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夏琦拉
薩武剛危險地瞇起了虎眸,他突然停止一切動怍。
「怎麼了?」她張開迷茫的雙眼,小嘴咬著紅唇,紅紅的臉蛋明自地寫著慾望未得到滿足。
「你今天好像身體不太好,我們還是休息吧。」薩武剛從她身上翻下。故意說道。
「可是、可是……人家——」她嘟著嘴巴,拉著他的手臂撒嬌。「剛……」她軟軟叫他。
天!
他的身體劇烈顫抖了下,這女人真是他命中的魔煞,不過輕輕叫了他一聲,他的骨頭竟然就酥了一大半。
「人家想要!」和真用小腳輕觸他健壯的腿,用腳趾輕畫他結實有力的腿部線條。
薩武剛猛地轉頭看她。
這個小女人!
他凶狠地撲上去,毫不猶豫、毫不憐惜地狠狠愛她。
當然,他還保留著理智,守護著她和他的——
孩子!
沒錯,這個小女人懷孕了!
她懷孕了,卻、不、告、訴、他!
薩武剛瞪著手中的保胎藥丸——他趁她熟睡時,將整個房間翻遍了,果然找到了手上的證據。
他眼神複雜地看著床上睡美人的粉嫩小臉,她睡得很沉,鼻息平穩,水潤的小嘴微張肌膚粉嫩透明,整個人豐潤了一圈,肉嘟啷的,讓人根想上去捏一下。
想到就做,他伸出大手,狠狠捏了一下小女人軟軟的面頰,因為心裡有氣,他的力道還挺大的。
不想,這一頭睡豬只是皺皺眉,小手揉揉有點痛的臉頰,翻個身便又繼續呼呼大睡去。
他強硬地扳過她的小臉,擰住她鼻子,就不相信她不醒。
「別裝了。」和真再怎麼裝都逃不過他犀利的法眼,說穿了,她就是不敢面對他。
沒辦法,她只能睜開雙眼,小手拍開了他捏在鼻尖的手,猛喘了幾口氣,感覺到呼吸正常後,她才將眼神投向他。
看了看他手中拿著的藥丸,她將視線撇開。
「不准!」他捏住地下巴,強硬地逼迫她看著他。
她眼神幽幽。「好吧,既然被你看見了。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
「沒有什麼話好說?」她這是什麼態度?薩武剛冷下臉。「你懷孕了,這孩子是我的皇子,你以為我會讓我的孩子在這種地方長大?」
飛快看了他一眼,她沒有答話。
「和真,你真的想這樣?」心頭湧上一股怒氣,他起身,強抑怒火。「我不管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明天一早就讓鈴蘭把東西收拾好,跟我回宮!」
「我不要。」
她細細的聲音帶著哭腔,讓他的心抽痛,但他告訴自己,這次一定不能妥協!
以前為了顧及她的心情,他將她喝藏紅花茶避孕的事情壓下,他想要她為他生的孩子,強烈地想,但是他要先贏回她的心,所以他小心翼翼,盡量不去碰觸這個話題。
如果她永遠都不想要孩子,他就不會有孩子,他不會因為孩子的事逼迫她,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是她。
可是現在的情況變了,她懷孕了,他心中對她的擔心加劇,再也不能忍受這種兩地分居的生活,他要每天都能看見她,每天清晨醒來,有她在懷中跟她一起分享孩子成長的喜悅,跟著她一起慢慢變老,直到孩子們長大,成親,直到他們都白髮蒼蒼。
所以,她必須要回宮,必須要回到他身邊!
第7章()
薩武剛緊握雙拳,怕自己臉上太過外露的情緒嚇到和真,所以他背對著她。
「和真,這一次是我說了算,你沒有反對的餘地。」他給她下了最後通牒。
「你不要逼我。」她坐起身,曲起雙腿,用手臂環抱住自己。
她何嘗不想天天看到他、陪著他,聽他說話、聽他笑!可是她怕……怕好夢由來最易醒,在這裡,他只有她一個人,她可以幻想自己是他唯一的女人。
她刻意忽略過往的傷害,只想著他最近對她的好、給她帶來的甜蜜,她太怕再次受傷了,更怕回到宮中。那裡有太多的眼淚、太多的壓抑,她怕痛的心,不願去面對。
更何況——
和真的眼神深幽,她想起他的後宮三千佳麗,如果回去,她又再重複過去的生括怎麼辦,她能承受一次。還能再承受第二次嗎?
不,和真搖頭。
「別逼我,我真的不能回去。」她低聲輕喃。
薩武剛卻以為她拒絕的原因是自己表現得好像只在乎孩子,於是他緩緩蹲到她身前。看著她,眼神深沉而誠懇。
「和真,這是我們兩個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這孩子將會繼承大統,我確實愛這個孩子,但我更愛的是你!」
和真的身子一震,猛地抬起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是的,不要懷疑,我愛你!」他看著她,沒有絲毫遲疑,琥珀色的雙眸再認真不過。
她嘴巴彎起又抿緊,一副既想哭又想笑的表情,心中更是五味雜陳,既不敢相信又喜悅萬分。
薩武剛緊緊盯著她的表情,眼見著她由雙眸發亮到壓抑、最終平靜無波。他頹喪地明白,她根本不相信他,或者是不相信他真的已經愛上她。
「對不起……」她怕受傷害的心佔了上風,不是不想相信,而是不敢相信啊!「我在這裡很好,我的孩子也會很好,我目前只想這樣,不想改變。」
薩武剛疲累地將手插進發中,她的固執,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他是不是巳經開始討厭這樣固執的她了?
和真見他這樣的反應,心兒一縮,像被什麼刺了下。
「你以後可以不用來看我們,我和孩子不會成為你的負擔。」她溫柔撫摸著自己的小腹,週身洋溢著母愛的光輝。「我會把所有的愛都給他,讓他快樂地成長,我有他就夠了,再不求什麼了。」
愛一個男人很累,會隨著他的心情起起伏伏、患得患失,但愛自己的孩子卻不是這樣,孩子永遠不會背叛娘親的愛,她毫無保留的付出,必然會得到孩子毫無保留的依賴。
那麼,他算什麼?薩武剛在心底苦笑,他起身,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俯身看她。
「你只要你的孩子,我算什麼?」他一手抬起她下巴。「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孩子也是我的,你把我們分隔兩地,未免太過殘忍。」
「對不起,對不起……」她抖著唇,大眼快流出淚來。
「不——」他歎息著抱住她抖如落葉的嬌小身軀。「是我對不起你。」
是他給不了她安全感,讓她不能全心全意地依靠他、相信他,是他自食惡果。早知有今日,他萬分後悔當初的荒唐風流。
兩個人,抱著彼此,深深相愛,但心與心之間,卻總有著那麼一道似有若無的隔閡,他跨不過去,她也不願意走過來。
苦澀,是此時心底的共同味道。
瓢淡大雨,雨水順著寶龍殿的獸面琉璃瓦當傾瀉而下,在殿前形成了一道天然的水幕。
此時已是醜初,偏殿勤政閣中卻是燈火通明。
銀海手中拿著一件披風,來到閣前,幾個伺候的小太監立刻彎身給他請安。
他揮揮手。「免了,皇上還沒歇著嗎?」
「奴才們不敢打擾皇上,三個時辰前,繁將軍出來時,叮囑奴才們不要進去打擾。」
點點頭,他探頭看了看,還是有點放心不下,於是他輕步走進去,在簾後看了一眼,發現皇上不知何時已累得趴睡在案几上。
銀海也沒空怪罪這群膽小怕事的奴才,趕緊拿著手中的披風,躡手躡腳走到皇上的身前,用最輕的動作將披風披在了他身上。
可是,薩武剛卻一個機靈,立刻直起身來。
他全身肌肉繃緊,眼神銳利地瞪向來者,見是銀海,他警惕的眼神稍稍收斂。
「皇上,您還是回房歇息吧。」雖然他已經習慣了皇上的警覺,但還是有些被嚇到。
「什ど時辰了?」薩武剛隨口一問。
他根本沒有回房的意思,隨手將因為趴睡而捲起的滾動條重新展開。
「已經丑初了。」銀海恭敬答道。
薩武剛置若罔聞,提起硃筆,眉心微皺,思索片刻後,飛速批閱著奏折。
銀海也不敢多言,只能退到一邊。
看著皇上忙碌的背影,他曉得除了皇后娘娘,再也不捨有人讓皇上如此心煩意亂,只能藉著忙碌來逃避思念。
大殿中再沒別的聲音,只有殿外潺潺的雨聲,和毛筆摩擦紙張的沙沙聲。
半個時辰後,繁森突然十萬火急地在門外求見。
「怎麼了?」薩武剛立刻放下狼毫,曉得他寅夜入宮,必非吉事。
「皇上,探子剛剛帶來了驚天的消息。」繁森連斗笠都沒來得及脫下,雨水在他腳下形成了一圈水漬。
「快說!」他猛然起身,雙拳握緊平放在案幾兩側。
「羌瀾國三王亞山設下鴻門宴,毒殺太子和皇子共一十二人,接著他帶著大軍直奔皇宮,逼宮不成,最後弒父,並即刻宣佈自己為羌瀾國的新王。」
「好大的膽子!」薩武剛一拍案幾,紫檀木製成的厚重桌面竟出現了細微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