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金萱
她嘴角微揚,學長待會兒或明天早上醒來看見她驀然出現在眼前時,不知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以為自己在作夢呢?
她從未和他一起過夜,不知道他剛睡醒時是什麼模樣?反應會不會很遲鈍?會不會呆呆的?
她只希望學長不要有起床氣,不過即使有,她也不會因此就嫌棄他啦。
帶著滿臉幸福的笑意,她輕輕的用手中鑰匙開了門,然後小心翼翼推開大門……整個人呆愣在大門口。
門內客廳裡的燈是亮的,但沒有人,在這凌晨三點時,也算理所當然,亮著的燈有可能是忘了關,所以這當然不是令她呆愣住的原因。
令她呆住的原因,是門裡有一雙女性高跟鞋,還有一路由客廳散佈到二樓夾層臥室的衣物,那些衣服中有男的、女的,有外衣、內衣,有的掉在地板上,有的甚至掛在樓梯扶手上。
眼前的景象讓她的腦袋一片紊亂,她下意識的搖著頭,命令自己不許胡思亂想。
她告訴自己,也許,學長把房子暫時借給了朋友住而忘了告訴她。
也或許……
或許什麼呢?
在她紊亂的腦袋想不出其它可以說服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的可能時,心裡有個聲音突然冒出來,其實她根本用不著多想,只要到房間去看一下就夠了。
沒錯,眼見為憑,她只要去房間看一下就知道了。
她相信學長絕對不會背叛他們的愛情,因為他絕對不是一個如此和諧的男人。絕對不是,她相信他。
深吸一口氣,她帶著堅定的表情,以堅定的步伐走上二樓。
位在二樓夾層臥室的床上躺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人赤裸的背部正對著樓梯方向,所以她看不見他的臉,至於同樣赤裸的女人,她只瞥一眼就將視線轉開了。因為那女人和她無關,她只是想看那個男人一眼,排除腦中不該有的疑慮而已,就這樣。
不自覺的又深吸一口氣,她輕悄悄的走上前,站在彈簧床墊旁,側頭去看那張背對著她的臉,然後,在看清的瞬間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
「學長……」她難以置信,渾身僵硬,空白的腦袋中不斷地重複著兩句話,一句是「怎麼可能?」,另一句則是「不可能!」。
但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就像現在的她,竟然還想笑一樣。
「哈!」一個笑聲突然從她口中發了出來,接著便是第二個、第三個,「哈哈,哈哈哈……」
第章(2)
床上的兩人被她發出來的聲音驚擾到,女人挪動了下身體,換了個姿勢繼續睡,男人卻警覺的猛然睜開眼睛,被站在床邊的她嚇了一大跳,整個人猛震了一下。
褚似似面無表情,一動也不動的看著他。
男人眨了眨眼,平息驚嚇之後,立刻朝她皺緊眉頭,以些許不悅的語氣開口說:「妳這是幹什麼?知不知道妳嚇到我了?」
褚似似突然覺得很可笑。
「我嚇到你?到底是誰嚇到誰了?」她尖銳而嘲諷的說,然後將目光投向他身邊逕自沉睡的女人。
順著她的目光,曾盛傑驀然渾身一僵,臉一白,瞬間完全清醒過來。
「這件事我可以解釋。」他急忙坐起身來,有些慌亂。
「解釋什麼?說你們只是脫光了衣服,蓋棉被在純聊天?」她極盡嘲諷的瞪著他說。
「不要這樣冷嘲熱諷、夾槍帶棍的,似似。」他皺眉求道。
「你以為我有槍有棍還會放過你這個腳踏兩條船的騙子、混蛋、人渣嗎?」她咬牙切齒的說。
他微微變了臉色。「妳說誰是騙子、混蛋、人渣?」
「說你!」她怒聲回道,自制力和冷靜瞬間一起繃斷,抓起床上的枕頭,猛烈的攻擊他。
「你這個感情騙子!滿口甜言蜜語的混蛋!腳踏兩條船的人渣!該死的傢伙!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麼可以?」她瘋狂的攻擊他。
「住手!」他邊躲邊道。
「你這個該死的混蛋!騙子!人渣!」她繼續罵,瘋了似的不斷用枕頭打他。這行為終於把他惹火,他猛地一個用力就將她手中的枕頭搶去,丟到一個她拿不到的地方。
「我叫妳住手,妳這個瘋女人!」他朝她怒吼,樣子是她從未見過的暴躁與兇惡。她不知不覺被震住了。
「親愛的,這個瘋女人是誰?」經過剛剛的紊亂與吵鬧,床上的女人當然也被吵醒了,她用被單遮著赤裸的胸部,好奇的坐在床上,趁著這個空檔開口問曾盛傑。
「原本我想娶的人,但現在不確定了。」他冷冷地看著她,這樣回答那個女人。
「她?這麼一個沒胸部、沒屁股的丫頭,你想娶她?」女人不可思議的說,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你想下半輩子都抱著一塊洗衣板睡覺?還是找個……」她對他挑了挑眉,神情曖昧,眼神挑逗,未將話說全,但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
情婦。
褚似似的腦袋自動浮現出這兩個字,但令她難堪的不是她竟然懂這女人的意有所指,而是曾盛傑接下來所說的話。
「對,妳有興趣嗎?」他對那女人問,然後轉頭對著褚似似說:「既然都讓妳看見了,我就開門見山的跟妳說清楚好了。我喜歡的是妳小家碧玉、乖巧懂事、靜如處子的形象,再加上家世清白這一點,很適合做我們曾家的媳婦,所以我才會想娶妳。但是,像妳這樣性冷感的女人是沒辦法滿足我的慾望的,所以我一定會在外頭養個情婦,懂嗎?」
聽著他面不改色的說出這些話,褚似似又有一股想笑的衝動。
她明明就氣到快瘋快吐血了,為什麼還會想笑呢?難道她已經被刺激到精神分裂了?
「你要我懂什麼?」她問他。
「即使結了婚,我也不可能只有妳一個女人。」
「結婚?」她倏然冷笑出聲,「像你這種人,你以為我還會和你結婚嗎?你想得美!」她冷峻的說完,轉身走開。
「妳以為妳還能找到條件比我更好的對象嗎?妳最好別後悔,我是不吃回頭草的。」曾盛傑還在後頭叫道。
褚似似充耳不聞,只覺得心冷與心碎。
她竟然想嫁給這樣一個男人?竟然還為了他拋棄父母離家出走?她怎麼會這麼愚蠢、這麼無知、這麼盲目、這麼的……可笑又可悲?
淚水滑下臉頰,她用力的將它抹去,不想為這麼一個爛人哭泣。他不值得。
不值得。但是眼淚卻停不下來,不斷地從她眼眶裡滾落。
提著行李,她走出那棟大廈,一個人茫然站在清冷的馬路邊哭著。
現在,她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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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回家,也沒臉回家。
褚似似一個人坐在便利商店外頭,哭得雙眼紅腫,茫然得不知何去何從。
直到遭受了背叛,看清了事實,同時發現自己無處可去後,她這才知道所謂的天下父母心,明白有父母呵護和保護的自己有多幸福。
而她卻不懂體諒父母的心,只會怪他們食古不化,管太多。
想想過去幾個月理直氣壯又沒大沒小、只會惹爸媽生氣和擔心的自己,再對照現在自己委靡可悲的下場,她真的沒臉回家去。
兒女不知父母心,只有嘗到了苦果才會恍然大悟。
她現在唯一覺得還對得起爸媽的,就是她沒將自己的身體也賠了出去,至於心……
淚水不由自主的再次奪眶而出,褚似似生氣的將它們抹去,不准自己再為那個爛人掉一滴眼淚。
竟然跟她說即使結了婚,也不會只有她一個女人?他到底算什麼?在被她捉姦在床之後,竟還敢大言不慚的對她這樣說?
她過去到底是被鬼迷了心竅還是鬼遮眼,怎會認為他這樣的爛人值得她托付終身?她怎麼會這麼愚蠢?
好生氣,她真的好氣自己,好氣,好氣!
「美眉,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要不要哥哥我安慰安慰妳呀?」
身旁的座椅忽然坐下三個小混混,讓她的心不由自主驚跳了一下。她完全沒注意到有人接近她,更沒注意到他們是怎麼出現的。
現在該怎麼辦?她從沒碰過這種事。
「哎呀,別怕,哥哥不是壞人。」也許是她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混混甲說。
「對呀,我們不是壞人。」混混乙笑得一臉hexie,朝她伸出鹹豬手。
她立即起身避開,抓起地上的行李轉身就走,退路卻在一瞬間就被混混丙阻斷,三個人團團的將她包圍住。
「別這麼急著走嘛,美眉。」
「就是呀,哥哥們才剛到耶!坐下來陪我們聊天,告訴我們妳怎麼哭得這麼傷心?誰欺負妳了?哥哥們會替妳報仇。」說完,他們再度伸手要拉她。
「走開!」她驚懼的叫道,側身避開混混甲的鹹豬手,卻不小心撞進混混乙的懷中。
「原來妳喜歡哥哥我呀。」混混乙伺機將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