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花茜茜
「應該不是這樣吧!我記得某人好像還曾跨坐在我身上,對我又磨又蹭的……」
這下,他終於成功激怒了溫水寒。
「凌承俊!」溫水寒倏地站起身來瞪著他,鐵青著臉很抱歉地看著沈昭品說明:「對不起,失陪一下,我和他私下談談,馬上回來。」
交代完後,她率先離開餐桌往餐廳外頭走去,凌承俊無奈地聳聳肩,很配合地跟了出去。
沈昭品被單獨留下,對這狀況始終一頭霧水,雖然心裡覺得奇怪,但是他選擇留在原地不干涉,尊重溫水寒處理事情的方法。
第2章(2)
溫水寒和凌承俊出了餐廳,來到一旁貼有緊急出口標誌的樓梯間談話。
「凌先生,麻煩你,我現在有要緊事,可不可以請你好心點,裝作認錯人馬上離開,你打擾到我了。」她試著跟他講道理。
「你在忙什麼?我又打擾到你什麼了?」瞧她緊張的。
凌承俊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令溫水寒更加生氣。
「我在忙什麼不關你的事吧?」
「本來是不關我的事,但是你故意裝作不認識就關我的事了。」
「OK!」不想再聽他的歪理,溫水寒無奈地雙手挺腰,歎了一口氣說:「我道歉,凌先生,很抱歉我沒認出你這個偉大的小提琴家,是我眼拙,現在我已經認出來了,可以嗎?你可以離開了嗎?不要來打擾我。」
她急於打發他走的虛應態度更讓凌承俊不悅,他冷眼覷著她,突然問:「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溫水寒不耐煩地脫口而出:「我們在相親——」
還沒說完,她驚覺自己透露了什麼,連忙住嘴,隨即臉紅困窘地瞪著他。
時間突然靜止,四周瀰漫著鬼詭的氣氛。
在一片靜默中,凌承俊率先爆笑出聲。
「哈……」他很不客氣地捧腹大笑。「相親!天啊!都什麼年代了還在相親?」
溫水寒脹紅了臉,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氣惱。
她怒瞪著他反駁道:「有什麼好笑的,相親又怎麼樣?」
「咳……」凌承俊笑到差點岔氣。「是不怎麼樣,我只是很訝異,你還這麼年輕,怎麼就急著把自己往愛情的墳墓裡頭推?你應該明白,如果一旦相親看對眼,之後緊接著便是見雙方父母,然後就是談論婚事、步入禮堂,人生從此變黑暗,那不是太愚蠢了嗎?」
對於他的論點,溫水寒不認同地搖頭。「你很偏激耶!誰說婚姻一定是愛情的墳墓。」
凌承俊挑眉,指了指自己的雙眼。「當然是我親眼所見。」
他不相信愛情、不屑婚姻、不崇仰天長地久,因為他從小就在母親身上看到了盲目追求愛情所付出的代價。
還記得他七歲的時候,父母離異,父親另組新家庭,有了新情人的母親把他丟給外婆,自己去和情人同居,結果呢!一段時間後,情人背叛變心,把房子和錢全拐走,母親為此尋死卻沒死成。後來為了生活只好當一個老男人的情婦,所幸老男人對她還算慷慨,還贊助他的學費,供他學小提琴,去世後並留了一筆財產給母親。
那裡他十六歲,母親接回他一起生活,繼續栽培他在小提琴方面的發展,但是當時的他過了好幾年沒有父母的日子,早已變得孤僻獨立,此時就算母子同住一個屋簷下,互動也像陌生人一樣,所以大學畢業後他便離家自己生活,至今一年難得回家一次。
「聽著!我不管你怎麼看待婚姻,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我只知道我現在正在相親,所以麻煩你高抬貴手,速速離開,百貨公司那麼大,你不一定非得跟我待在同一層樓吧!不要再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了,拜託你,如果以後又不小心在路上碰見,也麻煩請你不要來跟我講話,就當我是空氣可以嗎?就這樣,再見!不,是不見!」
溫水寒不想浪費時間跟他討論婚姻與愛情的雨性議題,她只想快快擺脫這傢伙。
「Well!如果你堅持的話。」她極欲趕他走的態度讓他很不悅,忍不住逼近她,睨著她問:「瞧你這麼緊張,看樣子你很滿意這個相親對像?」
問出口後凌承俊自己都愣住。聽!他這是什麼語氣啊?好像帶著一點酸意似的。
真好笑!不像他,一點都不像是他會說的話。
溫水寒也隱約感覺到他那語氣不對勁,但又說不上是哪裡有問題,只能低喃著:「這與你無關……」
「對!是與我無關。」凌承俊附和點頭,沒錯!本來就與他無關,他到底在這裡發什麼神經啊?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幼稚了,故意去破壞別人的好事。
算了,他要走了。
於是,凌承俊轉頭準備離去,但離開前又丟下一句:「其實憑你這麼優的條件要找個男人太容易了,何必透過相親?」
語畢,他瀟灑地揮揮手走了,留下迷惘不解的溫水寒。
他走回餐廳,拿著先前擱在椅子上的購物紙袋,帥氣地對沈昭品點了個頭,逕自離開了。
溫水寒還愣在樓梯間好半晌,忍不住想著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意思是……是褒嘍!
怎麼會?還以為凌承俊很討厭她的話。
當溫水寒帶著疑惑的心思走回餐廳時,看見沈昭品還坐在位子上等,而她竟然都忘記他了。
沈昭品一見她回來,馬上有禮貌地站起來,關心地探問:「你還好吧?」
「嗯!我沒事,對不起,剛剛發生那樣的鬧劇……」她苦惱著,不知該怎麼解釋,凌承俊說什麼她跨坐在他身上又磨又蹭,這話任何人聽來都會誤會的,被他這樣一搞,她還要不要做人啊!
想不到沈昭品只是笑了笑,寬容地說:「沒關係,人跟人之間有時候難免會有一些誤會,說開就洞了。」
溫水寒一聽,馬上覺得沈昭品的修養真是好,於是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她與凌承俊結下樑子的經過。
「你知道嗎?那個人好過分……」
沈昭品一直微笑聽著,聽到最後,隱約覺得不對勁,憑男人的直覺來判斷,那位凌先生似乎對她頗有興趣,這讓他萌生危機意思,決定要加快腳步積極追求。
於是這個約會延續到晚上,下午茶之後又去看電影,看完電影後又是燭光晚餐,直到晚上十點鐘,沈昭品才依依不捨的護送佳人回家。
累死了!
溫水寒揮別沈昭品回到家,將皮包和禮物袋丟在桌上,自己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整個人癱著動都不想動。
這一次約會很充實,她覺得很開心,但是也著實累了,畢竟奼女很少出門,突然出門這麼久,有點吃力。
溫家小妹溫水柔聽到客廳的聲音出來察看,好奇地問:「姐,怎麼樣?那個人是你理想中的伴侶嗎?」
溫水柔是溫水寒的妹妹,小她兩歲,個性乖巧柔順,相信一切美好的事物,是名幼兒舞蹈老師,和姐姐感情很好,自從三年前父母旅遊出意外過世後,溫家就只剩她們兩姐妹互相照顧扶持。
溫水寒直率地回答:「挺不錯的!不過是不是理想伴侶哪是一次就看得出來的,倒是你,和嚴正凱最近如何?他有沒有惹你哭?如果有的話我把門鎖死,絕不讓他跨進來一步。」
她愛護地看著妹妹,發覺自從妹妹談戀愛之後滿面春風,比以前更美麗動人了。
「姐!」溫水柔甜甜地說:「我們很好,正凱和他的家人都對我很照顧。」
溫水寒伸出手指輕捏著妹妹的鼻子,念道:「你喔!隨便什麼人你都覺得很好,傻妹妹!」
溫水柔但笑不語,那種為了心愛的男人付出的甜蜜,她不知道怎麼解釋給姐姐知道,只盼姐姐也能跟她一樣,早日找到生命中的絕配。
「咦?姐,你買了什麼?我可以看嗎?」溫水柔的眼光被桌上的百貨公司購物紙袋吸引。
「不是我買的,這是沈先生送的禮物,他很有品味喔!我拿給你看。」說著,溫水寒打開紙袋要與妹妹分享她收到的禮物。「你看!這是……啊——」
溫水寒尖叫一聲,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看著自己手裡的東西,她打開紙袋,裡頭放的竟是一件她看都沒看過、鮮紅色的性感薄紗內衣,她的手激動地抖啊抖啊的。
「姐,第一次見面他就送你這個啊?」溫水柔不明所以地問。
「不……」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喃喃地說:「一定是拿借了,這不是沈先生送的。」
她迅速回想,憶起當時凌承俊的手裡好像也提著幾個同樣的大小的提袋,會不會是他離開時拿錯了提袋?
「拿錯了?你拿錯別人的紙袋,那怎麼辦,恐怕已經找不到人換回來了。」
「不!」溫水寒頹然搖頭,說著:「應該還找得回來,只是必須透過一個男人。」
一個會輕易讓她暴怒生氣的男人,一個她曾撂下狠話,以後碰面要互當成空氣不理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