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於佳
「喔……」她胸口悶問地。
「別管他了,咱們先吃。那邊有事他不能不管,就說是笨兒子一個,現成的董事長不幹,偏偏自己跑去搞事業,又忙又累。」口中雖罵著笨兒子,然眼中卻閃著引以為傲的光芒。
「以往少爺只有上程老師的課才會準時回家。」金管家意有所指地說。
她的心怦然跳動,沒說什麼地埋頭吃著。他一直那麼忙,難怪上回她批評他無所事事時,他會那麼生氣。此際她外表看似靜然,其實心底波瀾來回翻覆不已。
餐畢,她幫忙收拾後便藉故批改作文直接上樓去。整個晚上不時豎起耳朵聆聽可有腳步聲上樓,然而響應她的卻是-片寂靜無聲。
當她躺下來準備入睡之際,一陣沉穩低緩的腳步聲上樓……他回來了!
她聽著刻意放輕的步伐走了上來,一步一步接近她的房門……她伸手揪著胸口,心跳急遽。輕緩的步伐在她門前停了下來,忽地沒了動靜。半晌,腳步聲才又響起,然後隔壁的房門打開來又關上。
良久,她方鬆開緊抓在胸口的手,長長吁了一口氣。
回來就好了,其他就等明天再說吧!心裡雖這般想著,然思緒卻總繞著他轉,尤其是他今晚冷峻的眼神、眸底的寒意……那是一種充滿傷痛、充滿苦楚以及無奈的憤怒。
翻來覆去,卻是怎麼也睡不著。別再自欺欺人了,分明就是迫切地想見他、想和他談談,她徐緩起身,打開房門走到隔壁,在他房門前來回徘徊。
半晌,她舉起手準備敲門,遲疑片刻又放了下來。
他睡下了嗎?心裡反覆思量,就是沒有勇氣敲下那扇門。
驀地,眼前的門驟然打開,他高大健碩的身軀出現在幽暗裡。在她還不及反應時,一雙健臂攬住她的腰,迅速將她帶進屋內,然後門一關,他將她柔軟的身軀抵在門板上,熱燙的唇瓣迅速覆上。
這個吻不怎麼溫柔。他的唇舌如同風暴般狂猛地席捲著她,狂驟的吻從她的唇蔓延她臉頰、她脖子……紛紛落下。
她有些暈眩地閉上眼,任漩渦吞噬。情潮激烈得令她幾乎要攤軟,她伸手攬住他的頸項,如遇浮木般緊捉不放。
許久,他才結束這個吻。卻仍捨不得放開她。鼻樑來回輕輕摩擦她的粉頰,最後停在秀挺的巧鼻上。
她喘著氣,幸好室內光線幽微,否則自己駝紅的雙頰肯定洩露此刻體內激發的情潮。她羞得試圖別過頭,他霸道地以掌扶住她的頭,不讓她扭動。那雙黑瞳在幽夜裡湛然閃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那個男的是誰?」絕對不只是學長這麼簡單。
「他……是我前男友。」
「他來幹嘛?」低啞的嗓音有著濃濃醋意。
「不想知道。他的一切跟我再也無關了。」過去的一切不再那麼重要,現在握在手中的才是她該珍惜的。
她的答案讓他寬慰不少,但心裡仍介意著一件事。
「他可是未來的博士耶。」口氣酸酸的。
「那不重要。」
「對你……什麼才是重要的?」黑眸內閃過一絲緊張。
「是你,我現任的男朋友。」因為他眸底不經意掠過的落寞,讓她決定放下矜持,不再有那些莫名的堅持。
她的話讓他心花怒放,手臂摟著她的腰,將柔軀更往身上貼近,然嘴裡仍是不輕饒地質問:「那為什麼不敢承認我只是高中學歷?」
他這輩子從沒因為學歷低而自卑過,因為他很清楚自己要的人生是什麼。然而遇見了她,卻讓他有始以來第一次為學歷低而困擾。
「因為我太無知又太自以為是,以為自己認知的才是這個世上唯一的衡量標準;因為我虛榮又不誠實,所以才會一再地傷了你的心……像我這樣一個不坦白又不可愛的女人,你還喜歡嗎?」
「你是很不可愛……」他故意板著臉。
她鼻間一酸,紅著眼委屈地說:「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男人。」
「別再想那個瞎了眼的男人,是他沒眼光,沒看出來你的不可愛有多麼可愛。」鼻尖在她秀鼻上一點,啞著嗓子說:「都不知道我有多麼喜歡這麼不可愛的你。」
他那番猶如繞口令般的甜蜜情話,令她心頭一緊,呼吸一窒,那雙盈盈秋水一眨動,淚水滑落下來。
他心頭一顫。堅強如她,即使上回險些被綁架都未曾在他面前掉過淚,現在竟因為他的話而哭了。
他俯身吻去她的淚,溫柔愛憐地吻著。熱唇慢慢栘至她的唇,蜻挺點水似地印吻,輕柔吸吮地挑逗。這個吻很溫柔也很濃醇,令她攤軟的身子輕輕地顫動。
他將她抵在自己偉岸的身軀與門板之間,讓她感受他賁起的慾望,然後抬眼詢問地盯著她。
她當然知道此刻兩人之間的熱情一觸即發,她並不想再逃避,見他佈滿情潮的黑眸,她迎上他強烈的慾望,兩腮羞紅地輕輕頷首!
他全身轟地燃燒,猶如野火燎原,一得到她的首肯,便打橫將她抱至床上,隨著唇瓣又吮又舔,一雙大掌也恣意地鬆開她的衣衫,滑向她曼妙的曲線,而她無意識的嬌喘低吟對他而言,更是一種要命的春藥。
漫長的夜……才正要開始。
第0章()
「程老師?」
隔壁房門傳來一陣輕敲,伴隨著金管家的呼喚聲。
懷裡的嬌軀微微一動,眼睫輕輕一顫。熊騰雲睨向門外,迫不得已地鬆開懷中的軟玉溫香,走下床,在腰際圍上毛巾,打開門探頭對站在隔壁房門前的金管家低聲說道:
「孜凡不在房裡,我待會再送她去學校。」
金管家瞭然地挑著眉,嘴角往上揚,點點頭即轉身下樓去。
熊騰雲闔上房門,轉身見她將被單拉至頸部,只露出一張白淨的臉,又驚又羞地急喊著:「怎麼辦?我竟然睡過頭了。」
天哪!她可從來沒有如此失常過!
熊騰雲唇角一勾,發現自己真是愛死她此刻失序的模樣。他上了床,迅速在她嫣紅的唇上偷個吻,然後在她未及反應時,問道:「第一節有課?」
「嗯。」點頭時,腦中一片空白。
「可以找人代課嗎?」他摸著她的臉柔聲問道。
怎麼沒想到呢?杜歆第一節沒課,可以跟她調,一思及此,她便急著找電話,忽地一支手機在眼前出現,原來他早幫她設想到了。
她忙撥了杜歆的電話,請她幫忙上第一節課。掛上電話,緊張的心情鬆懈下來,這時才發現被單不知何時被拉至腰際,他的唇舌已然覆上她的胸口,她全身起了輕顫,緊咬住唇瓣抑制險些逸出口的低吟。
「別……別鬧了。我得去上課了。」努力擠出一絲理智,推開他的攻擊。
「不是調課了?」他啞著嗓音。
「第二節有課呀!」為免再遭突擊,她索性拉起被單逃下床。
熊騰雲全身只有腰際上那條即將松落的毛巾,他慵懶地斜躺在床上,黑眸直瞰著她,毫不掩飾眸底的情慾。
哦……她又不爭氣地臉紅了。這男人的體格真的很好,或許是工作的關係,他的身心體魄都保持在巔峰狀態。
見她嬌羞的模樣,他發現自己開始「蠢蠢欲動」。不過,若真的「撩下去」,別說第二堂課,恐怕一整個早上她都別想去學校了。
「二十分鐘後下樓,送你去學校。」很勉強地逼自己說出這句人話,他是何時轉性了?
彷彿得到他的特赦似,她輕吁了口氣,忙拉高裹在身上的被單,急忙逃了出去,因為連她都不確定自己能否抵抗他渾身散發的男性魅力。
「那只恐龍私下買通幾位董事想穩固自己的勢力。瞧她口口聲聲說自己多關心兒子,內心真正在意的只是能否掌握董事會大權。」
送她到校的途中,他提及與王女士私下交涉的情況。當王女士得知他們手中握有周宗哲毒品交易的記錄時,竟無視兒子的生心理狀況。只在乎能以什麼方式買回那些數據。
「完全無法和她溝通。」所以只能剷除她的勢力。敢對小凡下手,她就等著吞下苦果
她聽了,心情一沉。思及周宗哲眼裡閃過的冷冷笑意,彷彿嘲笑著所有的人,其實那抹冷漠僅是他對這個荒謬世界的反抗,一種無力的對抗。
她難過得說不出詁來。
「別擔心。」見她沉默不語,以為她是擔心下午的董事會議。「童家小子會出席,有他在,沒人敢對你怎樣。」
「他來幹嘛?」她一怔。想起上回的見面。這兩個人不是不合嗎?
「那小子別的本事不敢說,但只要跟金錢利益有關,他的嗅覺就特別敏銳。董事會的金錢流通肯定有問題。姓童的今天的身份是董事代理人,不要懷疑。下屆的董事名單肯定會有他的名字,然後學校的實質權力將會漸漸落入他手中。那只恐龍沒戲唱了。」只要認定目標,絕對全力以赴、使命必達……他們是同-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