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路可可

    谷維維推開車門，有氣無力地慢慢往前走。

    一名東方男子與她擦肩而過，瞬間停下腳步。

    「微微？」

    谷維維一抬頭，醉意頓時全都消退無蹤。

    是胡正南！

    谷維維看著一樣戴著金邊眼鏡、穿著白色馬球衫，模樣仍然斯文的前男友胡正南，卻想不起來自己當初為什麼會那麼迷戀他。

    他符合所有她預期自己會嫁的對象的條件，脾氣溫和、風度翩翩、工作穩定。他對她編織過好多關於未來的夢，可她事後一想，才發現他從來不曾給過承諾。

    反倒是東方碩，在認定了她之後，就急著要和她安定下來。

    「維維，我一直想跟你說對不起，我聽說你那陣子不好過。」胡正南說道，沒忽略她一身的名貴裝扮及她身後穿著西裝、戴著司機帽的司機。

    「沒關係，都過去了。你那時沒幫忙，現在說什麼也無濟於事了。」谷維維淡淡地說道。

    胡正南沒想到她會這樣應話，唇邊笑意不禁消褪了些。

    「你變了。」他說。

    「不再是那個處處順從你心意的小女人了？我想這是拜你之賜。」谷維維想嚴厲一點，但她畢竟沒法子違反本性，只反擊了兩句，便決定放棄武力。「不談那些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跟我未婚妻……」胡正南很快看了她一眼，推了下眼鏡。「我未婚妻在前面那間俱樂部門口拍照。那間俱樂部是出了名的嚴格，名聲地位不是在金字塔頂端的人是進不去的。」

    「真巧，我正好要進去那裡用餐。」

    谷維維看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懊惱神色，她當下心頭一驚，只能慶幸自己當初實在是老天保佑，所以才沒跟這個男人結婚。

    他以前也是這麼勢利眼嗎？

    「你怎麼有法子進去那間俱樂部？」胡正南朝她靠近了一些。

    「我沒必要告訴你，我行事向來低調。」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不想再和他多說。「先走了，拜……」

    「維維。」胡正南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我一直很想你，習慣了你的溫柔之後，『那個女人』的任性真的很讓我吃不消。」

    這男人的嘴臉會不會切換得太快？他根本就是個投機分子！谷維維面無表情地抽回手，對於他深情款款的注視，只覺得頭皮發麻。

    「維維，等你回台灣後，我們再一起去聽演講吧，和你在一起時，我覺得自己是有生命的……」胡正南深情款款地看著她。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她說。

    「沒錯。」

    東方碩將她整個人往後一拉，納入他的懷裡。

    胡正南一看到東方碩，雙眼不能置信地瞪大著。

    「怎麼不快點進去？站在這裡吹風，著涼了怎麼辦？」東方碩脫下外套披在谷維維身上，在她冰冷雙唇印下一吻。

    「你們……」胡正南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谷維維挽著東方碩的手，笑著對胡正南說道：「他剛跟我求婚。」

    胡正南臉色一陣青白，卻還是勉強擠出一抹笑。「恭喜，辦喜宴時請通知我……」

    「騙你的，這你也相信？」谷維維看著他，卻怎麼樣也想不出來自己之前究竟喜歡他哪一點？

    「她真是愈來愈調皮了，以前我們交往的時候……」胡正南看著東方碩，不是滋味地發現對方竟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你們交往的事關我屁事，我只知道如果她願意嫁我，我倒是很樂意馬上娶她回家。」

    東方碩打斷他的話，擁住谷維維的肩膀轉過身。

    他用眼神喚來保鏢，在經過一群正在拍照的觀光客時，讓保鏢擋住了視線，沒讓那些人有按下快門的機會，便閃身進入了俱樂部。

    第5章()

    他們一進到香榭俱樂部，便被領進一間以法式沙龍為主題的包廂。

    谷維維接過東方碩遞給她的菜單，在為他點餐完畢後，便愣愣地望著堅持要坐在她身邊的東方碩。

    東方碩遞了杯香檳給她，她覺得口乾舌燥，一口氣便喝光了一整杯。

    「他是誰？」他接過她的香檳杯，再度替她斟滿。

    「為了另一個有背景的女人而拋棄我的前男友。」她苦笑地說道。

    「那種傢伙就是你原本想嫁的人？」東方碩不是滋味地緊抿著唇。

    「當初覺得他工作穩定，個性斯文，感覺可以和他一路白頭偕老。」她又喝光了一杯香檳。

    「狗屎。他如果那麼好，還會為了其他女人拋棄你嗎？」

    「我現在知道我看人的眼光還有待加強，我下次會找個沒那麼厲害、或是沒那麼糟糕的……結婚對像……」她趴在桌上，覺得腦子又開始糊塗了。

    「給我醒著，我還沒問完。」東方碩打橫抱起她，直接把人擺到大腿上。「對你來說，婚姻就是找個合適的對象？那麼你的愛情呢？」

    「我不要愛情，愛情只會讓人受傷。」她驀打了個冷顫，想起在學校遭人指指點點，而胡正南卻始終沒為她說過一句話時，她有多心寒。

    東方碩低頭瞪著她可憐兮兮癟著嘴的模樣。

    「你不能因為你之前受過傷，就把我排除在外。」他從齒縫裡迸出話來。

    「我從來就沒想過要把你列入考慮範圍啊，我都不要什麼愛情的光和熱了，我才不會笨到把自己和太陽放在一起。」她戳他的手臂，一本正經地看著他。「你不是人耶！你是東方碩、像太陽一樣閃閃亮亮的東方碩！」

    東方碩板著臉，沉聲說道：「但是，你喜歡我。」

    「飛蛾撲火會沒命的。」谷維維捧著他的臉，柳眉突然鎖成死緊。「而且……我知道你一定會討厭我的……我還沒告訴過你……其實我原來是你的……嗝嗝嗝……」

    她捂著唇，連打了三個酒嗝。

    「把話說完！」他命令地說道。

    她睜著水汪汪大眼，眼淚突然咚地一聲掉了下來。

    「我……我我……忘記要說什麼了！我真的很笨、很討人厭對不對？所以，慧慧姊才會老是看我不順眼，胡正南才會跑去和別的女人訂婚而把我蒙在鼓裡……嗚……」

    「不准哭！」他大吼一聲。

    「看，連你都討厭我了。」她把臉埋入他的胸口，眼淚滴答滴答地流著。

    「我如果討厭你，幹麼想把你娶回家？」他挑起她的下顎，試圖要跟這個醉鬼說道理。

    「如果你很平凡的話，我就嫁給你。」她認真地捧住他的臉，大聲說道：「我們的家可以佈置成舒服的鄉村風格，要有木頭的地板、木頭做的白色大餐桌。每次你回家，就可以吃到我做的料理。然後，我們要生一堆可愛的小蘿蔔頭，我會教他們唸書，一家人全都搖頭晃腦地之乎者也……」

    東方碩凝視著縮在他懷裡嘰裡呱啦地說話的小人兒，感覺自己的胸口在發熱。

    他很確定她就是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

    而這件事做好趁著她現在還沒有餘力思考的時候，盡速處理完畢。

    谷維維沒注意到他開始打電話叫司機，她只知道她又就著他的手喝了一杯香檳，然後她無法控制的嘴巴就唏哩呼嚕說了一大串話，說到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她只知道東方碩的擁抱好舒服、甜點好美味，而他的吻則讓她昏頭轉向不知天南地北。

    後來，他們離開餐廳，坐進車裡，他帶她去玩了假裝結婚的遊戲，然後他抱著她回到飯店，然後他又吻了她、然後他們倒在床上，然後——

    谷維維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隔天早上，谷維維是被頭痛給擾醒的。

    她捧著悶痛不已的頭，把臉龐埋入旁邊的枕頭裡，覺得頭痛、眼睛痛、身體痛、全身都痛到不行。

    「宿醉了？」東方碩摟過她的身子，拿過一瓶醒酒液餵她喝下。

    谷維維嚥下甜甜的液體，腦子也開始漸漸清醒——

    她她她……竟然和東方碩同床共枕？！

    而且他們昨天什麼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做了。

    谷維維臉色慘白地閉上眼，好像這樣便可以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可她沒法子忽略他此時的舉動——

    他的大掌覆住她的胸部，輕憐愛撫著。他的唇沿著她的頸子滑下，吮吻著她的的肌膚……

    她不自覺地拱起身子，在聽見他的輕笑聲之後，她驀地睜大眼，大聲喊——

    「停！」

    「怒難從命。」

    東方碩將雙手撐在她的雙頰兩側，他的灼熱男性偎在她的女性溫暖處，用一種誘惑的畫圈方式引得她輕喘不已。

    谷維維因為慾望而疼痛著，身子也因為他的撫弄而變成粉紅，但她抓住他的手臂，驚慌失措地想確定昨晚不是夢一場。

    「我們昨晚……」

    「就像這樣。」他的指尖沿著她的曲線往下，雙唇亦然。

    經過昨晚，他發現自己對她細膩的皮膚愛不釋手，他很樂於花上整夜的時間來碰觸她——如果她的體力也有法子配合他的話。

    東方碩吮著她的肌膚，雙唇不客氣地再次品嚐她的每一處敏感。指尖則是在她無法承受之時，撫上她慾望神經最集中的地方，安撫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