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邪王的囂張奴

第19頁 文 / 湛露

    「誰說這是他喜歡吃的?這些菜都是我想吃的。」她說出這句話時,似乎一點都不為自己的囂張態度臉紅。

    在滿廚房人震驚質疑的眼神中離開,臨走時還吩咐,「一個時辰之內必須做好,可不許有一點腥味。」

    當東野情看見菜餚中的鮮貝皺眉頭時,南卿君已開心地太快朵頤。「來東野這些日子,這是我吃得最滿意的一頓飯。」

    她完全沒去留意此刻東野情的表情有多難看。

    「為什麼有這道菜?」他用眼角瞥著鮮貝問。

    親自送菜的主廚愁眉苦臉地跪著回話,「是蕭姑娘吩咐後廚做的。王爺不是曾說過,無論蕭姑娘要什麼,府內上下都要竭力達成蕭姑娘的心意,所以……」

    東野情無奈地歎口氣,拿起筷子,「現在我終於知道什麼叫鳩佔雀巢了。」

    「東野和北陵作戰,東野勝算幾成?」南卿君一邊吃著鮮貝,一邊開口問道。

    「未戰之前,我不應該把話說得太滿,但是你認識我這麼久,你想我會怎樣回答?」他將有鮮貝的那一盤菜直接推到她面前。

    她托著腮笑道:「我知道這個問題可能讓你覺得可笑,但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輕敵。你不覺得北陵在這個時候來攻打你,像是算準了什麼似的嗎?」

    東野情凝望著她,「你也有這種感覺?」

    「哎呀,這麼說來,我們是英雄所見略同嘍?」她笑著繼續說道:「既然你胸有成竹,我其實不該潑你的冷水,不過,我還是覺得最近發生在你周圍的事情未免過於密集。為什麼東方家敢唆使其他人找你的麻煩?為什麼東野箭要和你翻臉?為什麼北陵在這個時候要進攻東野?難道他們不知道你雖然下野,要再起卻只要東野箭一句話?」

    東野情笑道:「你說了這麼多的問題,難道你知道答案?」

    她聳聳肩,「我也不知道。」

    不知從何處悠然飄來一陣笛聲,這笛聲悠長,彷彿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聽到這笛聲,南卿君臉色一變,筷子上的食物倏然掉落到盤子裡。

    東野情的眉峰也悄然堆蹙,沉聲問:「是南黎的青尾竹?」

    她點點頭。南黎的青尾竹,是一種極稀有的竹子,用其製成的笛子,笛音可以綿延數里。

    「看來是南黎有人找你。這些飯菜我叫廚子給你留著,等你回來熱了再吃。」他不問南黎人吹笛的原因,也不問他們找她做什麼,只是平靜地如此交代,彷彿是在談論家常便飯般。

    南卿君起初心頭的一絲不安,因他這樣交代,被升起的暖意所取代。

    她笑著站起身,「好,你等我。關於擊退北陵,我其實有個好建議給你,你不聽的話,損失可大了。」

    「我等著。」他也放下筷子,抱臂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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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卿君急匆匆出了鵬王府,那笛聲時斷時續,極容易判斷方位及距離,她一路追過去,竟然來到了未了山。

    還是上一回東野箭和東野情飲酒的那座小亭子,只是現在亭中只有一個人,穿著深藍色長衫,那根短笛就在他手中上下翻飛著,彷彿舞蹈一般。

    「哥哥?!」南卿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人竟然是南黎的太子南卿如。

    南卿如微微一笑,伸手撫摸著她的額頭,「卿君,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南卿君聽他的話,忽然想起東野情的那一吻,不禁紅著臉羞澀低頭,「也還好啦……」

    「東野情的秘密探聽到了?他的確可以御風?」南卿如直接切入主題。

    南卿君點頭,「是。不過他為了救我才暴露這個秘密,險些將自己逼入絕境。他和我說,他並不認為一個人懂得太多異能是好事,一個國家太過仰仗這種異能也不是什麼好事,所以我覺得……」

    南卿如冷笑道:「他還真會說漂亮話。我若是有他的異能,也可以把場面話說得更大義凜然。好吧,既然已經證實這件事,卿君,你現在就只有一件事要辦了。」

    「什麼?」

    他眼中的殺機畢現,「殺了他!」

    第8章()

    「殺了他,因為南黎不能容忍這樣危險的敵人存在!殺了他,因為你是南黎公主,你必須為了南黎的江山社稷將這個潛在的危險消弭於無形。卿君,我相信你辦得到,因為我知道,他對你已經動了真情。」

    哥哥那冰冷決絕的話語,一遍又一遍地繚繞於她的耳際,像一個可怕的夢魘,揮之不去,躲不開也甩不掉。

    回程的路上,南卿君的腳下似有無數雙手拖拽著,讓她舉步維艱。

    她一直以為,她來到東野的任務很簡單,只是為了打探東野情是否真有御風能力。

    那晚,她在父皇身邊用晚膳,哥哥也在席間,他們談論起東野歷代都有人可以操控風力,卻不知道為什麼,接連兩代都沒有這種能人出現。雖然曾經懷疑東野情的父親東野朗有此能力,卻一直沒有證據。

    照此推論,這一代擁有這種能力的應該是東野情,但同樣沒有人見過他御風。

    哥哥當時感慨地說:「若真有人可以讓他露出破綻,那就是神仙了吧?」

    結果在旁邊聆聽半晌的她,脫口而出:「這有何難?我可以試試看。」

    貿然搶下這份差事,連哥哥和父皇都非常吃驚,甚至曾經阻攔她,「堂堂南黎公主,要深入敵腹,這是何等危險,怎麼能讓你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我若真的做到了,東籬閣以後就歸我。我還要哥哥那匹汗血寶馬,如何?」她大膽地提出條件。

    最終父兄拗不過她,同意她到東野。那時候的她,躊躇滿志,除了要在父兄面前證明女兒身也可以做到許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之外,還為了一件事——

    她想見他!那個兒時認識的少年,不,現在已經長大成威風八面、震懾四國的鵬王了。

    小時候對他的好奇,隨著年紀的增長,漸漸變成一種情愫,時時在心底縈繞不去,還有種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心中迴盪。

    他那時似乎認定自己是北陵人,再見面時,他還能認出她嗎?還會對他當年留下的那個許諾有印象嗎?若她繼續騙他說她是北陵人,他還會繼續相信嗎?

    苦心接近他,為了不讓自己露出破綻,她真的餓了整整兩天才出現在他面前。

    當他冷峻地靠近她時,那一身冰冷的氣息,卻不讓她感覺畏懼,那一句「我總算找到你了」是她真正的心聲。

    從前像種子一樣深埋在心底的那點情愫,在重逢之後,奇妙地迅速滋長壯大。尤其一日日的相熟之後,對他益發依戀。直到今日的那一吻,固然曾經抗拒,但也不否認,這讓她心中的小小貪念得以一償夙願。

    本想要到父兄面前厚著臉皮為自己求親,南黎公主和東野王爺聯姻,這對兩國百姓都是好事,也算是一段佳話。

    她還沒有說出自己的心願,哥哥竟斬釘截鐵地丟給她殘忍的三個字——殺了他!

    殺了他?!

    怎麼可能?!怎麼能夠?!

    南卿君踉蹌著跌坐在門檻上,恍惚地盯著地面上薄薄的一層灰塵。

    如此美麗的青石板,卻蒙住這層污垢,就像最純潔的心靈,也會被陰霾籠罩。

    她該怎麼辦?立刻離開這裡,不理會兄長的命令,卻也狠狠扼殺掉自己剛剛綻出光彩的愛情?

    忽然,一隻手按在她的肩頭,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蕩漾著,「怎麼了?瞧你失魂落魄的樣子,餓昏了?」

    這聲音雖然熟悉,但自認識他以來,她從沒聽過他用這樣溫柔且透著暖意的語氣和自己說話,一時間心酸和悲苦齊上心頭,她猛地跳轉身,一下子緊緊抱住他,將頭深深埋在他的肩窩處,一動也不動。

    「沒事,就是起風了,忽然覺得有點冷,今天好像是立秋了。」

    「是嗎?」他不解地看著懷中這個瑟瑟發抖的柔軟嬌軀,忽然悠然一笑,「這樣你是不是就覺得暖了?」他捧起她的臉頰,將那個曾經讓兩顆心都深深顫動的熱吻,再一次深刻地烙印在彼此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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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陵與東野的這一戰,開始得極為突然,東野這邊雖然密切注意了許久,卻沒料到他們會突然發難。北陵中的赤多族人作戰驍勇,憑著血氣,在戰役開始的七天內攻陷了四座東野境邊的縣郡,這也是東野箭迫不得已求助東野情的原因之一。

    東野情決定領軍出征之後,東野箭本想大張旗鼓地為他送行,借此遏制北陵人的銳氣,因為只要東野情出馬,從來沒有贏不下的戰役。

    但是東野情拒絕了,他並沒有帶領太多的援軍從東都出征。

    除了隨身的二十幾名精銳之外,他沒有再帶任何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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