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葉倪
「他……他怎麼可以把我隨便丟給別人？」她癟著嘴兒，一臉怒意，「那女人是誰？」
「我也不清楚，晚點我還有事，還是讓我先送你回去吧！」江民浩心想對於這樣的嬌嬌女連他都受不了，何況是唐建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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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戴的那是什麼面具，拿下來！」
開車的唐建霖望了於一帆一眼，發現她還戴著面具，忍不住想伸手替她摘下。
「別碰。」她立刻護住面具，現在戴著它還稍稍可以安她的心。
「幹嘛呀！」他趁紅燈，上上下下打量她一會兒，「你這是什麼裝扮，拜託！穿禮服也就算了，還這麼低胸，是江民浩那小子的主意？」
「嗯。」她也是出於無奈，連「加思露慶」的大老闆都親自打電話給她，要她一定要參加舞會，她豈能不同意？
「天！還露乳溝咧！」不小心瞄到，他忍不住碎念，直覺一股氣血直衝腦門！
多虧現在是晚上，才掩飾住他暗紅的臉色。
該死的，他怎麼可以對一個認識十幾年、熟到骨頭裡去的女人產生遐念？
「你！你的眼睛亂瞄什麼？」於一帆趕緊護著胸口，狠狠瞪著嘲他。
「不用護胸，那肯定是擠出來的，哈……」唐建霖看著她的動詞作，竟忍不住大笑。
「唐建霖，我怎麼不知道你原來是這麼惡劣呀？說這種話氣我很開心嗎？告訴你，我只是平常不露，這可是貨真價實，連一個水餃墊都沒加。」她氣呼呼的回道，這話聽在別人耳裡肯定很驚愕，就算兄妹都不會抬槓到這樣的程度。
沒錯，這就是認識了十多年的唐建霖和於一帆，只要吵起架，只要能激惱對方，任何話他們都說得出口。所以只要熟識他們的人，見他們如此都會一笑置之，但不熟之人可會為他們捏把冷汗。
「那你幹嘛還戴著面具，五顏六色塗在臉上肯定跟唱戲的一樣，對吧？」
「你……你……」她氣得咬住下唇，「對，我是很醜，行了吧？讓我下車，我自己回去。」
「你怎麼了？以前這麼說你，你都無所謂，今天火氣幹嘛這麼大？」他望著她顯露在面具下方輕輕抿緊的紅唇。
「拜託你，讓我下車。」她抱著自己，心底真的很難受，她從沒想過要跟他理論自己漂不漂亮、好不好看，她很清楚自己比不上劉倩蓮的美麗與迷人，但他為何還要傷她？
「我送你回家。」他怎麼可能把穿著這樣的她丟在馬路上？
於一帆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前方，如今想來還真可笑，她真的不該參加什麼化妝舞會，打扮成這副像小丑的模樣，難怪唐建霖要這麼取笑她。
到了她租屋的大樓外，於一帆立刻下車，急急往大門一拐一拐的跑進去。
唐建霖見狀，隨即追了過去，往她手臂用力一抓，「一帆，你的腳怎麼了？」
因為他的力道太大，於一帆被他一抓面具就這麼掉了下來，露出她那張經過精心裝扮的美麗臉蛋……
細長自然的眉型、鋌而翹的鼻樑、那雙加了眼影的大跟更顯得靈燦動人，剛剛就直迷惑他心的紅唇，在水亮唇影的點綴下，他竟然……竟然有種想吻她的衝動！
唐建霖就這麼愣住，傻傻地看著她，而她被他這樣的眼神瞧得非常尷尬，立刻背轉過去，「你已經送我來了，可以回去了吧？」
「你……」
「又要說我的臉塗得五顏六色很醜對不對，行行行，我最醜了，你可以走了。」她抬起臉瞪他好一會兒。
「第一次看你這麼生氣，很好玩。」唐建霖趕緊拉回思緒，對她開著玩笑。
第4章(2)
「被人說丑能不生氣嗎？」她癟著嘴。
「一帆，我怎麼覺得你這是在對我撒嬌？嗯，有進步，是江民浩影響你的吧？」不但讓她穿了裙、高跟鞋，還化了妝，如果沒有親眼看見他還真不敢相信。
說這話的同時，他也不知為什麼，心底有股怪異的感受，很澀、很悶、也很煩。
「你管我。」瞧他又用這種眼神看她，她不由面紅耳赤，可是她知道他就算再怎麼看她，那眼神也不會比他看劉倩蓮還溫柔。
「他已經代替了我的位置嗎？」他半瞇起眸子望著她。
「什麼意思？」她睨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算了，先讓我看看你的腳傷。」唐建霖硬是將她拉到大樓旁的花台上坐下，想看看她的腳。
「別看。」她收起雙腳，「我赤腳好久，很髒。」
「拜託，誰怕你髒？」他笑望著她，一邊替她按揉腳板，一邊說：「不會穿高跟鞋幹嘛要穿，知不知道你穿高跟鞋走路的樣子有多好玩？」
她瞟瞟白眼，「對，像鴨子走路是不是，你不過是想挖苦我，才不在意我受傷呢！我太瞭解你了。」
「你又要曲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說你一點兒都不適合這樣的打扮，還是回到原來的樣子比較好。」他繼續說。
「謝謝你的建議。」
於一帆氣得往他的胸口一踢，趁他倒地時便跳下花台迅速往大樓門口奔去。
「喂，於一帆，你竟然這麼對我？」唐建霖趕緊站起來，指著她的背影，「你怎麼可以有了情人忘了朋友，太過分了。」
不理會他的叫喚聲，直到躲進家門，於一帆才得以喘息，隔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還真的不像她，難怪建霖會說那種討人目厭的話，沒錯，穿成這樣的她的確看起來很不順眼。
「唉！怎麼辦？他肯定會笑死我了，一輩子都拿來當話柄。」
她趕緊褪下禮服，在化妝鏡前胡亂將妝卸了。當看著整張臉藍綠紅交錯，就像個可憐的小丑，她已忍不住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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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於一帆還在睡夢中就被江民浩的電話吵醒。
「一帆，昨天你被建霖帶走後，沒事吧？」他關心地問道。
打他！」她抓抓頭髮，眉心重重一擰，「幹嘛提他，我現在很睏，晚點兒再說吧！」
「已經十點半了，你還在睡？」他很意外，「以前你的生活都很規律的。」
「因為有事要做所以規律，現在都忙完了要好好補眠。」她趴在枕頭上，看了看床頭鐘，天……還真的十點半了！
「好吧！那你就長話短說，隨便回答我幾句好不好？」他真的很好奇。
於一帆轉身仰躺，看著天花板輕逸一抹笑，「他能怎麼樣？取笑我羅！從臉蛋取笑到腳，反正在他眼中我一無是處。」
「真是這樣？」不對呀！他應該會被她迷惑才是。
「我騙你幹嘛？」她搖搖頭，「我不想再說了，也不想再理他。」
「他不過是口是心非，昨天你有多美你知道嗎？當我替你化好妝戴上面具之前，後台模特兒都很驚訝，沒想到你也有這麼女人昧兒的一面。」江民浩因為自己的傑作得意一笑。
「江民浩，我以為你是來安慰我的，沒想到你說出來的話更傷人。」難道女人味非得用穿裙子或化妝來彰顯嗎？
「哎呀！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很漂亮，不化妝被人忽略了而已。」
「不要愈描愈黑了，我現在很累，還想繼續補眠，直接說吧！還有什麼事？」
「你就是這樣，老要我一開口就說重點，私人交情我也要顏一下。」
「你說話和唐建霖一樣討厭，私人交情也是假的。」其實她已了無睡意，但就是覺得身心都累，累得不想起來。
「呵！是他得罪你，我可沒有，反而我是你的財神爺，給你帶錢來的。」江民浩扯開笑容，「因為你這次的舞台設計很不錯，確人向我打聽你，知道你對櫥窗設計更在行，希望你能為他們做櫥窗方面的設計。」
「哪家？」
「愛格百貨，他們買下去年結束營業的商場大樓，想重起爐灶。」
「又是百貨公司？這樣跟建霖的公司同性質，我去幫他們倒櫥窗好嗎？」她認真思考起來。
「還說你不想理他，現在又放不下了？」江民浩取笑她，接著才說：「你放心，他們雖然是同業，但不會有衝突，西亞登百貨在東區、愛格在西區，一井水不犯河水。」
「讓我考慮一下好嗎？」
「當然沒問題，等你消息羅！」江民浩把對方的意思傳達後，也算了了件心事，至於其他就看於一帆的決定了。
「到底要不要接呢？」
掛了電話後，她煩惱的坐直身，腳傷未癒的她一拐一拐的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白開水喝上幾口，這時大門傳來電鈴聲。
「怎麼搞的，星期天大家都不用上班，輪流來吵我嗎？」她忽著痛走到門邊打開門，一見是唐建霖，一張俏臉立刻拉下，「你來幹嘛？還沒笑夠？」
「我是特地拿東西過來給你的，瞧。」他拎高手中的提袋。