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明星
「咦?皇上您知道我懷孕啦?」
話一出口,她就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急慌慌摀住嘴,瞪圓了眼睛。
而李承澤已黑下俊臉,怒瞪著她,「妳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
「沒……沒有!」腦袋迅速的左右搖晃。笨笨笨!她真是笨死了!怎麼會脫口把隱藏了好幾日的秘密給講了出來?
前幾日多多和嬌嬌進宮,兩人吹噓著她們都向自家相公學會了騎馬,還說騎馬如何如何刺激,如何如何好玩,讓她也想騎來玩玩。
沒想到隔日便發現自己有了身孕,不過她乃習醫之人,知道適量的運動對孕婦反而有益無害。所以才打算瞞著皇上,待自己過了騎馬的癮再跟他實話實說,卻沒想到自己在馬場躺著躺著,居然昏睡過去,因此被皇上發現她懷孕。
見她一臉作賊心虛的模樣,李承澤便已猜出幾分,當下被她氣得恨不能把她按在大腿上狠狠痛揍一頓。
「郗寶寶,懷孕這麼大的事情,妳居然也敢瞞著朕,妳……妳還真是好大的膽子!」
幸好孫太醫說她無事,否則照他午時騎馬的那個速度……他不敢再想,只覺心驚膽跳,想揍她一頓,又怕動了胎氣,不揍她,又覺得氣難消。
再見她被自己吼得忙拉過被子遮住臉,只露出兩隻黑溜溜的眼睛,當下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哼!別以為妳現在有了朕的骨肉,朕就不忍心罰妳,從明日起,朕罰妳半個月不許吃零食……」
眼看她眼內頓時露出可憐的光芒,他泠冷一笑,「待妳生下皇兒,朕再把今日的這筆帳跟妳算清,給朕把皮繃緊點,朕到時候絕不會手下留情。」
「皇……皇上,孕婦是不能被嚇的。」
她氣勢薄弱的抗議,馬上得到李承澤一記凌厲的瞪視。
「尤其不可以不吃零食。」
「懲罰翻倍,半個月改為一個月。」
「嗚嗚,我要派人快馬加鞭向遠在行宮的母后告狀……」
「懲罰再次翻倍……」
「不要啦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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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李承澤本想將皇后懷上龍種之事當眾宣佈時,在朝中已經安分大半年的趙雲笙突然有事啟奏。
「皇上,微臣近日突然得到一個消息,不知在這朝堂之上當講不當講?」
李承澤從對方那一臉算計的表情中不難猜出,他口中所謂的消息,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自從嗜魂一案發生後,太后西行,再不過問朝廷政事,趙氏一族失去太后強而有力的靠山,足足老實了大半年。
一向囂張跋扈的趙雲笙這半年來也學會了低調行事,再加上六弟暗地裡的打壓,衛祈暗堂勢力的從旁協助,以及各地民議署的成立,使得那些有異心的傢伙紛紛提高了戒備。
那幫高唱祖宗律法的守舊老臣也看出皇上如今不再易與,若哪個人想挑戰其權威,無疑是自討苦吃,此時明哲保身才是上上良策。
安分了半年之久,終於按捺不住了嗎?李承澤表面裝作若無其事,內心則在揣度趙雲笙此番上奏背後的真正目的。
「朕倒有些好奇,趙卿究竟有何事想向朕稟明?」他淡然問道。
趙雲笙邁步走向大殿正中,不理會兩旁朝臣的打探,一臉的自負得意,向高高在上的天子深施一禮。
「臣在入京述職前,曾聽聞遲丞相的嫡孫女,也就是我夜熙的國母,在年幼時曾與家人走散,飄泊在外十餘載,一度還淪為乞兒……」
趙雲笙這話令李承澤的臉色一沉,殿上所有大臣皆看出皇上表情不善,就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遲靖懷老丞相,也因為趙雲笙的話而斂起眉頭。
以前他因為受了太后恩惠,加上太后話裡的暗示,在孫女進宮前,他曾提點過她,進了宮後多與太后親近。
至於皇上與她之間的夫妻情份就隨緣,畢竟依寶兒的性格和模樣,他並不認為她可以得到皇上的寵愛,不料寶兒表面愚傻,內心卻纖細聰明,太后曾好幾次在私底下對他說,她是真心喜歡寶兒這個丫頭,就連皇上也獨寵著寶見。
在朝為官多年,他深諳明哲保身的道理,知道自己的孫女越是受寵,他便越是不能囂張。
況且當今聖上極討厭外戚得權,就連太后娘家的趙氏一族也是極力打壓,為了遲家,為了孫女,為了整個朝廷,他從不利用寶兒是皇后的身份而為所欲為,就連那些想巴結討好的官員,也被他一律擋在門外拒見。
這一年多來,寶兒偶爾會與皇上駕臨遲府,祖孫兩人小敘一番,倒也愜意舒心,皇上對他依舊重用,從未因為遲家是皇后外戚而故意疏遠。
可今日這個趙雲笙到底是什麼意思,居然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諷刺他的孫女是個乞丐!
第9章(2)
即使被不悅瞪視,趙雲笙仍沒有收斂自己的行為,還更加大膽的繼續開口道:「臣聽說當今皇后還在襁褓中時,便被先皇指婚給皇上,並且在指婚的同時,還御賜了一塊龍形玉珮當作信物,可是去年皇后被衛侯爺尋回時,只說皇后頸間有心形的胎記,可那塊本應隨身佩帶的玉珮卻丟了……」
遲靖懷聽到這裡,按捺不住的上前厲聲道:「趙大人說了這麼多,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趙雲笙笑睨了他一眼,「遲丞相莫要心急,我知道當今皇后是您的嫡孫女,說這番話,您肯定是要不高興,但遲丞相也不想自己摘孫女的身份被外人所冒用吧?」
「什麼外人?誰是外人?」李承瑄嘲弄的看著他,在他心底,這個表哥最是唯恐天下不亂,肯定又想搞什麼花樣。
「這就是臣接下來要說的,當年戴在皇后身上的那塊玉珮,皇后口口聲聲說弄丟了,為此,皇上還命畫師畫出那塊玉珮的圖案貼榜懸賞尋找,在不久之前,臣的一位故友竟然尋到這塊玉珮的蹤跡,皇上,您絕對猜不到,臣的這位故友親眼看到擁有這塊玉珮的女子,頸間同樣有一塊心形的胎記。」
始終未吭聲的李承澤挑高了眉,「趙卿的意思是……」
「臣懷疑,當朝皇后是冒牌貨……」
說著,還故意瞟了眼一直沉默的衛祈,言下之意,就是懷疑當時是他故意安排郗寶寶進宮為後,並從中得到利益。
堂上頓時一片嘩然。
衛祈卻自始至終面不改色,冷冷的看著趙雲笙。
見狀,李承瑄、遲靖懷以及眾臣也不再吭聲,只將目光調向階上,想聽皇上的意見。
不知過了多久,李承澤目光一凜,神色肅然的說道:「朕要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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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趙雲笙當真有趣,連人帶物,竟都被他找到了,難怪他這半年來這麼安靜,顯然是將精力都用在這上頭。」
李承瑄沒什麼形象的坐在御書房內,手中把玩著剛剛從皇上那討來的一尊小白玉馬。唔,這小馬玉質晶瑩,光澤極佳,寶貝兒子肯定會喜歡。
衛祈就比他安分多了,從頭到尾都安安靜靜的坐著品茗。
聽六王爺一個人咕咕噥噥說了半晌,他才懶洋洋的看向坐在御案後的當朝天子。「聽說皇后有喜了。」
「咦?真的嗎?皇上您終於要有皇子了?」李承瑄驚問。
李承澤沒好氣的瞪了弟弟一眼,「什麼叫終於?朕與皇后感情甚篤,有孩子這不是遲早的事情嗎?不過……」
他看了衛祈一眼,「這件事朕還未宣佈,你是如何得知的?」
「嬌嬌告訴我的。」
李承澤臉色陰沉幾分,手中的玉筆也被他握得更緊。可惡!衛祈居然比他還要早一步知道寶兒有了孩子,郗寶寶,這筆帳朕可有得跟妳算了。
「你家嬌嬌若是知道,那我家多多豈不是也知道了?為何她從來都沒對我說過?」李承瑄搔了搔頭,「莫非那小妮子又準備打什麼主意?」
衛祈懶得去理會他的自言自語,逕自開口,「皇上,您打算如何處置那位『真正』的皇后?」還加重了「真正」兩字的語氣。
看得出趙雲笙這次是有備而來,上午在朝堂之上,當皇上要他拿出證據時,他竟然直接命人將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帶到眾人面前。
那少女身材纖細修長,五官精緻細膩,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大戶千金的高貴氣質,福公公上前一打量,少女頸間果然有一塊與郗寶寶身上那塊相似的心形胎記,手中還拿著當年先皇御賜給遲家的那塊龍形玉珮。
一問之下,才得知少女家住信昌,與父母走散,只依稀記得自己叫寶兒,被一戶陳姓人家收養,改名陳寶兒。
對於遲家的記憶她並不深刻,只記得爹娘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少奶奶,但是家住哪裡、父母叫什麼名字卻一點都不記得了。
那戶陳姓人家看她生得漂亮可人,便把她帶回家中收為養女,陳家在地方上也算得上是大戶人家,從未虧待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