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金萱
「我是張凱玲,好久不見了。」
聽見對方的名字,歐令沂無法遏制的呆愣了一下,很訝異自己竟然沒認出她的聲音。
張凱玲曾是他很喜歡、很喜歡的一個女生。他自認曾經與她交往過一陣時間,不過自從她重回前男友的懷抱之後,便對外聲明說,他們從來沒有交往過,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當時的他真的很受傷,卻也沒辦法怪她,只能怪自己笨,以為盡心盡力付出一切就一定能夠得到回報。
受傷的心花了一年的時間都沒辦法復原,他原以為自己可能要花上一輩子的時間才能忘了她,沒想到,從捷玉介入他的生活之後,他就沒再想過她,連一次也沒有。
而現在,他竟然連她的聲音都沒認出來,真的是……該怎麼說呢?他應該已經完全釋懷了吧,對她。
「好久不見。你好嗎?」他說。
「不是很好。」張凱玲回答。
歐令沂再次輕愣了一下,直接反應,關心的問:「怎麼了?」
「他好像又有別的女人了。」她在電話那頭哽咽的說。
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他們第一次分手的時候,也是為了對方劈腿才分手的,之後她寧願甩了他回到那個男人身邊,現在面對那個男人的故態復萌,她能怪誰?而他又能說什麼?
「你為什麼不說話?」她問。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他老實回答她。
「你應該安慰我,或告訴我現在到底該怎麼做。」她在電話那頭低泣。「我到底該怎麼做,令沂?要和他分手嗎?」
「那要看你是否還愛著他。」他只能這麼說,這種事他哪能替她做決定?
「我不知道。我很氣他,也有點恨他,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為什麼?」
這事問他他怎麼會知道?他又不是那個男人。歐令沂覺得很無奈。
「我覺得好難過。你來陪我好嗎?」
「這……我在工作。」
雖然老婆總說他是有求必應的爛好人,哪天被人賣了說不定還會幫人數鈔票,笨得可以。但即使如此,他還是分得出來什麼可以有求必應,什麼不可以。
現在的他已經結婚了,最不該做的就是和前女友再扯上關係,為了老婆,他一定要狠下心來拒絕張凱玲所有的要求才行。
「你的工作不能晚點再做嗎?我真的好難過,你不能來陪我嗎?」她在電話那頭抽抽噎噎的說。
「對不起。」他硬下心。
「我真的好難過,好怕身邊沒有人陪,我會做出什麼傻事……」
他蹙緊眉頭,抿緊唇瓣,努力控制自己不要開口響應她。
「令沂,我可以去找你嗎?」意識到他沉默的拒絕,張凱玲驀然改口問。
什麼?歐令沂被嚇了一跳。來找他?
「不行。」他直接回絕。
「為什麼?」她傷心的問。「我只是不想一個人,只是想身邊有個人陪而已,我不會打擾你工作的。」
「我家不方便。」他再愚蠢也知道不能讓她到這兒來找他,免得被鄰居看見,引起不必要的流言或誤會。
「我想見你,令沂。」最近她常想他對她的好,好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選擇和他在一起,而回到前男友身邊。如果是他的話,他絕對不會背叛她,而且一定會對她很好很好,把她捧在手心裡呵護與珍惜的。
「我已經結婚了,凱玲。」他不得不告訴她這個事實。
「你、什麼?」張凱玲被嚇了一跳,結巴的問。
「我已經結婚了。」他再說一次。
「你是騙我的吧?這麼短的時間裡,你怎麼可能會結婚,怎麼可能有女人願意嫁給你?」她不由自主的脫口道。
歐令沂怔了一下,不自覺的扯出一抹苦笑。原來她這麼瞧不起他啊,竟然認為沒有女人會願意嫁給他?
「我並沒有騙你,我真的結婚了。」
「即使如此,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我們見個面,我真的很需要你陪陪我、聽我說話。如果你家不方便,我們就約在外面好不好?」
「凱玲,我不希望我太太產生不必要的誤會,我們還是不要見面比較好。對不起。」
「你又不是一個萬人迷,你太太會產生什麼誤會?如果是我,我才不會誤會。她的心眼怎麼會這麼小?」她尖酸刻薄的說。
他突然好想掛電話,他不在意她批評他或看輕他,但是批評捷玉就不行。
「我太太是一個既寬容又心地善良的人。」
「既然如此,她就不會誤會你偶爾和朋友見面聊天的事,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你不是答應過我要永遠做我的朋友嗎,令沂?」
歐令沂第一次覺得她有點煩人。為什麼她就是聽不懂他不想再與她有任何藕斷絲連的拒絕呢?
這時,他放在工作室裡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讓他有了可以掛斷電話的借口。
「對不起,凱玲。我的手機在響,我要去接電話了,再見。」他歉然的說,不等她有反應就將電話掛斷,走回工作室去接手機。
第5章(2)
來電顯示是「最愛的老婆」,他迅速地接起。
「喂,老婆。」
「你剛剛是講電話,還是家裡電話沒掛好?」她問他。
「我在講電話。」
「講完了嗎?」
「講完了。」
「很好。那可以準備吃午餐了。中午你準備要吃什麼?」
「你呢?」
「我要去吃好吃的牛排大餐。」她的聲音中帶著誘惑與笑意。
「你真殘忍。」
她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愉悅的笑聲撞擊著他的心臟,讓他怦然心動。他真希望她就在他身邊,這樣他就可以吻她了。
「早上工作得還順利嗎?」她問他。
「還不錯。你呢?」
「我也還不錯。因為機車經理今天請假沒來上班,真好。」
她幸災樂禍的語氣,讓他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聽她說,那個機車經理已婚,卻還想追求她,讓她火大的當眾對他冷嘲熱諷一番後,直接拒絕了。從此,那個機車經理便老是藉職務之便找她麻煩,簡直就是個卑鄙小人。
他聽了之後對她說,如果工作讓她不開心,她可以辭職,因為他養得起她。可是她卻一臉鬥志昂揚的對他搖頭說,她才不要如了那個機車經理的意。
他的老婆是一個不畏強權、不向惡勢力屈服的鬥士。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去吃飯了,吃完早點回來睡午覺。你昨晚害我睡眠不足。」她嬌聲抱怨。
「對不起。」他立刻懺悔的向她道歉,怎知得到的卻是——
「呆子。」她嬌嗔的說後完,掛斷電話。
歐令沂則遏制不住的站在原地傻笑了一會,才回過神來,走進廚房弄午餐吃。
捷玉非常反對以節食的方式減肥,所以早餐晚餐都會盯著他吃,午餐盯不到就用電話遙控的方式提醒他一定要吃。
她說他可以少量或直接以水果、蔬菜當正餐,就是不能不吃,免得傷胃傷身,得不償失。
她說身體健康最重要,如果他敢害她老公出現身體不適的狀況,她絕對不會放過他。說完還悍然的咬了他胸口一記,以示警告。
回想當時的情景,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起了反應。
深吸一口氣,歐令沂驀然用力的搖搖頭,將思緒從火熱的記憶裡拉出來,免得待會兒還得去沖冷水澡。
從冰箱裡拿出一顆蘋果當午餐,他才咬了兩口而已,客廳裡的電話突然又響了起來。
會是老婆嗎?應該不是,那麼該不會又是張凱玲吧?
他眉頭輕蹙的看著鈴鈴作響的電話,一邊吃著蘋果,一邊猶豫著到底該不該去接它。如果電話那頭的人又是張凱玲的話,老實說他還真不想接。
電話一直響到他手上的蘋果都吃完了,還在響。對方似乎吃了秤地鐵了心般,非打到有人接為止。
歐令沂無奈的輕聲歎息,投降的走上前去接電話。
下班回家,用鑰匙開門,推門進屋,屋裡的漆黑讓白捷玉遏制不住的呆愣了一下,才動手打開客廳的大燈,關上大門,揚聲叫喚,「老公?」屋裡一片沉靜,無人回應。她走進臥房找人,裡頭也沒人。奇怪了,他會去哪兒?之前也沒聽他說今天有事要出門呀。她一邊疑惑的想,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他。電話響了好一會兒,他才接。
「老公,你在哪兒?」她問他。
「醫院。」歐令沂說。
「醫院?」她遏制不住的驚叫出聲,「發生了什麼事?你受傷了嗎?在哪間醫院?」
「你別緊張,不是我受傷。」
她頓時鬆了一口氣,卻又不禁好奇的問:「那是誰受傷?」
「就……一個朋友。」
「哪個朋友?」他猶豫的語氣頓時讓她產生了懷疑。
他似乎在電話那頭輕歎了一聲。「張凱玲。」
女生啊?白捷玉立刻皺緊眉頭。
「她是誰?怎麼了?」她不記得他跟她提過的朋友中有這個名字。
「她吞安眠藥又割腕自殺。」
「什麼?」白捷玉眨了眨眼,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割腕自殺?吞安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