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陽光晴子
在這個世界裡,其實她很孤獨的,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想到這裡,倜悵湧上心坎,她眼眶微紅,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你會給我力量嗎?在我需要你的時候?」
「當然,任何事,我會陪你一起承擔,絕對會陪在你身邊,不管你是誰。」
她一愣。咦?她眨眨淚眼。他察覺到什麼了嗎?
嚴倫專注的看著她。兩個人在一起要長久,一定要互信互愛,他期許她能主動告知她是誰,來自何方,為何跟女皇有同樣的容顏。
可是她沒有勇氣說啊,如果他以為她是妖怪怎麼辦?二十一世紀的人,他敢愛她嗎?真的女皇回來了,她又何去何從?她可以將他還給她嗎?
看出她眼中的掙扎,他感到不捨,遂轉開話題,「吃了嗎?站在外頭昕了一夜?還是累了?」
她搖搖頭,「不餓,早吃了,母后要我為祭天的事忙一陣,可能也要你幫我了。」
「嗯,一輩子都幫忙。」他許下承諾,而她傷感的接受這份屬於另一個女人的承諾。
第8章(2)
☆☆☆☆☆☆☆☆☆☆☆☆☆☆☆☆☆☆☆☆☆☆
言宣兒的確很需要嚴倫的幫忙,她沒想到祭天的事林林總總,要忙的事是一大串,而且,國事更忙,她就像顆陀螺般的直打轉。
一下上朝,一下在議事廳裡廣納進言,聽著幾名嚴倫口中的要臣嘰嘰喳喳的說著國家大事。
只是,他們不會就事論事,看事情的角度因為太多面,就顯得優柔寡斷,明明是男人,說起話來都像老太婆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
還是嚴倫好,他會說什麼、做什麼都講求效率,拖拖拉拉,沒有結論,政策懸在半空,只是勞民傷財,要他們乾淨俐落些。
果然,大家都是聰明人,一些良策還因此激發出來。
不過,她也不差,總是讀了不少中國歷史,所以,她提出獎勵開墾荒地,由官方找土地,甚至由官方提供農具、牛、種子,由官方建屋,包吃包住,農民們只要負責耕田即可。
這個點子,為她贏得嚴倫一記讚譽有加的眼神。
接下來,嚴倫更是提倡「唯才是用」,由她這女皇做監督之責,但分門分部的由百官們來運作。
貿易要對外,經濟才能熱絡,搞定農事後,她鼓勵商人至海外做生意,瓷器、紡織品、中國傢俱在現代時,就是熱銷商品,所以,這一出口,大賺錢,與外國的進出口就更為熱絡了。
事在人為,過去人人唾棄的女皇,現在全皇朝以有這麼一名出眾的女皇為傲。
嚴倫看著她忙,看著她忘了那些困擾她的事,臉上又有了單純的笑容,他的心卻有點沉重。她不可能真的忘掉的,只是如果她決定要咬著這份秘密過一生,他能接受嗎?
「事在人為,是不是?」言宣兒笑得好開心,她沒想到自己能為一個國家的人民做那麼多的事。
金鑾殿上,她笑瞇咪的坐在龍椅上,嚴倫一步步的走近她,看著她。
雖然她沒有霸氣十足的君王威嚴,坐在龍椅上的身影也顯得嬌弱,但在鳳冠龍袍的襯托下,一張花容月貌吸引人,全身散發著一股可親的氣息,即使現在走到哪裡都被拱得高高在上,但在他眼裡,兩人的距離一點也不遙遠,只是心……
他逼自己不去想,不想壞了此刻的好心情,他來到她眼前,傾身吻了她。
「別啊,會被看見的。」她很緊張啊。
此刻,僅是拂曉時分,但祭天慶典在半個時辰後就要開始了,這也是東風皇朝最盛大的慶典。
「很快的,我就能擁有完全的你。」他笑,也加深了這個吻。
當陽光完全露臉時,儀式也正式開始。
在皇宮內,架起的神聖祭壇前,由女皇率領文武酉官在僧侶們的莊嚴誦經聲中,進行三跪九叩之禮。
香爐裊裊,祭壇兩旁分別由侍衛們高舉起日、月、風、雲、雷、雨之大旗,再由儀仗隊伍引領,前後有騎兵高舉著金鸞鳳扇隨行,浩浩蕩蕩的隊伍在皇城內外遊行,此習俗是為將皇家正氣傳遞於百姓,有天官賜福、迎神納祥的喻意。
因此,全城百姓夾道歡迎,歡呼聲不絕於耳,而在繞了一圈回宮後,言宣兒陪同太后和嚴倫用了午膳,眼睛就直往窗外看。
聽說下午還有各種表演遊行,晚上也會燃放煙火,屆時燈火處處,人潮洶湧,肯定熱鬧透了。
太后瞧她那渴望溜出去的眼神,「攝政王,帶她出去吧,一顆心早就飛走了。」
「我也可以出去玩?」她開心極了,以為女皇就不能出去呢!
「當然可以,慶典時最能顯現出一個國家的百姓是否安居樂業,從服裝、吃的、用的,臉上的歡樂是騙不了人的。」太后笑咪咪的回答。
「所以,如果我治國有成,便能看到百姓開心的笑臉?」
「沒有如果,你的確治國有成,超出我的期待,你真的是個好君王。」嚴倫真心的道。
「那是輔佐大臣教得好啊。」她很狗腿的把功勞轉給他。
「好啦好啦,你們這小倆口想把哀家給甜死啊!出去了。」
嚴倫笑著向太后打個揖,隨即讓言宣兒給拉了出去。
但又被她拉回寢宮,他要她換件輕便的衣裳,沒想到她卻作怪的要女扮男裝,「這樣可以玩得更盡興,更安全。」
嚴倫搖頭,看著眼前一身白袍的俊俏小公子,眼中儘是寵溺。
於是,甩開隨侍,嚴倫帶著她穿梭在擁擠的人潮裡,看著有人表演吞火、雜要,開心得不得了。
人潮實在太多了,所以,大多的時間裡,他總是以高壯的身軀護衛著她,也讓她在最好的位置看到不同的表演。
她很安心,有他在身邊,她什麼也不怕,即使人潮一波波的將他們擠來擠去的。
不過,嚴倫覺得不太安心,人群中好像有些眼神各異的有心人。「我們先離開,人太多了。」
「可是都還沒晚上,天還這麼亮……」
「那晚點,人少些,或者我找個地方讓你可以好好看。」
見他堅持,她也不好再說什麼,本以為他會帶著她回宮,沒想到,竟是離熱鬧的街道不遠,自成一方靜謐天地的湖畔。
由於所有人都往大街去了,這亭台柳樹,粼粼波動的湖邊竟不見一人。
嚴倫擁著她坐在亭台,看著那倒映著藍天的湖泊,「慶典過後,就要辦我們的婚事了。」
「這麼快?」
「你不想?」
看著他,她點頭但隨即又搖頭。擁有他的幸福,既甜蜜又忐忑,她要擔的心太多了,她害怕自己會回到原來的世界,又疑惑他對她的好和愛,也全是因為他以為她就是原本的女皇,何況,原本的女皇去了哪裡?何時又會出現?如果過得好好的,她的罪惡感就少一些,可如果她在水深火熱中,就等著他們去救她?她不是罪大了?
只有她一個人知道真正的女皇失蹤了,這樣的心理壓力太沉重了。
她不想,只要快樂就好,但夜深人靜時,她的良知便鞭笞著她,令她無法不想。
「對大婚,你顯然很猶豫不決,你不愛我嗎?」
「我愛,愛極了!愛慘了,可是……」
「沒有可是,我也愛你,既然我們兩情相悅,此刻又是國泰民安,沒有理由不舉行大婚。」
他知道她在猶豫什麼,但他希望她把她的不安說出來,不然,就是把她心中秘密永遠守住,但他希望是前者,那代表她信任他!
愛一個人要誠實,可是她不敢說。
「你真的不能把心交給我嗎?」他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但她寧願獨自承受保守秘密的苦也不讓他知情,令他心痛。
「我把心給了你了,真的。」
「我不這麼認為,我們回去吧。」
她不解的看著他冷硬的俊臉,卻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
第9章()
言宣兒開始害自己會失去嚴倫。
從慶典過後,他對她的態度變得疏離而冷漠,她不習慣這樣的他,可是她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一天,她到底說錯什麼?但愈想,她就愈混亂。
「品淮,備轎,朕要出去。」
「現在?可是快傍晚了,您不是要跟攝政王出宮巡視?」品淮和誼蓉連忙跟上快步走出寢宮的主子。
「今天我要自已去。」她得回到那個地方去看看、去想想。
品淮和誼蓉不敢抗旨,只能備轎出宮,但要人帶口信給攝政王,請他隨後跟上來。
片刻之後,再次回到那處靜謐的湖畔,一些老百姓見女皇竟然也到明湖來,連忙笑笑的讓出亭台的位置,她雖然要他們也坐露下,但誰敢?
不一會,亭台只剩她一人,品淮和誼蓉則一直看著往這兒來的路,可怎麼就是沒見到攝政王的馬車。
「你們兩個坐馬車回去吧,走來走去,不停的伸長脖子,連我都煩躁起來。」
「可是……」
「要抗旨?」這算是她第一次以女皇的姿態來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