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搶新郎

第23頁 文 / 董妮

    他先嘗一口,臉色有些苦。真是味道很特別的湯,聞起來明明很香,為什麼味道卻……這是酸?苦?還是澀?他根本分不清,乾脆閉上氣息,一口灌完算了。

    喝完後,他只覺頭暈暈的,有點想吐。

    「貝兒,我——」他要站起來,卻有些腳軟。

    沒錯、沒錯,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要他昏昏沉沉,沒有反抗餘力,任她為所欲為,但某個部位又要精神奕奕,不然怎麼成就魚水之歡?

    「穆大哥,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到我房裡休息一會兒?」她扶起他——說是扶,根本是扛,反正只要把人弄進屋裡,事情便成功一半了。

    「不是……貝兒,這樣於禮不合,我……」他好奇怪,想睡覺,身體又好熱,尤其是下半身,簡直熱到要爆炸了,這是怎麼一回事?「貝兒,我不能在這裡,我怕……不,來不及了,你離我遠一點……我不想傷害你……」

    但我想傷害你啊!她心裡想著直接將他扛上床。

    「穆大哥,你一定是之前受的傷沒休養好,才會反反覆覆發作,你應該放輕鬆點,讓自己過得更舒服才是。」她一邊說,一邊快樂地替他除去外衫、鞋襪。啊,夢想即將實現的這一刻,她真想發表感言,比如感謝爹娘將她生出來,感謝岑爺爺苗圃裡有無數的藥物可供她取用,感謝阿敏陪伴她在廚房忙碌多日,感謝……她最想感謝的是月老啦!能把穆康送到她面前,這肯定是月老一輩子幹過最大的好事。

    「不是……」他掙扎著想起床,卻被她壓住,他熱燙的大掌碰到她細滑的肌膚,就像火遇到冰了樣,讓他全身一顫。「我的傷已經好了,這是……貝兒,你、你在湯裡放了什麼?」

    「什麼?」她裝傻。早知道瞞不過他,但是「坦白從寬、牢底坐穿」這句話她還是聽說過的,因此打死不認。

    「你……」他氣得說不出話,這丫頭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這件事若傳揚出去,他一個大男人還無所謂,她的名節怎麼辦?如果他現在能動,一定罰她寫上一百遍閨訓!

    「穆大哥,你在發抖耶,你冷嗎?」她蹭到他身邊,小手緊緊抱住他的腰。

    「別怕,我給你取暖。」

    「沙貝兒……」

    哇,連名帶姓地叫,他氣壞了。

    她趕緊奉上香吻一個。「穆大哥,你別生氣嘛,人家只是……只是……你都沒有表示,人家擔心,才想……把飯煮一煮算了。」

    「我已說過喜歡你……難道你認為我是那種將情愛隨口掛嘴邊的人?」他邊說,喘得好歷害。

    「可你都不去提親。」

    「你怎知我沒提親?」他不只提了,還慎重地向趙天源道歉,取得他的諒解,但因為尚未稟明師父,所以沒將事情講開罷了。

    「你提了?呵呵呵……」她開心得說不出話來,抱著他又親又笑。追了這麼久的心上人,終於追到手,真的好開心,可是又好心酸。別人的愛情若是甜蜜蜜,她的追夫記可以寫成一部人生奮鬥史了。

    「貝兒。」他握緊拳,奮力抗拒著壓下她的慾望,還有睡覺的需求。軟玉溫香在懷,他有情慾是正常,但為什麼會這樣想睡?

    「既然你我名分已定,早晚是要成親,現在你是不是先給我解了毒?」

    「我沒下毒啊!」

    「那你給我喝的是什麼?」

    「就老母雞一隻、碧蓮子一顆、迷魂草若干、人參少許、當歸、金線蓮……反正都是很補的東西。」

    是,那些藥聽起來都不錯,但君臣不分、冷熱互衝,難為他能撐到現在還沒死。

    「貝兒,你聽著,你現在就去找岑爺爺,讓他來替我看病,要快,知道嗎?」

    他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

    「有什麼不對嗎?」他說話的時候抱得她好緊,她覺得好舒服呢!

    「因為你的湯……那已經不是湯,是……」他睡死過去了。而他的一隻手還擱在她一邊胸脯上,好像正想與她恩愛纏綿。

    「穆大哥?」開玩笑的吧!哪有人洞房洞成這樣的?「穆大哥,你醒醒啊!」

    她的湯到底哪裡出錯了,為什麼會這樣?

    天啊!這樣到底算有沒有吃到他?不管,她低下頭,先狠狠吻他幾口,把他的唇親腫,在他的脖子、鎖骨留下幾個紅印,製造木已成舟的假象。

    她就是要在最快的時間內與他成親,免得再出禍事。可誰知,她一碗湯竟讓他昏迷了三天,唉,這世間果然是不如意十常八九啊!

    沙貝兒發誓,她這輩子再也不下廚房了。

    番外之徒弟都是麻煩精

    「師父!」

    穆康終於完全康復之後,領著岑顛和沙貝兒,外加白狐小祖宗回到槐樹村探望卓不凡。遠遠地,就見師父坐在樹下,手上一本醫書、身邊一杯藥茶,清風徐徐,說不出的優雅,他情不自禁便喊了出去。

    這聲音也不比雷響,卻硬是在槐樹村引起震撼。那個超級好心、無比善良又萬分熱情的穆大夫回來啦!誰家有人不舒服,或者公雞不打鳴,甚至屋頂破洞、夫妻吵架……不管什麼問題,總之,找穆大夫,他一定會幫忙,重點是他不收錢。

    於是甲告訴乙、丙通知丁,包括親朋好友、認識的、路邊遇見的,全部通知。

    同時,咚地,卓不凡從椅子上摔下來,不只茶翻了,連書都弄濕了,千分瀟灑,頓失五成。

    有沒有搞錯!這個大徒弟怎麼會回來?他不是給了他最困難的任務——去尋找可以醫治他病體的靈藥。

    按道理說,世上根本不可能有那種東西,所以穆康這輩子是再不可能回到槐樹村,出現在他面前,再三天兩頭求他義診救人,再隔三差五撿一堆人或獸回家免費治療,再管東家長、西家短的閒事……

    他應該可以過上一輩子逍遙日子了,為什麼不到幾年他又回來了?

    天啊!他並不求富貴榮華,現在卻連清靜也不可得了嗎?

    「師父,你沒事吧?」穆康衝過去扶起卓不凡,那份細心溫柔,就像對待一個易碎的瓷娃娃,而不是年約四旬的大男人。

    沙貝兒有點奇怪。卓不凡有這麼脆弱嗎?看他的模樣,面白唇紅、溫文爾雅,除了滿頭青絲盡成銀白外,他跟一般人也沒多大區別,怎麼穆康對他如此貼心?

    但她也吃醋不起來,好像不這麼珍視卓不凡,就會失去什麼寶貴東西一樣。那個男人身上有種特殊的、教人忍不住想要呵護他的氣質。

    卓不凡輪流看過穆康身後一老一少和一隻白狐,稍稍鬆了口氣。「還好,這回你撿的算少了。」

    「師父,那姑娘是我未來娘子,至於岑爺爺——」穆康的介紹都還沒講完,被就岑顛打斷了。

    「撿個屁啦!卓不凡,你連老子都不記得了?」其實見到卓不凡後,所有人中最激動的就數岑顛。大夫望聞問切,那是基本功夫,何況他是名醫中的名醫,一見卓不凡,便知他氣虛體弱,隨時處於可能斷氣的狀態。

    這真的是卓不凡嗎?岑顛無法相信,當年那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如今竟比年過九旬的他更加虛弱,難道真是天妒英才?

    「我們認識嗎?」卓不凡想了一會兒,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更沒血色。「穆康,你個混帳小子!竟連閻王門的鬼醫岑顛都給撿回來了!」天啊!這傢伙很纏人的,為了天下第一的名號,他曾經日夜不停追蹤他數月,那段日子真是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生不如死。

    「很好很好,你記起來就好。」岑顛笑著走近他。「咱們的賭約雖然延遲了十幾年,但也該履行了吧?」

    又來了!卓不凡只覺自己好像又回到那段被糾纏得片刻不得安寧的日子。

    「岑前輩,我認輸,「醫聖」名號拱手相讓,你我就此恩怨兩清,你覺得如何?」

    「老子覺得,我們的賭約不只要繼續,而且目標就是你。咱們就賭誰能治好你,誰便是天下第一。」岑顛手一翻,那只剩拇指大小的百草參出現在掌中。

    「嘿,想不到吧!老子找到了這玩意兒,只要有它,半隻腳踏進閻王殿,老子都能把人拉回來。」

    「你——」卓不凡窒住,心裡其實有點感動,岑顛雖好名如初,但這回似乎真是好意,連那麼貴重的藥都拿出來要治他,問題是……

    他對岑顛勾勾手,「前輩,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沒多久,屋內就傳來岑顛驚聲厲吼。

    「萬年石鐘乳!」若是完整的百草參,未必會比萬年石鐘乳差,但只剩一點點的百草參,相比那靈藥,差距就不只十萬八千里了。

    若連萬年石鐘乳都斷不了卓不凡的病根,那麼……這個驚才絕艷的年輕人,已經算是在生死簿上著下記號,隨時等著牛頭馬面來勾魂了。

    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如此努力又堅毅的醫術天才,卻隨時走在死亡邊緣,反而他九十好幾了,因服用百草參,就算再活十年也不成問題,但以卓不凡的天分,他還能進步,自己呢?這十幾年,他每天栽藥煉藥,他很清楚若無奇遇,他的成就已到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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