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單飛雪
什麼鬼!鄭文雯大叫:「停,停,停!」會氣死。「這是浪漫偶像劇你講什麼?天啊,你用點腦子想,這是合理的對話嗎?這種話哪裡讓人感動,只會讓人感到恐怖。如果我是藍小姐,以後看到蔣先生拔腿就跑,只會覺得這個男人精神有問題要離他很遠很遠——」
「你罵我神經病?」黑子咆哮。
「我?我沒說神經病啊,我是說你的編法會讓人覺得男主角是神經病,還有,你如果真的要跟我學,就要懂得尊重老師,再這樣對我大吼大叫亂發脾氣,我會請你離開。」
「這麼棒的梗都不懂欣賞,老師的水準也不怎麼樣。」
「那麼請你離開,在我眼裡你的資質也不怎麼樣。」
「你為什麼罵我笨?」黑子又吼叫了。
「我沒有罵你笨,我是說——」
黑子突然把劇本撕掉,接著往陽台跑。「我受不了這些骯髒的人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喂,門是在那裡。」鄭文雯納悶,可是黑子繼續往陽台沖,衝出陽台,爬上花台——
莊凱文大叫:「她要跳樓。」連樓梯都省了,不需要這樣吧?趕時間嗎?
鄭文雯衝過去,及時拽住黑子的手,力道過猛,鄭文雯的手嚴重拐了一下。
「好痛。」鄭文雯痛嚷,可是仍堅持拽緊黑子的手。
「你放手。」黑子蹲在花台朝緊抓她的鄭文雯咆哮:「你這個爛編劇敢批評我,你才爛透了,我氣死了我要死——」
「我的手好痛,你快下來,快點!」
季英鵬追來,一把將黑子揪下花台。
黑子崩潰痛哭。「我討厭你們,我知道我笨我沒用行了吧?你們都很厲害你們了不起可以嗎?」
「搞什麼啊?」鄭文雯握住受傷的手腕,痛死了啦!
莊凱文掩著心口,「嚇死人了。」
季英鵬看黑子情緒失控,對鄭文雯說:「我下樓開車過來送她去醫院。」這女人有精神上的問題。
「好,麻煩你了。」鄭文雯點頭。
「我不要去醫院。」黑子怒吼。
季英鵬向莊凱文求助。「你先顧著她,我去開車。」
把黑子交給莊凱文安頓,季英鵬突然握住鄭文雯受傷的手,問蔣怡華:「有沒有冰塊跟毛巾?」
鄭文雯的手被他緊緊握住,不知道他要幹麼,倒是讓她心跳很亂。
蔣怡華跑去拿來毛巾跟一盆冰塊,季英鵬把冰塊倒進毛巾包起來,按在鄭文雯受傷的手腕部位。
「一定要握好,要先冰敷。」他嚴肅命令。
「喔。」鄭文雯馬上聽話照辦。
「我馬上過來。」他趕著去開車。
「哇……」鄭文雯看著季英鵬離開,讚歎:「挺帥的嘛。」亂感人的喔。
劉子騏看見鄭文雯欣賞季英鵬的模樣,臉一沉,對季英鵬更不爽了。
莊凱文顧著痛哭的黑子,他太了這種人了,他遇過很多類似的CASE。他不計較被罵娘娘腔的仇,先安撫黑子:「其實我覺得你的梗很棒啊,很特別。」
「少騙人了,我知道很爛。」
「真的,我覺得不錯啊。」
「你不用哄我了,我知道我很遜!」
很好,莊凱文跟黑子一來一往的對話,總算勉強轉移黑子的情緒。
鄭文雯看著剛剛被跳樓意外嚇得退在一邊的劉子騏,這男人果然沒用。「你還在這裡幹麼?回去,我們還要送黑子去看醫生。」
「呃……我跟你們去,大家互相幫忙。」
蔣怡華冷哼:「不用了吧,劉先生,你真的想幫老師,就幫我收拾這裡,一團亂,我們來一起打掃?」
「我可以派我家傭人來嗎?」劉子騏不碰這種事的。
第5章(2)
門鈴響,季英鵬到了。
鄭文雯握住黑子的手,帶她下樓,同時跟莊凱文致歉:「今天的課就先上到這裡,下禮拜繼續,謝謝你。」
莊凱文恭敬地一鞠躬,「沒問題,老師再見。」他真是尊師重道。「老師放心,我會幫你打掃這裡。」
鄭文雯帶黑子離開了。
「好。」莊凱文挽起袖子,「我從剛剛就一直在忍耐了。」
「忍耐什麼?」蔣怡華一臉莫名。
「忍耐這個,這個,還有這個跟這個。」莊凱文指了指桌面一角的咖啡漬,指了指陽台的紗窗,又指了指一直熱著的咖啡壺,接著又指了指蔣怡華的身子,他說:「身為大編劇的助理,你怎麼能讓老師喝這種冷掉的咖啡?你不知道這樣很傷身體,會毀了老師的味覺嗎?還有這個咖啡漬,這麼明顯,你從剛剛到現在都沒發現嗎?是不是眼力不太好啊?還有這個紗窗,看起來很久沒擦了,這樣空氣品質會很糟糕,你無所謂嗎?最重要的一點!」
莊凱文將蔣怡華從頭打量到腳。
「一位助理,就等於是僱主的門面,嘖嘖嘖,你幾公斤?超過標準體重起碼有十公斤吧?頭髮多久沒去修剪了?穿這種緊身上衣跟馬褲,把你壯碩的身材徹底的彰顯出來,你不覺得很恐怖嗎?專業助理怎麼這麼邋遢?」
蔣怡華張大嘴巴。「你……你……你說什麼?」就連伶牙俐齒的老師都沒刻薄地羞辱過她,這位同學竟然敢這樣囂張?而且他不知道老師趕本時比她邋遢一百倍不止好嗎?老師根本不CARE這種事。
劉子騏聽到這裡,大笑,拍手鼓掌。「痛快啊痛快,同學。」他拍拍莊凱文肩膀。「我早就看這位大嬸不順眼了,你說得好極了。」
「大嬸?你這個淫蕩的臭男人,你說誰是大嬸啊?」蔣怡華揪住劉子騏的頭髮,噴著氣罵。「我也會擲鐵餅知道嗎?」
「唉呦,好痛,放手。」劉子騏推開她,走向鄭文雯房間。「我警告你,我只是跟文雯有誤會,你等著瞧,我們會照原訂計劃,年底前我一定會把她娶回家,我累了,我去睡一下,不要吵我。」他當自己還是老師的情人。
「你——」蔣怡華正要制止,但有人動作更快。
莊凱文抓面紙盒就K過去,打中劉子騏的頭。
「幹什麼打人?」劉子騏痛呼。
「老師不在就可以到處亂闖嗎?你這傢伙懂不懂尊師重道?想睡覺回家去睡,往人家的房間亂走什麼?」莊凱文曾任飯店管家的職業病,非一朝一夕可改矣。
「打得好。」蔣怡華歡呼。
「神經病,我回去了,真受不了。」劉子騏拿了桌上玫瑰打道回府。
莊凱文長腿一伸,將劉子騏絆倒,搶走玫瑰花。「呦,你這個人手腳真不乾淨,老師不在,就亂拿她的東西。」曾任職飯店管家的職業病,真的非一朝一夕可改矣。
「這花是我送她的啦。」劉子騏氣唬唬。
「花是你送的沒錯。」蔣怡華笑瞇瞇。「但是老師已經轉送給季英鵬先生,就不屬於你的了。」
「我不能忍受我送我女人的花轉送給別的男人。」
「我也不能忍受有人趁老師不在亂動我老師的東西,老天,現在都沒人講究尊師重道這種事了嗎?道德淪喪啊。」莊凱文將花兒擺回桌上,優哉游哉地。
「你這個奇裝異服的娘娘腔才是道德淪喪。」劉子騏脹紅面孔,氣呼呼地走了,還很用力地甩門。
蔣怡華拍手叫好。「YES,痛快啊,你教訓得好。」她豪邁地拍拍莊凱文的肩膀,對他豎起拇指。「兄弟,你雖然娘娘腔,但是行為很帶種。」
「拜託你,不要隨便碰我。不要以為我沒發現,剛剛老師上課的時候你偷偷挖了鼻孔兩次,你再碰我我就剁掉你的手指,真是太噁心了。」
「呃——呵呵呵。」蔣怡華傻笑,冷汗直淌。這傢伙打哪冒出來的?老師都收了什麼學生啊?這門課,還上得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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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接受身心科醫師問診時,季英鵬陪鄭文雯到骨科處看醫生。
醫生看過X光片,說:「還好沒傷到骨頭,不過腫得很厲害,記得按時吃消炎藥,還好有先做冰敷的處理。」
醫生開了消炎藥,請護士用繃帶固定好鄭文雯的右手。
季英鵬看鄭文雯痛得臉色慘白,細瘦的手臂纏滿繃帶,他的心怎麼也疼起來了?
他主動問醫師:「她要常打電腦,這麼嚴重的扭傷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一般是不會,但是如果超過兩星期都沒有好轉,要再來回診。」
「照顧上有沒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她常常要打電腦。」
「喔,三天後拆掉固定用的繃帶,可以幫她熱敷,會恢復得比較快。」
鄭文雯坐在椅子上,看季英鵬積極地詢問醫生,瞭解她的狀況,彷彿受傷的人是他。
糟糕……嘖嘖嘖,怎麼心裡一陣甜滋滋的啊?鄭文雯低頭,偷笑,季英鵬這男人很MAN喔。
看完醫生出來,黑子也讓醫生強迫打過鎮定劑,躺在病床休息,原來黑子是躁鬱症患者,難怪情緒那麼容易激動,剛剛還吵著要跳樓,去醫院途中又縮在後座,摟著鄭文雯哭著說不想活,把鄭文雯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