔。

    「我拿刀將他們全剁了做成肉包。」她咬牙切齒地說道,雙腿卻完全不聽使喚地只想賴在他身邊。

    拓跋司功看著她一臉義憤填膺地偎在他身側的矛盾模樣,他先是挑了下眉,繼而仰頭朗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聽見他自己的笑聲時,他先是愣了一下,卻又繼續笑望著她。「等妳先熬過這一晚,再去砍人吧!」

    宋隱兒聽著那渾厚笑聲,看著他眉宇間的開朗,她著迷地舉手想碰觸他。

    「搞什麼鬼!」她大吼一聲,嚇了自己一跳,然後很快地把手背在身後。

    「很難受吧?」拓跋司功長指拂過她的臉龐。

    「少來貓哭耗子假慈悲,還不都是你害的!」她圓瞪著眼,把他的手揮開。

    「我很樂意解除妳的疼痛。」拓跋司功俯低身子,鎖住她單純的黑眸,一股熱浪在他體內翻滾著。

    他有多久不曾碰到讓他動心,而不是單純只能燃起身體慾望的女子?

    他從不否認自己慾望較之常人強烈,可以與女子交歡終夜不歇。然而,打從他發現歡愛會讓他體內的魔性想乘機而出,且掠奪對方的能量之後,他便不輕易與女子交歡了。

    「你走開!你一靠近我就更痛了。」宋隱兒狠狠踢他一腳,雙手使勁地推他的肩膀。

    「那不是痛,那是妳身子裡頭的渴望。」拓跋司功用唇滑過她的,她驚跳了一下,手指突然緊揪住他的衣襟。

    「老娘聽不懂,總之你走開就對了。」她挨著他的唇說道,在他唇間低喘著。

    「我走開就沒人救妳了,妳得和男人交合才能解除這樣的疼痛。」他握住她盈盈腰肢用力地往他身上一靠。

    「我……去把身子洗乾淨就沒事了!」宋隱兒咬住唇忍住一聲呻吟,卻完全藏不住臉上的春意盎然。

    「藥性早已沁入肌膚裡,妳還要嘴硬?」拓跋司功再次吻住她的唇。

    宋隱兒倒抽一口氣,卻在他的唇舌強勢地探入她的唇間時,放棄所有掙扎。他在她體內燒起另一把火,讓她雙膝酥軟、情不自禁地攬住他的頸子,回應著他放肆的撫弄。

    她想要更多!

    「你……拿根繩子把我綁起來,留我一個人在這裡。」她雙手互握成拳,用最後一分理智說道。

    「如果有人進來,剛好撿了現成便宜。」

    「那你待在屋內,別看我。」她想彎下身子抱住疼痛的自己,但他不許她退縮。

    「我何必折磨自己?」拓跋司功托住她的臀兒往他的灼熱壓近。「我對妳很有興趣。」

    「啊……」宋隱兒瞪大眼,感覺與他碰觸之處激起陣陣熱流,讓她忍不住拱身相迎。她揪住他衣襟,命令地說道:「你不能乘人之危,佔了我便宜。」

    「妳貿然代友上場跳舞,就該知道會有麻煩,這是給妳一個教訓。」拓跋司功的手扣住她的後頸,在她的頸子上低喃著。「我會讓妳過好日子的。」

    宋隱兒感覺他的唇滑下她的唇,靈活舌尖落在她的頸間、鎖骨,在她的肌膚上撩起一波波的快意。

    「你要怎麼樣才願意放過我?」她咬著手臂說道。

    拓跋司功的回答是打橫抱起她,大步走向熏了晚香玉的長榻。

    「你……這個混蛋、臭雞蛋、佔人便宜的蠻子、殺人不眨眼的西夏人……」她踢著腿,掙扎著想下地。

    「妳說得太多了。」

    宋隱兒的唇再度被吻住,他的大掌也在同時探入她的衣襟。

    她努力想抵抗體內慾望,可當他的指尖在她胸前蓓蕾撫揉出無數她不曾想像過的快感之時,她什麼也顧不得了,只想將身子貼近他的手掌,只想要求得更多。

    拓跋司功望著這個肌膚滑膩,水眸迷濛的女子,看見她的意亂情迷,卻也看見她的天人交戰與她的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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