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葉倪
唐建霖卻只是將杯子往桌上一擱，隨即抬頭問道：「你最近和一帆交往得怎麼樣？」
「交往？我們並沒有在交往，只是朋友。」江民浩坦白說道。
「朋友？」唐建霖猛地抓住他的衣領，「那你知不知道她現在跟誰在一起？」
「現在？」這問題倒是難倒他了，「晚餐我們是和費克風一起吃的，之後費克風請她去喝咖啡，現在這麼晚了，應該回家了吧？」
「你們一起吃晚餐？」
「是呀！是我介紹她跟費克風認識的。」江民浩笑了笑。
他眸心一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知不知道那傢伙對一帆不懷好意？」
「什麼叫不懷好意？他是喜歡一帆，我覺得挺好的呀！」
「這麼說你並不喜歡她了？」那就把她還給他，為什麼要推給別人？
看著唐建霖那副激動的神情，江民浩直喊冤枉，「我不是不喜歡她，而是她心底早已經有了人。」
「誰？」他冷聲問道。
「誰？」江民浩直瞪著他，老天……他居然還問是誰？真是當局者迷呀！若這個答案他能說早就說了，就怕說了一帆會怨，他還是讓他自己察覺吧！
「我不知道。」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唐建霖皺起雙眉。
「我又不是一帆肚裡的蛔蟲，怎麼會知道呢？」江民浩又去冰箱拿出兩罐冰啤酒，將一罐扔給他，「看你一臉憔悴，到底怎麼了？這又跟一帆有關係嗎？還有你不是說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一直想為她介紹男朋友？」
「我不是介紹給你了？」唐建霖反問道。
「我與她無緣，就不能介紹別人嗎？你不知道那個費克風有多喜歡一帆，才剛見面一雙眼睛就離不開她，直說她個性爽朗、率真、坦白，又不造作，不像其他女人只會裝模作樣。反正從他嘴裡吐出來的淨是讚美。」江民浩故意這麼激他，看看能不能激出他心中早已對一帆成形的愛戀？
「我看我來找你是錯了！」
江民浩的話教唐建霖火冒三丈，一口氣將啤酒喝完後就站起要離開。
他目送唐建霖到門口心底直疑問著：他是真的不懂自己的心？還是故意裝不懂？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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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於一帆帶了一盒唐建霖最愛吃的牛肉漢堡來到他的住處。
唐建霖見到她來，表情先是一樂，隨即又臭著張臉，「你來幹嘛？好好的星期六怎麼不去約會？」
「我幹嘛約會？」她對他皺皺鼻子，「牛肉漢堡是我親手做的，吃不吃？不吃我拿回去了。」
「吃，我當然吃。」唐建霖立刻搶下她手裡的袋子。
於一帆偷偷笑了出來，還從另一手的袋子裡拿出兩罐可樂，「吃漢堡就是要配這個才對味。」
「謝了。」唐建霖笑著接過手，一邊吃著她做的漢堡、喝著可樂，一邊看著她笑盈盈的小臉。
「好吃嗎？」她看著他。
「當然好吃，你的手藝還有什麼話說。」唐建霖在她面前從不在乎吃相，可突然見她那兩雙閃著笑意的大眼睛直盯著他，他心口赫地一繃，接著竟怦怦怦地狂跳起來。
「好難受。」他手上的漢堡掉在桌上，雙手撫著胸口嚷著。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於一帆立刻上前扶住他，「是不是生病了，最近老覺得你不對勁，就連說話都惹人生氣，人家說身體上的病會引來心理上的不正常，肯定是這樣。」
自從上次他在她住家大樓外無端發飆之後，雖然她很生氣卻也很為他擔心，憋了幾日她還是忍不住來看他，希望可以解開他們之間的誤會，她不想再跟他鬧彆扭了。
就算只能當一輩子的朋友，就算被他嫌一輩子沒女人味兒，她也不在乎了。那種心痛她只要放在心中一個人慢慢品嚐即可，不該連帶的也讓他不愉快。
她喜歡見他灑脫的笑容、喜歡看他自信的說著自己的抱負、甚至連他說著愛慕的對象時那專注的神情也令她著迷。
「我沒事。」奇怪，她愈是靠近他，他的心就跳得愈厲害！
「不行，你這樣很奇怪，我從沒見過你這樣。一定得去醫院看看我才能放心。」她立刻找來他的外套要為他披上，可是卻被他一推開。
「我說我沒事，不去醫院。」他知道自己沒病，只是莫名心跳加快。
「可是……」於一帆搖搖頭，「不管什麼病，我都不會說出去，就讓我送你去醫院吧！」
她抓住他的手臂，執意將他拉出去，就在這瞬間他彷彿又聞到她身上特殊的顏料味兒，忍不住將她往牆上用力一推，近距離盯視著她的眼，而後慢慢移向她的紅唇，「你……你……」
「我怎麼了？」被他這樣盯著瞧，她直覺彆扭，卻也迷惑於他那霧氣佔有的目光。
慢慢地，於一帆閉上雙眼，好像在期待……期待著他一個吻……
唐建霖看著那兩片在他眼前輕顫的紅唇，一顆心也跟著迷惘起來，像是受到誘惑般，忍不住想攫取她的柔美……
叮咚——
一道電鈴聲同時震住他們，下意識彼此立刻分開，於一帆轉身無措的摸摸頭髮，而唐建霖也同樣被自己出軌的心思震了下。
假意輕咳兩聲，然後走到門邊將大門拉開。
「建霖……」一道嬌軟的嗓音響起。
於一帆回頭一看，就見劉倩蓮撲進唐建霖懷中。
「你這是幹嘛？」他推開她。
「你怎麼這樣？好不容易才見面，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再說我們兩個之間的好事就要近了，你開不開心呢？」劉倩蓮貼著他笑瞇瞇地說。I
「你別胡說八道，有客人在這裡。」
什麼好事近了？
「誰呀？」劉倩蓮往裡面看，當看見是個女人，神情為之一變，「她……她是誰？怎麼會在你家？」
「她是我的老朋友於一帆。」唐建霖為她介紹。
「於一帆？」劉倩蓮驀地瞪大眼，「你……你就是於一帆，天！我一直以為是個男人，沒想到竟然是個女人……」
於一帆回以一笑。
「不……建霖，你不能跟她這麼好，我可是會吃醋的。」劉倩蓮噘起唇，緊緊拉住他的胳臂，做著無理的要求。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朋友是一輩子的，哪能說不要就不要。」
「可是人家都快要嫁給你了，你怎麼可以還有其他女性朋友，太讓我不放心了。」她驕縱地又說。
「你胡說什麼？」誰說要娶她了。
「我沒胡說，這是我爸和你爸談好的。」就在那天劉倩蓮的父親劉寬業見過他之後，便想盡辦法接近唐建霖的父親，調查他常去哪座球場打高爾夫球，進而找機會親近他、與他攀談，再慢慢將自己女兒與唐建霖交往的事告訴他。
「絕不可能！」他父親不會擅自替他決定婚事。
「我說的是真的。」
「好了。」於一帆乍聽他們要結婚的事已是頭暈目眩，又聽著他們爭吵是與不是，更是令她難受，「你們慢聊，我先回去了。」
丟下這話後她立刻奔出大門，唐建霖直覺想追上去，又被劉倩蓮給攔下，「你要去哪兒？那個於一帆就這麼重要？」
「沒錯，她就是這麼重要。」他還是推開她追了出去，但是到了樓下卻正好看見她開車離去。
唉！他用力捶了下石柱，跟著蹲了下來，「怎麼會這樣？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劉倩蓮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不行，他一定得回去問問，問問老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一會兒，劉倩蓮也不樓來，見他還在樓下便安了心，「你這是幹嘛呀？她要走就走，還有我陪你。」
他甩掉她勾著他手臂的雙手，半瞇起眸望著她，「很多事你不懂，我還有事要去辦，你回去吧！」
「你要去哪兒？我陪你。」劉倩蓮就是想緊緊黏著他，或許這招黏功對很多男人有用，但是對唐建霖卻完全無效。
「不必了。」唐建霖轉身望著她。
他心底清楚，這一切該怪的只有自己，是他沒有一開始就弄清楚她的本性，只因為過去的「暗戀」就迷失了心，這才會在重逢之後太過依順她，「倩蓮，你聽好。」
「什麼？」她回望著他。
「你我並不適合，我們還是當朋友就好，若真要涉及感情我們都不會幸福的，你明白嗎？」他好聲好氣的對她說道理。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那我們的婚事呢？」她心一慌，完全失去理智，就當著大馬路大聲嚷嚷著。
「那我問你，你愛我嗎？」他蹙眉問道。
「我……我當然愛了。」
「其實你也不愛我，這些我都感覺得到，你最好自己好好想想。」他輕喟口氣，「你還是先回去吧。」
「建霖……」見他就這麼跑了，她氣得一跺腳，揚聲對他的背影喊道：「我就是喜歡你，喜歡你的身份地位、喜歡你的西亞登，反正你的東西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